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文长，牛逼！

姜明整整一个晚上没睡着，躺在营帐内一会想要把现在的历史走向梳理一遍，但是脑袋里就是一团浆糊。

看历史书的时候是一码事，当你真的身处这个时代又是另外一码事了。历史书上一般就看个大概，知道发生了啥事，仔细点的记个年份，就算好记性了。

但身处这个时代，别说记年份了，有些大事发生的时间你记错了天数都可能引发截然不同的结果。

所以，记得大事件有什么用？

你不可能长期蹲守在某个重要地点，等待它在历史上最重要的那天到来。甚至如果你真的蹲守了，或许历史的走向也会因你改变。

这就是蝴蝶效应。

因此把这个关节想通后，姜明决定不去考虑历史上发生的大事，自己知道个大概就行了。剩下的还是需要随机应变，自己临时根据现实情况来决定怎么办。

放下这个心结，他又回忆自己从穿越到今天所发生的一切。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两天就要真正打硬仗了，这跟刚穿越的那天晚上魏延带队偷袭可不一样，这次是硬碰硬。

自己可能会死，在战场上被抹脖子，虽然已经死过一次了，并且由此引发了穿越。即便如此，姜明还是不希望再死一次，现在都干到这一步了，几千人的部队说多不多，好歹也具备了登上历史舞台的资格。

若就此全部归零，实在心有不甘。

乱七八糟在脑袋里琢磨了几个时辰，完全睡不着，他干脆起来穿戴好，走出了中军营房。

姜宛已经换防下去休息了，现在带队巡视值守的叫做邹群，是当初民夫中的积极分子。随着人数扩张，邹群也捞得了一个屯长的职分，现在对姜明是佩服地五体投地。

见到姜明出营帐，邹群腰杆一挺，精气神都提升了两个档次，带着手下更专注地巡视起来。

营房内到处都摆放着大水缸，凡是能装水的空容器都被腾出来了。他并不准备开门迎战，因此不得不做好对方放火烧营的准备，这些水都是从井里取出来的，既能用来灭火，也能拿来喝。

雍州虽然缺水，但炎烈营可不缺，这里挨着渭河，地下取水方便得很。但是在距离渭河较远的地方，缺水就会愈加严重。

走着走着姜明察觉到有些不对，营房靠前面的位置有个水缸臭烘烘的。

他凑近一看，妈的，差点吐出来。

这他妈装了一缸屎，还水尿巴汤的。

他随手招来一个值守的军士，骂骂咧咧说道：“谁他妈把屎装了放这儿？”

军士露出一口黄牙笑了笑，道：“禀报主公，敌军要是围寨，咱们就用箭沾了这个人中黄给他射过去，保证中箭就活不了。”

姜明也反应过来，这他妈原来是生化武器，以古代的这个医疗条件，伤口引发溃烂发言基本就等于玩完。他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道：“哦，那是挺好，你找几个人来把这缸周围拦一下，堆点啥挡一挡，别不小心撞碎了。还有，找个什么给盖上，这么大一缸屎，就这么露天摆着，像个什么话。”

那军士应诺下去，找同一个什的人干活去了。

这件事给姜明提了个醒，自己能用这玩意，别人也当然会用。看来得随时把盔甲穿好啊，防护必须做到位，别啥时候不小心中一支生化箭头，死也死得难受。

他决定以后有机会给自己用小铁圈编一副锁子甲，或者干脆做个压十几层甚至更多的棉甲，坚决把中生化冷箭的可能性降到最低。

此时天色已经大亮，辕门处传来一阵骚动，马蹄声由远及近响起。

姜明心头一紧，按着手中三尺长剑，绷着头皮前往查看。

不过看到辕门处值守的众人神色，他就松了一口气，大家看上去都脸上带着喜庆，肯定不是啥坏事。

姜明顺着人们的目光看出去，顿时一颗心放了下来。

昨天傍晚出门的骑士们回来了，这些人有的手上拉着两条缰绳，有的拉着三四条。除了自己的坐骑，还额外拉着一匹马，马上坐着手无寸铁双手被绑缚的俘虏。

魏延勒马行进在最前方，脸上是掩盖不住的傲色，他左手拉住自己的马缰绳，右手拉住六条缰绳，拖住六匹马往前走行，每匹马上都坐着一个俘虏。

战马连夜奔袭作战，这时候都口吐白沫，喘着沉重粗气，路上还倒毙了几匹。

但这些损失跟收获比起来，根本不算什么。

骑兵们带着俘虏回应，仔细一阵清点，两百人的骑兵只损失了大约十人。其中大部分死于对骑兵营地冲锋时中箭落马，剩下少数则是混乱中运气不好吃了冷刀子。

但是俘虏人数竟然达到了四百五十五人，另外还有四百九十三匹马，魏延简单把骑兵营的战事说了，听完这战绩，姜明直接目瞪口呆。

这合理吗？

这他妈合理吗？

姜明心头一万头草泥马奔过，第一次感受冷兵器时代的战争，他觉得自己的三观被彻底颠覆了。

他喜孜孜的亲自上前给魏文长牵马，一路高高兴兴地走进营寨。

魏文长感动地眼泪都要流下来了：这主公，真是礼贤下士啊！

他连忙说道：“主公，使不得使不得！”说着要翻身下马。

姜明将他按住，大大咧咧的一挥手，道：“有什么使不得的？文长立此大功，当然使得。两百人击破敌军上千人，还缴获五百匹马，俘虏四百五十五人，这番功绩，壮哉！壮哉啊文长！大丈夫需当如是！”

也就“牛逼”两个字这会大家听不懂，不然姜明直接喊牛逼了。这他妈岂止是牛逼，简直是牛了大逼了！

魏延面有得色，辛苦一晚上，不就是为了这时候心头爽嘛。

等姜明夸得差不多了，魏延才臊眉耷眼地说道：“主公，在击破敌军前锋骑兵营之前，末将先带人绕过前锋和中军，将他们的辎重营也击破了，所有辎重烧毁，驮马被杀死，放走了牛羊。现在敌方的前军和后军都没了，就剩中军那些人。”

这时候已经进了营地，魏延翻身下马，站在原地等着主公夸自己。不过等了一会发现主公全无反应，站在那就跟雕像一样。

魏延感到很奇怪，他转过来绕到姜明前面。

姜明的嘴巴张得老大，下巴都快掉地上了，眼神中满是不可置信。

他上下打量着魏延，激动地一把抱住，再也顾不得考虑对方听不听得懂，大声说道：“文长，牛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