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营中，司空音与老将、军私谈许久。

当老将、军知道所有事情原委之后，满脸愁容:“历朝历代，皆不是为了皇位，骨肉相残。子煜你确定皇上的身子抗不过三年？”

“确定。”

老将、军琢磨一番:“你确定要帮九皇子？”

“确定。”

“想必过不了多久，九皇子逝世的消息就会传出来。”老将、军看着司空音:“你对祖父说实话，这里面的首级，到底是不是九皇子的。”

“九皇子一直都在孙儿的身边，他就是那个随从。”

老将、军意外，好久他才反应过来:“那你的身子？”

“治好了。”司空音笑着:“只是为了九皇子将来的事情，故意隐瞒了。是陆太医的功劳，而且朝歌的黑衣师父也帮了不少。祖父放心，陆诚太医暗暂时不会告诉皇上的，当初答应皇上也是三年内将我治好。”

司空音很清楚受罪了如此重的伤还能活动自如，即便说了谎，祖父也不会相信的。

“也幸得，那三个月朝歌的黑衣师父用心对我,否则今日孙儿都要折在敌营了。”

“嗯，他也确实有那个本事。”

司空音好奇的看着老将、军,那个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为何自己的祖父这般相信:“随着我祖母陪葬的那块幻玉，是您给了他？”

“……是。”老将、军虽然承认但是眼神闪烁。

司空亦看的清楚，那不是祖父给的，否则祖父的眼神不会这般躲闪自己:“那是可陪我祖母的葬品。”

“人都死了，那些东西有什么用。”老将、军说道:“况且是朝朝用。”

“祖父不担心他骗了你？”

“呵呵，子煜与他有相处，你看他可是那样的人？”老将、军不想和他谈太多关于黑衣人的事情:“子煜，九皇子的事情你可想好了。”

“义无反顾。”

“九皇子的性格其实不适合做帝王。”老将、军不认为九皇子可行:“他将来若是做个闲散王爷是也不错的。”

司空音知道在祖父的眼里，那个九皇子其实就已经死去的哥哥。

“自从九皇子被送到王皇后跟前，他就只能朝着那个位置走去。不管他想不想，能不能，适不适合。琅琊王氏一族不会容他后退的，站在他对面的人会因为琅琊王氏让他不得安生的。他的路，只能是那个位子，否则将会死无葬身之地。”

老将、军一声叹息，良久:“子煜，你说实话，你与他可否如外头传言那般，不要欺负你祖父老。我这个老头的眼睛还是亮堂的。”

司空音轻笑:“这世上的感情分为多种，一种是朋友，一种是爱情，还有一种情是可以超越世间万物的，就如上古时期的伯牙与子琪，星河璀璨友谊长存。我与九皇子亦是如此，并非外头传言那般不堪。”

“好。”老将、军点头:“既然如此，祖父支持你，快去休息。事情已经发生，再急着一时也做不了什么，最重要的是养好身子。你这浑身都是伤祖父看着心疼。”

“祖父不必挂念。”司空音笑着:“看着是挺严重的，其实也没什么，咬咬牙就也过去了。明日天亮前，我会和九皇子一起离开。”

老将、军知道自己拦不住:“明日祖父不便送你们，路上注意安全，回到京都城后，九皇子的事情要量力而行，我休书一封回去后给了兵部王大人。还有，付家你也得多走动些。”

司空音回到自己帐中，陆诚刚为李晨曦诊治好。

“公子。”

司空音看着熟睡人:“怎么样了。”

“再有一个时辰所有的伤都会完好如初。”

此时的陆诚才问道:“其实他的伤是没有那么严重，反到是公子你……”

司空音阻止陆诚继续说下去:“无妨，你准备一下，天亮前我们就离开。”

“公子……”

“还有事？”

“有，是关于付姑娘的事情。”陆诚说到:“也不知道是谁传出去的，一手幽笛驭百兽，还有说，妖女驭狼天下大乱…还有说的更过分的。”

“无需在意。”司空音的淡淡到:“朝朝不会在意这些，随他们。”

“？”陆诚意外:“那些人还说，付姑娘就是人兽，灰发碧眼说不定付姑娘本就是狼变的。”

“流言止于智者。”司空音没有半点在意的模样:“她自小被流言蜚语包裹着，而且今日这些，她也不会听到的。”

陆诚白个眼，觉得自家公子就是对付姑娘不上心，反倒对这个李晨曦很上心。

尤其是今日，治疗伤痛的药，只此一粒，用上后无论有多大的伤一个时辰后便会痊愈。

然而却把药用在不太严重的李晨曦身上，心里不乐意:“公子，若是付姑娘听到了，不开心当如何。”

“哪里来的那么多若或如果的。”司空音抬眼看着他:“对我的安排有意见？”

