瞰想记

《瞰想记》

629.瞰想桥外的想象力宇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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桥?怎么会有一座桥呢?太不可思议了!

该怎么形容这种不可思议呢?如果说能以一艘大船作为跨海桥的一端桥墩,谁听了都会认为是满口胡言,但在景心琳所见,的确如此。

这座桥立于海上,直通遥遥无际的远方。可景心琳并没有纠结于桥的古怪与突兀,而仍然是那个问题:我为何又到了这里?

“厄营还是再一次发生了,没有别的原因。”站在船头的圣子回答。

“到底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景心琳向他问道。

圣子长长叹了口气,“很遗憾,这回就是最后一回了。”随即他转过身,面向景心琳。景心琳这回将他的大致容貌看了个真切,虽然早已知道他长了一张和虞佳、莫望维相同的脸孔,但想去更细致地观察他的五官样貌,却像在看一张分辨率很低的照片,一片朦胧模糊。

“这么看来,我再也回不去现实当中了?或者说,我这次算是彻底地死去了?”

圣子没有立即回应,而是向她伸出手,意思是过来拉住我。

景心琳略微犹疑了一下,还是登上船头,拉住了向他伸来的手,感觉那只手几乎绵软无骨,温润如玉。

“如果说这就是你口中所谓的死亡,那岂不是太过如缥似幻了?”圣子反问道,然后他领着景心琳从船头一步步走上了那座桥。

“那这个空间算什么?冥界?地府?还是天堂?”

“呵呵……哈哈……”圣子边向前走边忍不住大笑起来,“我说,直到经历厄营的最后一次,深邃冥还只限于如此匮乏的想象力吗?”

“你准备领我去哪?”

“未来。”

他的回答简洁而有力。

景心琳再想问什么,竟一时不知从何问起。两人就这样在桥上一直走着,走向没有尽头的前方。

一边走,景心琳一边不经意地向桥两侧看去,发现在漫无边际的大海之上,逐渐出现了一些稀奇古怪的事物。

首先是桥左侧的天空突然坠落下许多巨大的方形东西,景心琳看去,竟都是房间大小的笼子,一个接一个地坠入海中,激起浪涛阵阵。而且没有停下的意思,就像在下一场笼子雨。

“这是怎么回事?”景心琳问道。

“这是坍塌囚笼。”圣子回答。

景心琳心中起疑,又冷不丁向右手边望去,海上出现一座荒岛,岛上大部分区域都十分荒凉寂寥,只有角落的一处地方非常突兀地种满了奇形怪状的蔬菜,有长着六只脚的萝卜、梳起马尾辫的白菜、三双眼睛的茄子、独角兽样子的西红柿……而且各个体型巨大,杵天杵地的样子。

“那里是‘洪荒菜园’。”圣子继续介绍道。

之后景心琳相继见到了有无数像乒乓球大小会飞小人组成的“精灵乌托邦”、壮观刺目却又恐怖如斯的“光明黑洞”、如同处于地狱暗黑空间中的“幽冥疯人院”、专供如克苏鲁般神秘怪物祭祀所用的“祭雪窟”、由亦真亦幻的镜中空间组成的“反射迷宫”……总之,无数光怪陆离的景象出现在桥的左右,让景心琳目不暇接。

“这里是一个想象力宇宙吗?”景心琳问道。

“宇宙?”圣子稍稍一愣,“这个词用得好!对,宇宙,一个想象力的宇宙。”

“一个没有尽头的宇宙?我会永远困在这个宇宙中?”

“嗯……也不尽然,”圣子顿了顿,然后说道,“按逻辑说,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你已经错失了。但或许从想象力的无限可能性出发,什么事都不会既定而终,就看是否出现那个契机了。”

“契机?什么契机?”

“你看——”他环视了一圈四周上下,“图洛棋谱、自转方舟、启明星空,这些能够搭建出这样一个想象力宇宙。它是属于谁的呢?你吗?不,它不属于你,它也不属于任何人,它属于所有智慧,能够发挥到极致想象力的智慧。所谓的极致想象力,具象点说就是启明星——它代表着瞰想未来。”

“那么就涉及到今古宙?”

“没错,这就是今古宙的奥义。所以,你的契机便是它,”圣子抬手向上一指,浩瀚星空中那一颗最明亮的星辰——启明星,“什么时候它向你坠落而来,就会带你离开这里,同时也彻底结束这场旷日持久的实验。”

景心琳也抬头看向穹顶之上,那颗星就顽固地悬在天际,一动不动。甚至有那么一刻景心琳感觉它就在离自己头顶不远的半空,跃起伸手即得。可当她真的去够时,才发现星星仍然高悬于天际。

“这场实验最终能得到什么结果?或者说,我经历过这些苦难,最后能留下什么?”

圣子轻轻抬起一条腿跺了跺脚,“这座桥,这座桥就是结果。它是启明星指引的方向,想象力宇宙的引线,所有智慧都在这个宇宙中诞生出无穷无尽的想象力,并将它们用这座桥引导向现实,成为未来的蓝图。”

景心琳被圣子的这一番慷慨陈词感染了,她再一次沿桥延伸的方向看去,前面无边无际没有尽头,不禁摇头叹息。

“这座桥有没有名字?”她问。

圣子转头看向景心琳,回答道:“它叫瞰想桥。”

一阵大乱后,婚礼现场的人们从惊慌无措中逐渐冷静下来。

首先是唐之忆,他一面让唐晨赶紧打电话叫急救车,一面招呼儿媳维卡莱娅尽力给躺倒在地的景心琳施救。

另一边,景国宏扶住景心琳,谭元珍迅速从包里掏出几粒药,灌进她的嘴里,但没有丝毫效果,景心琳仍然一动不动,脸色苍白,没有生机。随后维娅又做了人工呼吸和心肺复苏按摩,但仍然无济于事。无奈之下,景氏夫妇只好询问旁人盛天悯在何处,尽快让他赶到现场。

很快,虞佳便拉着盛天悯火急火燎地赶到事发地点。分开围拢的人群,盛天悯看着倒在地上的景心琳面无血色,紧闭双眼,顿时脸色骤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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