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衡简单听了下, 独立骑士团打算拉拢“文化猎头”群体，吸引文豪的天火集团打擂台，唱角戏。

想而知, 这必然会造成全息业内大撕裂新势力集团形成。

两大巨头一带动，一二线游戏公司都会闻声动作。

又一盘『乱』棋。

不知为何, 徐衡想到了上场饭局里，庞默默说的大麦哲伦云。

新疆域开拓, 放在人类任何一个历史时期，都一等一的热钱汇集地, 里面潜藏着海量利益，运作好了青史留名。

这次『插』足大麦哲伦云, 骑士团花了大力气，基建的传统豪强建筑业通讯业，文化产业挤进来果只为了给星球做几张文豪本“假皮”, 听起来就像人傻钱多的土大款。

骑士团未来的战略方, 也许大麦哲伦云有。

徐衡心打个标签。

“默默, 打个商量吧, 先交个意投诚书, 条件果骑士团有最新动，你得及时告诉。”

庞默默正拿红笔偷偷描着铁子画的尸块, 虽然狰狞, 构图真美，他想做个弊, 留影儿给其他文豪瞅瞅。

“没问题, 你这么优质的猎头资源，团求之不得。”

徐衡失笑：“别，刚被人损了一顿, 二流猎头徐衡。”

“不打扰你了，忙吧。”

“等等——”庞默默喊住他，有拿不准手图画徐衡知不知道，“你这……你手下铁文豪交了份问题稿件给，你知道不？”www.medabc.com.cn 江南文学网

徐衡：“什么问题？”

庞默默：“『淫』/秽『色』、血腥暴力之类吧，政委怎么把的？”

徐衡：“……”应该吵架了，铁文豪转眼变成没妈的野孩子。

“知道，”他决定替铁训兰兜底，“麻烦兄弟修改了，回头请你吃饭。”

啪，通讯扣了。

庞默默无语看光脑。

屁啦，这活儿干了政委干什么？

他提笔就想把这张“多人运动吃人”给删掉，虚拟宇宙立刻咳嗽一声：【庞游戏师，容提醒，忽略场面血腥程度，这段逻辑并无问题】

换句说，果你删了，逻辑就有问题了。

庞默默：“？？？”

[第五七个小时。幽深地底像地狱张开的嘴，几人围在大洞旁边，饥饿折磨着每个人的经，最小的孩子已经饿出了幻觉，他呵呵笑着，想抬手『摸』空香喷喷的鸡翅，手臂完全抬不动]

[老头死死盯着他腐烂的手脚，犹豫片刻，脏手放在小孩嘴边，被他立刻咬住]

[惨叫响起，老人的皮肉已经干枯到咬不出血来]

[……]

[半小时后，六人成了五个，大伙个个『色』麻木，靠在石头上，嘴角带血，品着嘴里骨头渣。地上一滩撕烂的衣服，皮带被吃了，健硕股骨上被嗦的连血浆子都没了]

[老头打个饱嗝，收起一块衣服残片，只当祭奠给自己满足的胃]

原始文本简洁写道。

庞默默：“……”

他浑身发冷，虚拟宇宙喊了他两三次，人回。

第一次校稿发生在徐衡通期间，太不细致，完全没看出这里的精巧设计。

“以为，以为老头给他啃手想救……”

【不的】虚拟宇宙客观道：【从解剖力学角度看，手伸到孩子嘴里个借力，方便从后槽牙掰开他的颅骨，吸食脑浆】

【再看股骨长度，明显不成人体态——】

庞默默：“别说了。”