“不敢。”陆诚立刻低下头，恭恭敬敬低下头。

良久，司空音才开口说道:“若是朝朝听到后不开心，我便灭了这些流言蜚语。”

“到时候就灭不了了。”李晨曦睁开眼:“此事在军营中传开等到传入京都城，说不定朝朝就已经被说成妖魔鬼怪。”

“朝朝不会在意的。”司空音面色平淡，看不出心里想些什么:“我亦不在意。”

李晨曦坐起身:“你说的也对，其实一些诽言真的是不必在意的，做自己无愧于心何必在意他人之言，我还是羡慕朝朝的。”

“不同。”司空音到了一杯水，端到李晨曦面前。

“哪里不同，同为人。”他直视着司空音的眼睛。

“再休息会儿。”司空音试了脉，收手，抬眼。

看着李晨曦较真有期待的眼神，无奈一笑:“身份不同，责任不同。你所在的位置不容有任何的流言蜚语，百姓为水，帝王为舟。除非你不在意那个位置，可是随意丢掉。”

李晨曦叹息，笑的很是无奈:“若可以选择，我宁愿是百姓之子不愿做皇族贵胄。”

“朝朝不同，银发碧眼本就是她身上的一部分，甩不掉的。她从出生就被各种舆论包裹，已经习惯或者说对那般诽谤之言已经麻木了。”

“你怎么知道朝朝已经麻木了，说不定她很伤心，只是无力解释。”李晨曦情绪有些激动。

突然这般激动的替朝歌说话。

司空音好笑的看着他却又想不明白为什么。

被司空音这样看着，李晨曦才后知后觉到有些不对，尴尬的撇撇嘴，无从解释。

“你，说的有理。”司空音笑的异常温柔:“往后，朝朝的喜乐清誉我都得好好护着。”

李晨曦看了一眼一直站在旁边的陆诚:“你先出去。”

陆诚不悦:“九皇子还是同我家公子少说几句，你服了药，我家公子可没有用药，我家公子只是普通的包扎，他琵琶骨都被穿透了。”

“……”李晨曦此时的目光才落在司空音的两肩之上。

他的衣服干净似天边白云，没有污渍，没有血迹:“怎么不用药？”

“服下药之后一个时辰所有伤口便会痊愈。”陆诚口中有气:“这种药只有一颗。”

李晨曦瞬间拿起一旁的剑，出鞘，干净利索在自己手臂划出一道口子:“拿碗来。”

这番做法，司空音和陆诚皆没有反映过来。

李晨曦在手臂上的血滴露下来前，快速下榻拿盏，接着血。

“来，子煜喝了我的血，想必这里面是有药效的，如此你的伤口也会好的快一些。”李晨曦一边说着，满脸笑意，那是真的开心。

只因为找到了一种可以让司空音少疼一分的办法。

“你……”司空音在看到李晨曦眼眸里的笑时，他无法拒绝。

接过，一口饮下:“这是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更是最后一次。”

“好。”李晨曦答应。

“陆诚，包扎。”司空音起身，心里什么滋味都有，面对如此李晨曦，他不禁想到若是当年救他的是个女孩会如何。

觉得自己想法也是荒唐，无可无奈的扬起一抹苦笑。

一旁的李晨曦却看得发呆。

陆诚察觉，一声叹息心里默默到，这两人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九皇子，这个办法无用，只能导致你更加虚弱，好在放的血不多。到是苦了我家公子，硬生生的咽下那盏血，那血腥味能把他熏的几天吃不下饭。”

“阿？”李晨曦立刻慌了神:“那怎么办，你去找蜜饯，多拿些。”

陆诚懒得多说，这里那有蜜饯。

有也不拿，他家小音公子是自找的，活该。

司空音走到李晨曦面前:“你我如今皆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没有后退之路，若是放手必定会被粉身碎骨，以后不要说那样的话了。”

“知道了，方才的话我也没有想要认真的，只是感慨一下。羡慕朝朝的随意而已。”李晨曦往里面挪了挪:“躺下休息会。”

司空音拿了一旁的凳子，坐下他面前。

李晨曦看着挑挑眉转眼间掩饰眸中的委屈:“你不必担心。着人那，尤其是皇宫里的人，看着尊贵无比，可是那命却比纸都薄。想在那里面活着，要么做墙角无人在意的那根草，要么做到无人企及的位置。在绝对的权利面前，无人敢挑战。”

“嗯。”司空音点头李晨曦能这么想，他很放心:“还有就，你不必提朝朝觉得委屈，幽笛驭狼也好，妖女也罢，这些是朝朝想要的。其实她同你是一类人。身处的位置环境不同，做法便不同。世人那般看她，她一开始或许会委屈，可是现在，她会利用世人看她的态度，去让世人畏惧她，不敢伤她。这何尝不是一种自我保护，她不受伤便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