林万一现在的处境，有点类似于星际世界的艾文——虽然驱魔人才是魔物的“主人”，可架不住被“驱使”那方实在太过大佬啊！

当初林万一是怎样利用精神连接，利用零壹的高权限，肆无忌惮的“偷窥”少年艾文的心事而单方面屏蔽对方对自己的感应，如今克柯玛凭借自身的实力，同样可以做得到。

同样是彼此坦露心声，精神上多方向连接，“零壹”作为掌控主动权的一方，他不想让艾文知道的，艾文就不可能“听”到，他再怎么骚扰系统，艾文都是一无所知。

然而，风水轮流转，现在处于下风的却变成了“夏洛特”，他没办法阻止克柯玛对他的“窥探”——如果有的话，那么，当他和系统有所交流时，这个神秘的角色，又是否会有所觉察？

林万一觉得自己如果还能控制身体，此时或许心跳开始加速，配合上他的紧张。他又在试探系统，而且还是十分作死的那种。

刚刚降临到这个世界的时候，他就差点被系统一句“他们全都是我”给吓到萎了，缓了好些天，因为各个“npc”过于活灵活现，性格多变，才终于将“这个是狗系统”“那个也是狗kp”“我被系统包围了”的诡异感压下去。

理智回归了，疑问却不由地一个个涌上心头:系统到底是怎么做到完美地精分出那么多“npc”？在其他世界，也是系统精分的吗？那些世界究竟是真实存在，还是虚拟？到底为什么偏偏要选中他来过五关斩六将？

存在偏离值的世界，系统曾明确地告知他，【系统】的存在不能够让别人知道，否则就算进人物偏离，而且还是大幅度增加偏离值那种——虽然他还没试过真正因为这事被“加分”，甚至连扮演都很少被偏离值盯上。

当然，这个世界没有偏离值，但系统在意别人知道ta的存在吗？ta在这些世界中究竟是“创世者”、“拥有者”还是“外来者”？

在已知系统＝kp＝所有npc，而npc＝克柯玛的情况下，林万一是真的试图卡一卡这个不知是不是的bug，也是真的好奇，能与系统划上等号的克柯玛，如果知道系统的存在会有何种反应？亦或是系统从根源上就阻断了彼此之间的联系？

无论系统的回答是什么，对他而言都是判断系统实际情况的重要信息。

“如果你能够把这些心思全放在完成任务上，也不至于至今依然进度堪忧。”以最平平无奇的语调说出最嘲讽的话，除了这个表现得莫得感情的系统，大概也没谁能做得到。

“所以，你的回答呢？”林万一觉得自己是个“唾面自干”的老好人，并没有因系统的“讽言讽语”而感到难堪，只执着于自己的问题。

“你想得到怎样的答案呢？”系统那个冷冰冰的“呢”，直把林万一冻得打了个哆嗦，不等后者反应，ta继续回道，“如果你执意要提出这个诉求，我也不是不能满足你——我可以让克柯玛过一个‘灵感’看看祂有没有感知到我们的对话。”

“等等——”你说啥？

林万一只觉自己头上飘满了找朋友的小问号，连忙打断系统的暗骰——如果ta真的打算这么干的话，“你的意思是克柯玛不会知道你的存在是吧？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好kp我求求你快收了神通吧！”

“友情提醒编号01两句，距离‘克柯玛之约’结束还有十五分钟，请注意时间。当克柯玛接触附身状态，‘夏洛特’将立即陷入临时疯狂状态，请做好准备。”

“嗯？”因为分心他顾，林万一这才发现，不晓得从什么时候开始，小白鸦已经离开了光之境，如今正在雾都上空飞翔——目的地未知，反正不是回侦探事务所的方向——除非是想要验证地球是圆的。

“系统……”正想问问不是人也不当人的系统究竟发生了什么，林万一却忽然发现，自己似乎并非真的一无所知，稍稍在脑海里回忆，便浮现出不少的片段。

而系统明显时刻关注着林万一的心理活动，哪怕后者只是起了一个开头，就已然知晓后续:

“在夏洛特的记忆中，这并非是他第一次目睹克柯玛发挥祂的威力，不变的是，祂依旧强悍。苍白之鸦蓦然展开双翅，整个身体如同正在充气的气球一般迅速膨胀，最终成为一只身长一米，翼长三米的大鸟。

“它优雅地在天空凝滞，俯视着漂浮的光之种以及在炼金物品庇护下的‘驯兽师’，一双横瞳的金眸，与教堂中冰冷无情的琥珀石并无二样。

“三方的僵持或许只过去一秒，又或许在不知不觉中流失了大量时间。最先出现变化的是化身猎鹰的驯兽师，‘它’的口中传出一阵痛苦的惨叫声，周围保护着‘它’的魔方方块突然染上苍白之色，如同‘它’身上的羽毛一般往下掉落……”

半个小时前。

“你、阁下，你究竟是谁……”

此时此刻，大概就只有化作猎鹰的塔克夫本身才能知道，他是多么的绝望。他随身携带的“魔方”虽是炼金物品，可制作它的却是在炼金术师之上的半神。正因为得到半神物品的庇护，在理论上得到与半神较劲的底气，他才愿意在拉姆蕾的威逼利诱下挑衅曙光教会。

马歇尔一步踏出，当场晋升光之种，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他丝毫也没有因此而慌乱，及时祭出魔方，果然在一定程度上免疫或削减了来自“曙光”的“污染”。

然而，谁知半路却杀出了一个来历不明的职业者——天知道雾都之中居然还藏着一名半神！白鸦分明不曾正眼看过他，塔克夫却在光之种的照耀下，偏生感觉到一阵诡异的寒冷。随着身体的一阵瘙痒，他哪里还不知道，自己莫名的就遭到了对方的“侵蚀”！

“‘你必须目视我，如同目视希望，唯独无需敬仰我’。”

回答塔克夫的，是一把无法形容的男性语音。它似乎就是从白鸦口中传出，就像是正常人声经过麦克风转换后播放出来的声音，带上了非人的属性，平添了几分失真。

身体开始异变的塔克夫尚未的反应过来，在场的曙光教会神职者却当即变了脸色——他们怎么可能不清楚，对方念出的句子，正是来自《曙光教典》！

而马歇尔更是马上意识到，为何塔克夫突然中了招——“邪典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