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信长的长子

《成为信长的长子》

第236章独眼蛤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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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刚才开始就吹起怪异的大风,是这个季节不常见的现象。信房一行人出了城下町没走多远,太阳便被一大片乌云遮住。步入树林后,四周更是昏暗。

信房忽然抬手示意停下。正当廉姬等人还在疑惑的时候,灌木丛中响起一阵沙沙的脚步声。信房警觉地一手抚向腰间,恍然想起佩刀已经还给了谦信公。他不禁有些后悔。

“出来吧!”

信房喊道。

“真不愧是犬先生啊!”

树后传来一句虚伪的恭维,从那里走出的不是别人,正是景虎的猛将刈安兵库。

灌木丛中同时跳出十几名武士,将信房四人包围。

“刈安大人,我已非上杉家人。您这又是何意?”

信房问道。

“谁能保证你日后不会再回来?我家主公放心不下,特地派我来送你一程。”

“春日山城中正在激战,你身为景虎的得力干将难道不是更应该在城中才对吗?”

“那里就不劳犬先生操心了。我方对本丸发起奇袭,景虎大人亲自带兵定能将本丸夺回。我手头可是有更重要的任务。”

满脸疙瘩的刈安兵库歪着嘴笑道。

“那我真有点受宠若惊。”

“你就认命吧,些许我还可以给你来个痛快的。至于你身旁的女人们……”刈安兵库淫邪地笑道,“嘿嘿,就由我们替你照顾了。”

阿初拔出短刀准备迎战,但被信房拦下。信房看了一眼身旁的廉姬和阿国,若是此时与对方力拼,一定是死路一条。该想个更好的办法才行,至少让他们三人顺利逃走才行。

“怎么,又在动你的小脑瓜子了吗?”刈安兵库笑道,“今天你是插翅也难逃了!”

“不不不,都这种时候了,就算我是孔明再世也在劫难逃了啊,哈哈哈!”

信房泰然自若地大笑起来。

“那你还笑得出来?”

刈安兵库问。

信房搓了搓下巴说道:“当然笑得出来啊。景虎大人担心我坏了他的好事,所以要致我于死地,那是出于他的不自信。但是就连刈安大人也这么谨慎,我真是死而无憾了啊!”

“你真是太自恃过高了。我可没把你这只小臭虫放在眼里,要不是我家主公指派,我才没功夫搭理你。”

“哦?原来是这样啊!我还以为刈安大人是还惦记着丰乐殿上的屈辱呢!”

“哼,你小子死到临头也只能耍耍嘴皮子……”

“我懂,我懂。”信房抬手安慰道,“毕竟带了这么多的手下,要是再输给我,那景虎家第一猛将的面子日后往哪搁,对吧?”

“再?我什么时候输给你过?”

刈安皱起鼻子,质问道。

“哈?”信房故作惊讶地反问道,“刈安大人,你该不会以为丰乐殿上赢的人是自己吧?哈哈哈,你这也太好笑了,你知道宗八郎那天为什么不参赛吗?那是因为他怕当众败于我手啊。”

宗八郎的实力众所周知,一提他的名字,显然勾起了刈安兵库的胜负心。

“你说,宗八郎也不是你的对手?”刈安兵库沉下脸说道,“那好,今天我就要让你输得心服口服。拔刀吧!”

信房双手在胸前交叉,说:“不比,不比。”

“怎么,你怕了不成?”

“我还不知道刈安大人你在想什么啊。你无非想假装跟我比试,然后让手下挟持我的人,让我输给你。这样的比试一开始我就不可能赢嘛。”

“你在胡说什么?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刈安兵库瘪着嘴,扫视了一眼围成一圈的部下,命令道:“都退下!”

当刈安兵库的人都撤到他身后后,信房伸出一手向刈安讨要兵器。刈安不悦地将手下的刀丢给了信房。

信房一把接住钢刀,假借在腰间系刀的动作,小声交代阿初。

“找机会带她俩先走。”

“喂,好了没有?”

