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夜不同以往，晓星明月皆都藏于乌云之下，偶有光点一闪一闪，细看之下，竟是无声的闪电印刻于空，饶人心扉。

望着外头逐渐发冷的漆黑天色，闪电闪烁之时，半片天又显现出骇人的惨白之色。

不久后气温应当会急剧下骤，诺大的雨点也随即落下。

雷鸣闪闪，震耳欲聋。

本该是关好窗棂，闭紧门栏，点上灯油，泡完暖绵绵的浴盆后在床铺上安心地睡上一夜好觉。

楚芸裳在窗前站定，将阴郁的视线从上空移开，落于被前额细碎黑发所遮盖的眼瞳之中，是满目狠绝。

“小主，你如此匆忙唤我过来是为何？”贴身的丫鬟得了令，匆匆忙忙赶来，推门而入后，缓缓走近楚芸裳。

楚芸裳此时背对着光，大片阴影铺洒而下落在她脸庞，将全部情绪溶于黑暗，丫鬟只能望见她眼瞳中闪烁着的锋芒，不禁感到有些紧张。

楚芸裳勾起唇角，对着丫鬟细微地眯起眼，纤瘦的手一伸，从阴影中浮现于弱光处的，是五指攥紧着，还在冒着热气的杯具。

她吩咐道:“我准备好了衣物，待会你听我指令，换装成那椒房殿的宫女，将这我泡好的热茶给皇上送去。”

丫鬟盯着那墨绿色的茶水许久，见萦萦升起的白色热气在空中缠绵了一圈逐渐消散而尽，她这才低头，沉重道:“是，小主。”

她到底还是皇宫内的丫鬟，虽说跟着楚芸裳性情也相继莽撞随性没规矩了些，却对楚芸裳算计的计谋了如指掌。

许是看惯了后宫内的尔虞我诈，她抿嘴沉默着。

当夜楚芸裳身边的丫鬟便换装成椒房殿的宫女，将那下好料的热茶送进皇上的太监手中。

太监捧着茶具看了看，眼睛一眯扫了几眼那丫鬟:“既然是椒房殿来人，杂定是会妥当地交于皇上手中。”

“那便多谢公公了。”

听闻是椒房殿来人，那太监也不敢耽误，没多盘问便直接将茶端了进去。

丫鬟望着太监的背影，嘴角一勾，随后朝着背后做了个手势。

不多久，楚芸裳在殿外求见:“今夜我有急事需找皇上，还请公公高抬贵手，让我进去会面。”

太监制楚芸裳于外头，说道:“那小主还请在外头多等一会，杂家得先去询问皇上。”

他走进询问了几句叶北尘的意见后，便笑容满面地出来唤道:“小主，皇上同意了，请您现在进去吧。”

楚芸裳压制着内心激动与紧张的神绪，尽量沉着的一步步走进。

殿内只有一盏灯油燃着，从那周旁散出的微弱暖黄色光芒攀爬着充斥整个殿房。

微弱的光带着诡谲的暧昧感，将这殿房的气氛平添上几份朦胧。

楚芸裳阴沉的面庞被灯油所照耀，她望向叶北尘背对着自己的背影，宽大而令人着迷。

他正坐在桌前，背对着楚芸裳批阅奏折。楚芸裳斜睨一眼，发觉桌上正摆着她叫丫鬟所送进去的热茶，里头的茶水早已冷却，且至少少了一半。

嘴角不禁勾起流露出个类似胜利的微笑，楚芸裳暗自攥紧了拳。

紧接着便只需等待药性发作即可。

如此想着，叶北尘似是感到后头来人眼神炽热，沉声询问道:“夜色如此之晚，外头也即将风雨大作，为何你还来此处寻见朕？”

楚芸裳扯着谎道:“自是为了皇上与姐姐上回跟我说的成婚的事情，我与那轩王连面都未曾见过，属实叫人担忧。”

叶北尘听闻和颜悦色:“一回生二回熟，以后要相处的的日子很多，家妹无需担忧。”

“如此便好。”

楚雲裳随意地回答道。

或许是见楚雲裳总算对他与楚凝裳辛辛苦苦为她准备的婚事上了心，叶北尘一挑眉，也停下了手中批阅奏折的手，回头望她。

在灯油火光摇晃的照耀下，楚雲裳的脸时不时朦胧一片，阴影变幻，倒与楚凝裳有几分相似。

不知是否是错觉，叶北尘突觉得头脑发晕，胸口燥热不断，脸色逐渐变得痛苦起来。

他死死皱着眉，眼里似有火焰燃烧。

楚雲裳敏锐地瞧见叶北尘的变化，不禁大喜。

等待了如此之久，总算是等这药性上来了。

那骨节分明的手扶上头，叶北尘眯起眼试图让自己清醒些道:“家妹，不知为何今夜我骤然有些许不对劲，你就先请回吧，改日再细聊。”

下意识地觉得，如若再继续与楚雲裳共处一室，叶北尘绝对会不受控制地做出不妥的举动。

体贴地遣散她，没曾想到得是楚雲裳非但不领情，反倒嘴角微扬:“皇上，接下来就让妾身来帮你吧。”

“……帮？”

叶北尘没能理解楚雲裳话里的意思，却对她话音落下后紧接着的举止大吃一惊。

只见楚雲裳那双纤细的手放于她自己的胸口，憋红着脸，手上动作利落地缓缓解开了身上的一层层纱衣。纱衣褪落至地面，隐约露出其下白芷光洁的皮肤。

叶北尘看到这，胸腔更是燥热难耐，不禁吞咽了数口唾沫才缓解了自己内心的冲动。

平时的他绝对不会有这种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变成这样，再结合之前自己的症状来看，定是被下了药。

叶北尘知晓这种药效的药性与发作症状，却殊不知是何时给他下的。自己竟是这般大意。

从楚雲裳的举动来看，这药八成是她所下。

而此刻楚雲裳褪衣的举动并未停止，她还在一件件脱下，从原先的朦胧可见直至一丝不挂。

那洁白无瑕的肌肤刺痛了叶北尘双眼，他强忍着怒意与心下的冲动和痛苦，阖眼不去看她。

凭着直觉，叶北尘一手向前捏住她纤细的脖颈，而后用力往下一推，将其制在床榻之上。

楚雲裳虽觉得痛苦，但见叶北尘终于打算碰她，不禁欣喜不已。

却没曾想，叶北尘另一只空闲的手却是往侧边一拉。

“嘶啦”一声，大手用力地将窗帘撕下，随后三下五除二快速遮蔽住她的身躯，而后即刻又用幔条捆住了她的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