虚拟宇宙温顺地消音，安静瞧着庞游戏师有微颤的手。

他在震颤。

震颤于数百字勾画的人间地狱、震颤于星际生活安逸让森林法则变得此陌生。

天『色』晚了，庞默默抽支烟，徘徊在窗前。

不该此的。

近年龄的优秀游戏师，该博学广知、海纳百川，不该歧视畏惧任何一种题材，哪怕这题材会激发人『性』的阴暗面。

虚拟宇宙托腮看他。

徐衡通蔑视自由意志还言犹在耳，现在却庞默默自己克制不住邪典的好奇，左右摇摆。

ai巨就爱看人类在悬崖边上反复横跳。

一支烟燃到尽头。

“宙姐，你说果一笔不改，这本子能过团审核吗？”庞默默问。

虚拟宇宙：【友提醒，无限流题材系列本，版权并非铁训兰独有】

庞默默：“别打岔，这种事，谁先发稿，谁就定调子，铁训兰把恐怖氛围拔高到这种程度，后面的也别挣扎温了，滑跪就好。”

虚拟宇宙：【……】

【回答您的问题，理论上不能过审】

庞默默：“……”真直接。

虚拟宇宙娓娓道来：【骑士团既往优秀文豪本少见惊悚题材】

庞默默冷笑：“呵，惊悚题材少，随便一黑恶丑就吓得人类一惊一乍，这怪谁？”

虚拟宇宙：【……】

这明着内涵族管控网络过严了。

【怪当初给们写原始逻辑的人类先祖】

庞默默又开始抽烟。

他也在ai巨圈养下长大的人类，只知纯白不识黑暗，这辈子最靠近犯罪的一次去老地球考察，给偷走了光脑。

，他的游戏嗅觉异常敏锐——

这个不多得的好题材。

心脏不断鼓噪着提醒他。

良久，恒星完全没入地面，庞默默被烟头烫着手指头，痛嘶一声。

虚拟宇宙看他一个人耍猴。

光脑上积了六七个未接来电，庞默默也不管，他『色』挣扎，似乎在做一个重要决定。

“虚拟宇宙。”

【在】

“启动全息，要下文本亲身体验一番。”

虚拟宇宙挑眉：【收到申请，即启动全息】

庞默默抬手：“慢着，就——你看着精指数，果不行了，立刻捞出来。”

虚拟宇宙沉默片刻：【并不认为星际人的绪承受力能容纳人『性』七宗罪——不过，既然您提出要求，那么，全息启动】

庞默默闭上眼睛，心下默念。

这会个精症重重有效的本子，一定。

……

再睁眼。

浓烈腥臭扑鼻而来，四周依稀上次见过的地下水道世界，脏水淙淙流动，却个密闭空间，除了他自己还有其他几人，他们个个戒备，有两个身上血腥味很重。

庞默默后背发凉，后悔没再细看一遍文本再下来。

虚拟宇宙戳戳他：【铁文豪起的大纲大意个探险直播节目，地在某座古城，你们都赏金猎人，为探索古地质层的宝藏而来】

【值得注意的，观看直播的高级宇宙，你们低级宇宙人类】

明白，庞默默心头。

就像罗马斗兽场围观牛狗猪厮打狂喊的人们，蝼蚁与“灵长类”。

前方一口深井，漆黑冰冷，似乎通着下一层古地质层，几个人谁也不动，都缩在原地，死了似的，最小的那个岁出头，脸上还挂着泪痕，楚楚怜。

四周只听到滴答滴答的水声，不断落进井里。

庞默默蹙眉，眼前不停飘过一行行字。

他记得，文本说这东西叫弹幕，赏金猎人都能看到。

[这局怎么还不打？]

[井里就下一层新世界了，他们不心动吗？赚够钱就能拿到们宇宙的户籍，变身平民了]

[再不打举报了，把这几只猪猡都杀了喂狗]

庞默默：“……”

被人折辱生命尊严的痛苦，菀草般爬上心脏。

他吸口气，摇晃站起来，准备先一步朝井里看看。

谁知，井深到看不清，庞默默趴在边上，思索着弹幕暴『露』的信息，发觉一个疑之处。

弹幕并非完全真实。

果想看热闹，钓假鱼，大以放两句假消息，诱骗猎人自残杀——

忽然，背后伸出一只黑手，庞默默朝井里推去。

庞默默一个不查，狼狈跌入井，回头只看到一张稚嫩狠厉的脸，正最小的那个赏金猎人。

“下去吧，帮探探井有多深。”