刈安不耐烦地问道。

“好了,好了。”

信房转身准备迎战,可衣袖被廉姬一把拽住。信房回望她,却发现她低着头,表情一片愁苦。

“你是不是又打算牺牲自己?”

廉姬带着不容置疑的怨气说道。

“怎么可能……”

信房敷衍地笑答,可立马被廉姬严厉地打断。

“要是你活不下来,我也会随你而去。你这次休想再撇下我!”

信房目不转睛地凝视着眼前这名女子,似乎有什么不可名状的感觉在心中萌动。但时日无多,再去探究也是徒劳。

他推开廉姬的手,认真地说道:“可不要白白浪费了性命。”

廉姬红着眼眶凝望信房,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信房用微笑与她道别。他抽出钢刀缓步朝刈安走去,为了甩掉心中的杂念,他不满意地摇了摇头。

“又怎么了你?”

刈安问。

“没什么,只是这刀与小豆长光比起来是又短又轻。”

“你该不会就开始准备失败的借口了吧?安心好了,小命都没有了,还管他原因是什么呢!”

刈安笑道。

信房沉下表情说:“我只是为你不值,竟然要死在一把破刀之下。”

“好大的口气!”

刈安怒拔出刀,摆好架势。

信房绕着刈安的瞎眼一侧移动,企图利用他的盲区寻找机会。可刈安显然猜到了信房的意图。他立马横向移动,将信房纳入视野,跑着小曲线朝信房攻了上去。

这显然出乎信房的意料。以挥刀速度见长的刈安兵库只用了三招,便将信房手臂划伤。幸亏伤口不深,可这实力的高下已经见了分晓。信房举刀至头顶,谨慎地继续绕着刈安踱步。当刈安与廉姬都纳入他的视野后,他连忙眼神示意了一下阿初。可阿初三人竟然无动于衷。

为什么,难道你们都不想活了吗?这出乎信房的意料,他不禁有些焦躁起来。

刈安兵库注意到信房的小动作,借此空隙再次发起进攻。

信房尽力抵挡,可动作就是慢刈安一拍。刀的残影在眼前闪过,他一边想要寻着刀的轨迹,一边又告诫着自己该看清的是对方的动作。可身子和意识却无法匹配在一起。

刈安兵库也没有立即解决掉信房的意思,不停在他身上划着口子。

可恶!这只癞蛤蟆,竟然把我当成臭虫一样吞进嘴里又吐出来!

一份屈辱感涌上心头,愤怒的情绪让信房乱了阵脚,反而忘记了最初制定的计划。他奋力朝前挥出一刀,刈安连忙立起刀刃一挡。可此挥砍力量之大将刈安兵库整个人弹了出去。别说是刈安兵库,就连信房自己都傻了眼。

这感觉是……

信房看着自己手中的钢刀若有所悟,一份久违的熟悉感浮现眼前。

“快想起来,快给我想起来!”

信房默念道,眼前似乎有无数条发着光的白线不断向上攀升。信房预感若是能将它们连在一起,定能记起来。于是信房对着呆在那里的刈安兵库吼道:“再来!”

“只是凑巧罢了。”

刈安兵库自我安慰道,旋即又朝信房攻了上去。

他依然用着自己熟悉而又快速的挥砍技术,连番攻击信房。可都一一落空,这回并非是故意玩弄对手,而是真的无法触及。

不仅如此,被划破的不再是信房的肌肤,而仅仅只是衣服。信房跟上了节奏,他不仅能清晰抵挡刈安兵库的每一招,甚至有转守为攻的趋势。

刈安兵库快速一个下劈,信房竟然没有后退,他微微侧身躲过攻击,反手奋力一劈。刈安兵库及时抵挡,但被迫退出好几步。

见刈安兵库双手发颤,信房嘴角一撅,毫无笑意地说道:“算是还你刚才的人情。下一招可就不会再留情了。”

原来信房并非将刈安的每一招都接下,而是以完美的距离感,判断出了刈安挥刀轨迹。那微微的一侧身,他料定即使不接,顶多也只会被划破衣物。他将腾出的时间用在反击上,也没有立即利用刈安的破绽就取了他的性命,而是故意蓄力打在刈安的刀刃上。可明明刈安已经抵挡下这一刀,他的独眼罩却莫名断裂,掉落在地。

眼前的线已经连成大半,信房有信心凭借这些就能够击败刈安兵库!

