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风然走到了沙发前，在一个单人沙发上面坐下。

上下打量了一下苏融雪，怎么看怎么觉得正常。

便对着蒋北城道:“叫我来做什么？电话里不是说很严重吗？这看上去也不像是严重的样子啊。”

苏融雪看上去无比正常。

甚至比起自己之前几次见到苏融雪，现在的苏融雪更加开心，也更加正常。

在心理学上，开心是一件好事儿。

心情愉快，某种程度上可以让身体也更加健康。

相反，反倒是蒋北城看上去有点儿虚弱。

嘴唇都有点儿苍白。

虽然不是很明显。

“她的眼睛看不见了。”蒋北城开口道。

语气中是隐隐的担忧。

苏融雪伸手握住了蒋北城的手，像是想要借此给蒋北城力量。

程风然被这句话中蕴含的信息给砸蒙了。

摆了摆手，道:“等一下，让我捋一下这句话”

程风然想了想，道:“所以说你们……说开了？不对，那什么叫做……看不见了？”

蒋北城点了点头，又道:“我跟她说了，你告诉我她看得见的事情了。”

程风然看向苏融雪，就看苏融雪露出一个笑容。

是那种皮笑肉不笑的笑容。

看着程风然莫名有点儿心虚。

心说你坦白归坦白，怎么还把我给供出来了呢？

我可是为了你好才告诉你的啊，你这个不讲义气的！就不能随便找个理由把我摘出去吗？

就说你是不小心发现的不行吗？

程风然在心里怼了一句，又想起蒋北城的那句话。

“所以你说的‘看不见了’，又是什么意思？”

蒋北城道:“就是看不见了，之前都是发病之后，睡了一觉，第二天就能够看得见了。但是这一次，醒来之后也看不见了，一直到现在为止，都没能看见。”

程风然觉得这倒是很有趣的事情。

本来以为苏融雪突然能够看见，已经是个奇迹了。

之后还能接受刺激暂时性失明，虽然医学上也有先例，但是毕竟不是常见，便更加觉得有趣。

没想到，竟然还能再次失明。

这可真是太神奇了。

这也不能怪程风然没有同情心。

人家都这样了，竟然还这样开心。

只是医生嘛，对这种稀奇古怪的病，总是很感兴趣。

在心理学上，因为压力或者刺激，导致身体机能受到损害的例子，不是没有。但是像是苏融雪这样，反反复复出现问题的，还真是少见。

程风然难免兴趣大了一点儿。

程风然带着苏融雪去了之前治疗的那个房间。

苏融雪将事情的经过，娓娓道来。

讲自己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突然发病，又是怎么突然失明。

包括之后在万丰集团前的突然晕倒，也很奇特。

毕竟这一次跟以前的方柏霓个情况不太一样。

这一次，苏融雪在说的时候没有任何的隐瞒，将前因后果说了清楚。

程风然一边听着，一边用手转着手上的笔。

等苏融雪说完，程风然也没有停下转笔的动作。

这是程风然思考的时候的习惯。

程风然思索了一会儿，道:“你之前为什么突然看得见了，现在愿意告诉我了吗？”

这一直都是程风然奇怪的点。

按照苏融雪的说法，苏融雪之前确实是看不见的。

因为那一场车祸之后，苏融雪的眼睛受到了伤害，然后就失明了。

一直到和蒋北城结婚了，才突然看得见了。

但是为什么突然看得见了呢？

这一点很奇怪。

当然可能性不是没有，只是很小。

更加奇怪的是，苏融雪每次病发之后，都会出现短暂性的失明的情况。

为什么偏偏是失明呢？

为什么不能是耳聋或者别的情况，而偏偏是失明呢？

程风然实在是觉得非常奇怪。

程风然有一个大胆的猜测，苏融雪的眼睛失明，可能一直都是心理问题。

苏融雪可能是车祸，让她神经受到了刺激，导致失明。

之后和蒋北城结婚的时候，突然能够看得见了。

但是她的心理问题并没有解决，只是产生了异变。

开始用一种新的形式出现，也就是受到黑暗的刺激之后，出现嘈杂的声音。

这样或许就能够解释，为什么苏融雪第一次发病前，明明没有任何的预兆，却突然发病了。

第一次发病的时候，除了黑暗，没有任何的事件刺激了苏融雪。

苏融雪的突然发病是不正常的。

但如果将苏融雪最开始的眼睛看不见，当做是心理问题的话，那么就可以解释了。

因为苏融雪一直有心理问题，所以才会在受到黑暗的刺激下，突然发病。

但是这其实只是程风然的一种大胆的猜测，并不能作数。

所以他才会这样纠结于苏融雪突然复明的原因。

是因为苏融雪的身体发生了变化，还是因为心理发生了变化？

程风然希望苏融雪能够回答自己。

看苏融雪前面几个问题都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还以为这一次也会认真回答自己呢。

但是苏融雪却选择了沉默。

唯独这件事，苏融雪不能说。

即便是蒋北城来问自己，苏融雪也不敢保证，自己有这样的勇气告诉蒋北城。

这不是信任不信任的问题，只是这件事情实在是太过于奇幻了。

就算自己真的说出来，他们会相信吗？

若不是自己亲身经历了，苏融雪自己都不一定会相信这种规划。

程风然见苏融雪缄口不言，尝试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你必须要告诉我。你现在的病情越来越奇怪了，你若是不告诉我的话，我没有办法帮你治疗。你应该也不希望给北城添麻烦吧？”

苏融雪虽然发病的时间不是很多，但是每一次发病都没有什么规律。

有时候甚至苏融雪能够克服，像是那一次在小岛上一样，但是那样的前提是，蒋北城要在自己的身边。

可蒋北城很忙。

他手下管理着那么大的一个公司，不可能每时每刻都跟在苏融雪的身边。

苏融雪也不想给蒋北城添麻烦。

生意上的事情，苏融雪帮不了他太多，只能尽量不给他添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