庞默默：“……”

怎么、怎么——随便杀人？

他一时反应不能，骤然想起，刚一直听见水声滴入井，却没听到过水滴落地。

果这井真下一层世界的入口，那究竟深几尺高几丈？

不等他细思，井口探入几只枪口利刃，用力朝里戳刺，枪声大作，三两下他刺成筛子，惨叫从井□□发出来，庞默默像条蛆似的，浑身浴血，艰难扒在井壁上，气喘丝。

“为什么要杀？！”他不置信地问。

明明之前在连环『迷』阵厕所时，没其他角『色』动手的。

明明坠入地下水道时，面临追杀，也没死命还手的。

为什么？

“哪有为什么？”几张嘴一起说着，像一群带着白铁面具的假脸人。

“谁叫你烂好心，先来探路？谁叫你新人菜鸟，不懂行？谁叫你胆大包天，拿后背面们？”

庞默默：“……”

弹幕像闻到了血的苍蝇，嗡地爆发开来：

[死了死了，他瞳孔放大了！]

[白痴臭傻『逼』哈哈哈哈哈哈哈，他竟然真信了井口通下层世界，怎么知道哈哈哈哈哈哈高等人，谁会稀罕给这帮猪猡指？]

[蠢啊蠢，瞧他长得能看，原想着要能穿几层世界，就买来做奴隶呢]

奴隶，奴隶？！

强烈怒气贯穿身体，庞默默感觉血流失的更快了，井壁苔藓湿滑，身体无力攀附，重重跌落下去。

视野最后，他看到了井口正上方的一双眼睛。

它黝黑硕大，带着非人的智慧，数不清腿脚数目，藏在天顶黑暗，望着几个活人落下大串涎水。

很好，庞默默带着痛快恨意，闭上眼睛。

杀了，你们也别想活。

……

独立骑士团，办公大楼。

虚拟宇宙安静瞧庞默默。

刚精指数爆表，ai便他捞了出来，刚一出来，庞默默大吼一声，满脸涨红，桌上所有材料推倒，纸片飞了一地，人在雪花片里发抖。

【……】虚拟宇宙分不出这气得还吓得，只看到精安全度在绿『色』红『色』间来回大跳，像个间歇『性』精病。

【您还好吗？】

庞默默抽风似的倒气，扯张纸，疯写文豪本感想。

“场景设计简洁，『色』调单调，节跌宕起伏……草他妈草他妈为什么要杀？！”

虚拟宇宙：【……】

【您冷静下】

没说完，一个纸团猛砸过来，径直穿过小紫『毛』的虚影。

她叹口气，【这刚开始呢，耐不住火气怎么行】

庞默默又纸团捡起来，把黑暗的怪物画出来。

他不想思考这节还有什么需要改进的地方，或者场景雕琢略显粗糙，他满头怒火，只想着自己好心探路却被其他人联手杀害。

[原道德只道德人有用，以暴制暴，以恶制恶，没有规则时，便规则]

手肘压住的纸上此说道。

庞默默：“……”

“虚拟宇宙，文本拷一本提交上青天大指导，烦他老人家看看。”

虚拟宇宙：【好呢，要您的通录屏一同递交吗？】

庞默默磨牙：“不用。”

“给开第二次全息。”

虚拟宇宙：【哦？这么快，您想好何应那方世界观了吗？】

【没有道德法律制约之处，全凭怒火毫无胜算】

“不想管什么胜算。”庞默默脸『色』沉沉，“只想拖着他们一起死。”

……

初稿同样被发给了【三苑野餐群】。

朱日速读没有徐宁天骄厉害，常自己刚看到埋伏笔，桌子那头徐宁就呱呱地拍桌子，高喊：“好，爽！砍死他！”

朱日：“……”