“让我来教你什么才是实力的压制。”

信房的表情变了,变得冷漠无比。他单手高举钢刀,迈着坚实的步伐缓缓靠近刈安兵库。刈安沉下重心,挪动着脚步,微微向后退着。

“啊!”

刈安一个上前挥击,却正好对上信房的劈斩。这使得他不得不又向后退了两步。从刈安垂下的刀尖和颤抖的双手可以看出,信房这次劈斩的力量要比上次更重。信房没有停下,继续向前迈着步伐。刈安又是一击,却被信房以同样的方式击退。连续三次后,刈安的双手显然已经握不紧刀了。此时信房也停下了脚步。

“可恶!”

刈安嘴里骂着脏话,钢刀的刀刃已经抵在了地面。这份屈辱正是他之前想赐给信房的,可没想到被变本加厉地还了回来。

“呀!”

刈安皱起鼻子,不留余地地朝信房劈砍过去。

信房的刀自下而上再次与他正面交锋。

哐的一声脆响,刈安的刀被击飞至空中。不等刈安反应,信房的左手一把抓住刈安的正脸。刈安已被振得发麻的双手根本无力反抗。信房五指紧抠,刈安便歇斯底里地惨叫起来。

信房没有任何情绪变化地提起右手,一刀插入刈安兵库的心脏。直至刈安停止呼喊、不再动弹,信房才松开了左手。

刈安兵库的面部表情已经扭曲,他那失了魂魄的躯壳重重地跪了下去。正当他要向前扑倒时,信房半转身一个挥砍。刈安的脑袋便滚落在地。脖颈的血液就像迸发出的喷泉溅了信房半身。然而信房阴冷的表情却毫无波澜。他将钢刀插在刈安的尸体上,蹲下身子,拎起刈安兵库的首级看了又看。

“真是难看啊。”

信房随意地将头颅丢向刈安兵库的手下,对着地上那淌血发起了呆。

刈安兵库的手下个个吓得脸色铁青,他们连忙捡回刈安的头颅,瞬间逃得无影无踪。

可化险为夷的信房却没有恢复正常,仍旧蹲在血泊中出神。刺鼻的血腥味不停灌入他的大脑,似乎有什么画面在他眼前闪现。接着惨叫声不断,声声刺痛着他的耳膜。信房眼皮直跳,尽管视线模糊他还是看到了,那一个个倒在他眼前的并不是武士,也不是杂兵,而是普通的百姓,老人、妇女、孩童……他的双眼瞪得老圆,眼白被血丝充得血红。他看向自己颤抖的双手,手心中的鲜血似乎变为了黑洞要将他的灵魂吸食进去。他移不开视线,抗拒不了这份力量,任由其将自己拉入黑暗的深处,至于深处有什么,或许是地狱……

“殿下!”

廉姬突然摇晃着信房的肩头喊道。

这声喊叫,仿佛一道白光击碎了黑洞,将信房拉回了现实世界。信房喘息着,犹如落水后被救起一般。当他缓过劲,看向廉姬时,对方却不住地流着眼泪。

“为什么要哭?”

信房不解地问道。

廉姬摇着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信房长舒了口气,站起身来。他伸手想去搀扶廉姬却发现自己双手沾满了鲜血。可廉姬丝毫不在乎,连忙握住信房的手。这令信房大吃一惊,他定睛看着眼前这名女子不禁红了眼眶。

“你这家伙……”

廉姬却笑着说:“殿下要记住,不管你是谁,阿廉我都会接受你的全部。”

面对廉姬如此深情的告白,信房却无法想起与她的过往,甚至连对她的半点爱意也想不起来。此时的他只感到了压力和自责。

信房微皱眉头说道:“要是下次我让你逃命,你再不听,就别跟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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