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孙蓉这话，我微微发了个怔，失声而笑，“我还以为什么事情呢。”

孙蓉讶异道，“怎么，你这就答应了？”

我说，“答应了。”

孙蓉哼了一声，“上嘴唇一碰下嘴唇，我信你？你知不知道程家在东海滩意味着什么！”

我说，“你的前夫程海以前在江湖上是挂了号的，骗术很高明，后来一头扎进了东海金融街，最后才把自己给折腾进去的。程家纺织没了程海以后，居然还能在东海屹立不倒，这本来就说明了一些问题！据说……程家是大户，而且不是一般的大户。”

孙蓉听到我这话，忽然一脚刹车，把车停下了。

还好我系着安全带，不然非撞头不可。

我皱眉道，“你又犯什么病呢！”

孙蓉看着我，问，“什么时候调查到的这些？我可没跟你详细说过关于程家的事。”

我打了个哑谜，说，“这你别管，总之在对待程家这个事情上，我肯定会跟你站在一起。”

孙蓉问，“为什么？”

我说，“上次在我面前哭的跟个李三娘一样，心软了，当时我说我会帮你，你问我怎么帮，我虽然没说什么，但转头就派人去了东海，还没信儿呢，你等着就行，我也一样在等。”

孙蓉倔强道，“我可不相信你那么好心。”

我说，“凭良心做事，你爱信不信。”

孙蓉问，“你看上我了？”

我瞥了孙蓉一眼，说，“盘子，条儿，都挺好的，心眼子太多，看不上，喜欢踏实的。”

孙蓉看了我一会儿，说，“你要是能帮我把程家给灭了，把我女儿找回来，你让我怎么踏实，我怎么踏实，天天被你拴在裤腰带上都行。”

我看了看时间，说，“开车。”

孙蓉没开车，问，“你派什么人去的？”

我说，“这你别管。”

孙蓉深吸了一口气，说，“好，我不问。”

我不耐烦道，“那就开车呀。”

孙蓉冷不丁一笑，“你的侧脸还挺帅，就是有点黑，不然还真能去东海当个小白脸子。”

我沉声道，“开车！”

孙蓉戏谑道，“你不是要听我对公墓的规划吗？”

我说，“要说赶紧说。”

孙蓉继续开动了车子，边开车边说，“如果你今天晚上得到了刘育嬅的认可，她要问你想要怎么做公墓这种项目，你这么跟她说就行，首先，你就告诉她，得先去南港请一位风水大师来帮忙选址，然后……”

没等孙蓉说完，我打断道，“你这第一步走的就有点偏，且不说刘育嬅认不认可你的第一步，这事要是传到端木磊的耳朵里，他认可吗？风水一说，虚无缥缈，简直就是和迷信挂上钩了，端木磊要是听了，难道就不会心生反感？”

孙蓉道，“公墓虽然是半公益项目，但最终做成什么样，还得是市场决定，老百姓就认风水这一说，你能跟老百姓对着干吗？而且你难道真的认为政府对这方面没有包容心？不然设宗教局干嘛用的？”

我顿时有些语塞。

孙蓉继续道，“我说的这个第一步，为什么要选择找南港的风水大师呢？因为你不得不承认，南港在咱们国家的地理位置，就是很优越，乃至在全球范围内，那都是一个满地黄金的港口，你敢说南港那样的地方不是风水宝地？我之所以想去南港找风水大师，不是不相信内地的那些风水大师，但是你要知道，内地的经济还没有彻底复苏，就算内地的风水大师在业务水平上不比南港差，但是他们便宜啊，而且名气也没有南港那边的风水大师大。在看风水的行当，名气决定一切，只要能请到名气大的风水大师，单单广告效应就非比寻常的，可如果请个业务水平不错，但名气小，价格低的会怎么样？没有广告效应！而且咱们这些老百姓不也常说一句话么，一分价钱一分货，便宜没好货！”

我问，“南港那边的风水大师什么价位？我是说名气最大的那种。”

我心想，看个风水而已，汉州那边也不是没有从事这个行当的，我小时候就见过不少看宅院的，收费最多的也就千把块，当然，城里跟乡下肯定不同，而且随着物价上涨，现在的收费水平肯定也提高了。

像看公墓这样的业务，名气大的那种风水大师，还是南港的，不得收他个十几二十万？

却在我这样想着，孙蓉的一句话打碎了我的一切幻想。

孙蓉说，“已经打听好了，名气最大的风水大师出一趟活，至少也得四五百万，当然了，这只是看风水所需的开销，因为风水大师要是过来的话，首先就要坐着直升机在城市上空绕一圈，初步确定了方位以后，才能再到实地去查看具体情况，然后就是具体的布局设计，什么地方需要请菩萨，什么地方挖水塘，什么地方造假山，这些都是学问，反正我以前也是江湖上混的，请过这方面的大师，他们就是按照阴阳五行那一套布局的，确定好这些基础的布局以后，请菩萨也是一笔不小的开销，谁请菩萨，谁捐善款，就是之后才能决定的事情了，要是一切顺利，让风水大师指点一些上好的墓穴，那些墓穴还能待价而沽，到时候有的是人掏出白花花的银子往里填呢，因为在他们的眼里，给自己或者自家祖宗选一块好墓，那都是福泽后辈的大事！”

我目瞪口呆道，“一开始就要掏四五百万？还这么复杂？”

孙蓉说，“高投入高回报，你想赚大钱，可不就得在赚钱之前多花费些功夫么，谁都不是傻子，细节决定一切，如果按照我的这个规划开发公墓项目，做好前期宣传，把未来陵园建成后的整体形象搞出来，搞大点，不愁卖不出去，不然的话，前提工作不做好，就算陵园建成，也没人买账，到那个时候，项目砸手里不说，还落下一大片埋死人没埋成的荒山野岭，晦气不晦气？对了，这段时间我打听公墓的事情，才知道济城那边为什么没有一个像样的陵园。”

我问，“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