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娘娘方才可是看小人看得入迷?”
“你!”楚凝裳蹙眉,发现自己被他取笑,不由得恼怒。
片刻后她情绪镇定下来,冷声地问他。
“你会医术?你到底是什么人?”
“太后所来就是为了问小人这个?”
“是。这宫里容不下来历不明之人,若查不清楚,我也只能把你请出宫了。”
冰冷的话语状似利刃,男人闻言却是继续眯起眼笑了笑。
“不瞒太后娘娘,小人有名字,名为江羽。至于这医术......小人也不知为何,自小便会,对这方面也颇感兴趣。小人自小走过的地方多了,见的新奇玩意也多,搜罗药材却是小人一直有的喜好。”
江羽停了停,瞥见楚凝裳饶有兴趣的神色,温和笑道。
“皇后娘娘也对此感兴趣?娘娘不如来瞧一瞧。”
他的话勾起了楚凝裳的兴致,她缓缓走到案边,一一看向他晾的这些药材。
细细地指认。
“合欢、黄芪、月见、长卿......”
江羽眼睛未离开楚凝裳一瞬,眼中盈满赞许地点了点头。
“不知太后娘娘竟还有这本事,小人佩服,以后还得向太后娘娘一讨教才是。”
他这话倒勾起了楚凝裳许多回忆。
往事浮光掠影,在心头点水而过,她涩然道:“我虽赏识药材,却也没有真正见识过,运用过。不过是纸上谈兵,空口而谈罢了。”
“这也不难。”
江羽无声地看了她一会儿,忍不住笑出声,似乎十分愉悦。
“来。”
在楚凝裳疑惑的神色里,他依然轻笑自若,转身从殿内取来几样东西。
那是几个或铜制或铁制的工具,楚凝裳看得有点头疼。
“这是研制药材的器皿。陶的叫捣药罐,铜的叫捣铜,至于这瓷的,因易碎不常用,这叫研钵。”
江羽仔细取了一定分量的药材放入捣药罐,右手执了杵细细研磨。
“药物与阴阳五行相通,这是夏枯,味苦,性寒,归于肝胆。”
楚凝裳见他一一耐心讲解,似悟非悟。
等江羽让她亲自上手,却发现她记忆过人,掌握起来也十分迅速。
“娘娘天资过人,悟性不错。”
江羽衷心称赞道。
楚凝裳认真捣药,未过片刻,轻轻嗅了嗅药中所散发的,甘草般清爽又寒苦的气息,皱了皱眉。
江羽笑了笑。
“娘娘初学捣药,耐不住这辛苦的味道也是应该的。”
在他的教导下楚凝裳又多学了几味药方,颇觉神奇。
而在暗处。
楚雲裳靠在墙角,阳光洒落在她脸上却将她显得无比憔悴苍白。
她只露出半张脸,逆着光,原本花容月貌的脸一半藏于暗处,一半显露日光之中。
痴痴地望着不远处的两人,眸中无甚神采,狠狠咬了咬牙。
脸上一片阴霾,恨不能眼风化为利刃,将两人都割成一片残渣!
忽然想到了什么,她又神情化开,痴痴傻傻地笑了笑,嘴角大幅度地勾了起来。
随后哼着小曲子,蹦蹦跳跳地往另一侧跑。
“看她,怎么又跑出来了,这是疯了吧。”
迎面走来几个小宫女,看见她像看见什么怪物,嫌弃地道。
楚雲裳迎面撞见她们,一时高兴得很,蓦地拽住了一个人。
“你干什么!”
那小宫女悻悻地要掰开她的手,却被她死死地拽住。
楚雲裳欢欣雀跃,痴痴地道:“你知道吗,皇上和司泽鹤没有死!”
“太后在和司泽鹤偷情呢,他们没有死!”
旁边几个小宫女硬生生掰开了她的手,不慎把她把地上一推。
楚云裳怕了拍手,从地上爬起来,眼神怨怪。
“为什么都不信我!”
“走吧,别惹了事。”
小宫女们看见她这痴傻模样,连忙得了空绕远了走。
“他们没有死! 太后在和太傅偷情呢!哈哈哈哈哈哈!”
楚云裳状似癫狂地大笑,一面笑着,一面越走越远。
楚云裳虽痴痴傻傻,可傻子说的话也未必不会有人信。
她的话一夜之间就飞遍了整个后宫。
等传到楚凝裳这儿的时候,事态已经不受楚凝裳控制,朝着危险糟糕的方向发展。
楚凝裳回到殿中,听闻消息,无声地坐了半晌,面色十分不快。
“娘娘,要不要奴婢去敲打一番,堵住各个宫里的嘴?”
彩芸旁敲侧击地道。
“如今娘娘是太后,只要娘娘下令,她们不敢不听的。”
“娘娘就是放手庶务之后,心地太软了些,都让他们不知道谁才是这儿的主子了。”
她目光坚定,楚凝裳和她对视一眼,还是隐隐忧愁。
“人言可畏,你也不是不知。捂嘴能捂得住几时?”
彩芸默了默,不说话了。
虽说她早已将政务归还年儿,可此时事关重大,楚凝裳翌日还是和年儿一同出现在早朝上。
“旁人怎么议论哀家的,众爱卿都瞧见了?”楚凝裳高高坐于珠帘后的椅中。
朝堂中群臣面面相觑,脸上似都带了几分难堪。
楚凝裳继续冷声问。
“是谁先打的主意,将人送到哀家的紫宸殿的?”
朝堂中诡异地静默了半晌,楚凝裳似乎都能看见满朝文武面色发白,冷汗直冒。
“回太后,是郭尚书!”
一大臣直直指向身侧。
“把那俊美小生送给太后的,不就是他郭尚书!”
“你血口喷人!”
郭尚书在众目睽睽之下满脸通红。
“那夜还是你邀我去府上赴宴,跟我说起给太后送俊美小生的!”
他直言不讳地道。
“杜大人,说起来你送的小厮呢?我明白了,你是因自己送的人被太后娘娘打发出来,心生不平,这才在这出言不逊的吧!”
“你胡说八道什么!”
那大臣忿忿道,“且说在场各位,谁没动过这等心思的?”
众人脸上白了白,细细的议论声又起。
“啪”地一声,年儿将案卷往桌上一掷。
“放肆!”
楚凝裳面色沉凝,轻咳两声。
“皇上,太后娘娘,臣等有罪,一时失言。”
一声呼号起,众臣皆应,跪拜下首。
“罢了。”
楚凝裳朝着年儿对视一眼,冷冷地道。
“再有人胡乱生事,哀家必不饶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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