又到一处阴谋暗算，他正要猜怎么破局，徐宁又开始了。

“就那个红头发瘪三！快把他剁成肉酱！”

朱日：“……”得，后面不用看了。

“感觉怎么样？”他问。

徐宁天骄：“别烦，看小说呢。”

同应届生的梁祝『摸』下巴：“很……毁三观，你说得，这本子弱感症应该特病特治了。”

“不过这坑挖的有大啊，高低宇宙的设计很妙，愿意鼓掌，果这坑要给去填，那就不想夸了。”

他妈谁想填这种坑。

朱日：“什么坑？”

梁祝：“你明知故问吗？”

“故事里高宇宙都喊低宇宙奴隶了，后面不得写写奴隶逆袭？靠，想想都脑仁疼。”

朱日无说。

铁训兰说到做到，说她起的大纲以让每个人尽发挥、不用考虑世界观融合，她真就做到了，这层层地底世界，你想写啥都行，只要够凶够惨够没人『性』。

“乖乖。”徐宁天骄又翻文包里的图片，啧啧称奇。

“铁训兰人前瞧着娇乖，难道人后喜欢研究地球罪案大全？”

“你们来看看她这手稿——”

蛇夫座几人传阅完。

顿时，大伙都不想吃午饭了。

静了半晌，“怎么办，好喜欢无限流，担心没人敢买。”梁祝哭丧着脸。

朱日抿嘴：“果力王座卖不掉，考虑投一下天火的新星计划，开拓新星域，那里题材管控松一些。”

“再松也不会到这种程度。”徐宁天骄一锤定音。

“巨头其实有胆大的，《西游成魔》全盘颠覆佛陀正道，看也挺邪典——它能发售银河因为柳园飞雪说服了物种文库啊。”

朱日：“……”

他小声叹气：“你要这么说，倒宁愿去死磕柳园掌柜。”

双子座，北河二，黑山咖啡馆。

朗图腾一页页看着铁训兰画的图，哪怕血腥残酷，他也努力不移开眼睛。

那头，夜流竹正自己的带教游戏师撒娇：

“姐，秦姐，咱们团就买吧，无限流真的棒了。”

“发誓，这不魔幻本的『插』科打诨，这精症绝有奇效！”

那头，秦姐分头大，她不夜流竹到临头知道这无限流本子。

而——

“小竹，你马上要入职骑士团了，说要谨慎。”

“游戏师选本以偶尔凭人脉，总卖系，就自砸口碑。”

“再说，”秦姐长长叹气，“这本子已经被送到上指导眼前了，上指导既然知道了，还怎么能暗箱『操』作？”

夜流竹：“……”

好家伙，谁手这么快？

现在想偷偷买进也不行了。

……

当晚，上青天驳回无限流原稿碎片，要求提交更详细的文本故事完整世界观。

专属庞默默没有回应。

虚拟宇宙严格保守秘密，没说出他沉『迷』文本碎片，到现在还没脱出的事。

铁训兰也不怎么心自己放浪形骸的四胎，此刻她正漫步校园小径，偶尔听扎堆的小学妹小学弟讨论文豪作业，唧唧喳喳的。

“要写末世，丧尸谈恋爱多帅！”

“你好俗哦，末世这背景你写恋爱，哕了，还不吸血鬼谈。”

“再蹲蹲吧，改编也很棒。”

铁训兰：“……”

光脑一亮，新通讯拨进来。

铁训兰咦一声，稀罕，来电人六月飞雪不冤。

“喂，尊敬的柳园大掌柜，这里爱慕您许久的铁训兰。”

那头柳园飞雪噗一口茶喷了老远，哈哈大笑：

“什么『乱』七八糟的。”

“打通讯来想告诉你，小宇宙计划正式启动了，想来参观《灭》吗？”

铁训兰不语。

她想到了徐静数据体的留言，柳园飞雪夺权上位、城府高深的评价。

这世道，当真千人千面说不尽啊。

“当然，的荣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