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羡舒紧紧牵着拴在莫珺禹腰上的绳子，生怕他走得太快，摔倒或是被挤不见。

含笑道:“在想，该准备什么年货，买什么年礼而已。”

莫珺禹现在好奇心正强，听说莫羡舒要出门，便也要跟着出来。

莫羡舒没办法，只能一心照看他，至于年货年礼，只能想好内容，然后交给小桃去安排购买。

“那，娘亲可以边想，边陪窝去那边走走吗？”莫珺禹一脸希冀。

莫羡舒挑眉，看向莫珺禹指的方向，那有一个卖棉花糖的摊子。

小家伙在想什么，心思一览无遗。

莫羡舒忍俊:“那我们就去那边瞧瞧，不过那边的东西，不在年货礼单上，所以不能买。”

莫珺禹张大嘴巴，一脸不可置信，半晌，委屈别扭道:“既然如此，那就不去那边了。”

无法得到，还是眼不见为净，不去多看的好。

莫羡舒笑出了声，这孩子也不知道像谁，小小年纪，想要什么都不直说，一副怕给人惹麻烦的样子。

被拒绝了，虽然会失落，但不会哭闹。

听话得让莫羡舒心软，所以每次莫羡舒也只是逗逗他，只要他的要求不过分，都是会答应他的。

“虽然不在礼单上，不过在咱们今天的零食谱上，娘亲也想吃棉花糖，不如咱们一人一个，还不给爹爹带？”

“好！咱们吃好吃的，不告诉爹爹！”莫珺禹很快就开心起来，拉着莫羡舒就往卖棉花糖的地方走去。

莫羡舒笑着拉着他，控制着他的速度，免得他被冲撞，也避免他冲撞到别人。

偏偏来买年货的人多，道路拥挤，莫羡舒很小心的带着莫珺禹避过一旁的人，不料另一边的人，突然出现，和莫珺禹撞了个正着。

“小心！”莫羡舒心中一慌，可还是没来得及。

莫珺禹小朋友就这样一屁股蹲摔在了地上，小孩子的泪腺发达，身体也娇嫩，稍有疼痛感，就会忍不住哭出来。

可他是被教养很好的孩子，饶是自己哭了，也还是先努力爬起来，跟对方道歉。

软软乎乎的一声“对不起”，任谁听了，都会心软，忍不住原谅。

更何况道路拥挤，没看见撞上也情有可原，硬要说，双方都是无意的，哪怕有错，也是都有责任。

莫珺禹这边表了态，对方也道个歉，这事儿也就过去了。

但莫珺禹撞上的人，是杨梦晚，她左边一个杨雪，右边一个姜夫人。

“哟，我当是谁家的孩子，横冲直撞，这般没礼貌，看到莫郡主，就知道答案了。”

姜夫人刻薄的瞪着莫羡舒和莫珺禹。

莫珺禹吓了一跳，哭得更厉害了，但他坚定的站在自家娘亲身边:爹爹说过，他是小男子汉，无论任何时候，都要保护娘亲！

莫羡舒的脸也冷了下来，回想起第一次见姜夫人，还是个温柔婉约的女子，现在已经完全看不到当时的模样了。

她清楚姜夫人恨她的原因，可姜媛入狱，是姜媛咎由自取，她并不觉得对不起姜夫人。

何况就事论事，姜夫人完全是故意找茬欺负孩子，莫羡舒怎么会忍气吞声？

“珺禹，你没事吧？”莫羡舒轻飘飘的扫姜夫人一眼，便故意无视她，低头查看莫珺禹的情况。

“娘亲，窝米事，珺禹有道歉，珺禹不是坏孩子。”莫珺禹委屈的擦擦眼泪。

他真的努力做到很有礼貌了。

“珺禹做的很好哦，珺禹最乖了。”

“嗯。”

安慰好了小朋友，莫羡舒才冷冷的看向杨梦晚，这位才是和莫珺禹发生冲撞的当事人。

“原来是梦晚夫人，小孩子一时冲撞，抱歉了，”莫羡舒柔柔一笑:“说起来，从杨老夫人过世，已经许久不见了。”

“没想到梦晚夫人还在京城啊，哦对了，杨老夫人的珠串，梦晚夫人有随身携带吗？”

“杨老夫人礼佛，珠串上想来也带着些佛性，慈悲为怀的人，拿到珠串说不定能遇到好事，反之斤斤计较，故意欺负人的，恐怕会带来一些厄运。”

杨梦晚心中一凛，这不就是在警告她，要为人宽容，别在莫珺禹和她撞上的事上做文章，否则会有不好的事发生。

“莫郡主很信这个？”

莫羡舒面不改色，继续软声:“人在做，天在看，对看不见的神明，总是要敬畏的。”

杨梦晚轻哼一声:“莫郡主看上去柔柔弱弱，倒惯会绵里藏针的，好，这次的事，本夫人不与你们计较！”

“雪夫人，姜夫人，咱们走。”

好不容易遇到莫羡舒，还有了报复的由头，就这么算了，姜夫人有些不乐意。

奈何杨梦晚都发话了，她是三人中年龄最长的，不好表现的比年轻人更意气用事，只能作罢。

可擦身而过的时候，故意重重的撞莫羡舒的肩膀。

姜夫人的本意，是要给莫羡舒一个教训。

谁知道，莫羡舒将计就计，顺势向后倾倒在地。

这下子，周围的路人，都看了过来，将他们团团包围住。

“你这人怎么回事，好好的走路，居然把人撞倒了！刚才我可瞅见了，你是故意的！”

“道歉！这大过年的，把人弄伤了怎么办？”

“这位夫人还带着孩子，把小孩都给吓哭了，啧，世风日下啊……夫人，您能站起来吗？”

姜夫人一瞬间被声讨懵了，气急败坏的跺脚:“莫羡舒，你是不是故意的！本夫人根本没使那么大力！”

这一下，又被路人抓住了痛脚:“好啊，原来真的是故意撞的！人都撞倒了，你还说没使大力。”

“人家娇滴滴的，承受能力不如你，你伤了人，还蹬鼻子上脸，理直气壮，真是没见过。”

“别废话，报官吧！”

姜夫人懵了，快过年了，她要是进官府，岂不是把脸都丢尽了？

她这才觉得慌，不想将事情闹大，她觉得，自己怕丢人，莫羡舒应该也一样。

恨恨的瞪着莫羡舒:“这是咱们的私怨，还不赶紧起来，真想闹大吗？”

莫羡舒揉揉自己被撞的肩膀:“姜夫人说笑了，本郡主怎么不记得，跟你有什么私怨？”

“你都动手把我撞倒了，连道歉都不会说，那本郡主真的要让官府的人来评评理。”

负责京城治安的是京兆府，殷随是京兆府尹……去官府而已，她有什么好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