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就是天枢？”

程程发出一声高昂的声音，围绕着两个人飞快地转了三圈，随后飘忽过来，弯下腰，近距离打量着张一一怀里的小天天。

“你就是天枢？那个新AI？”

“怎么说话呢！”小天天不高兴了，“你才是AI，你全家都是AI！”

“我是AI啊，而且我全家就我一个。”她莫名其妙，有些不明白小天天的忌讳。

小天天忍不住歪过头对张一一说，“你哪找的这么个傻大姐？”

张一一无奈。

程程可听不得这个，直起身，猛然拔高声音，“你说谁傻大姐？！！”

“说你，怎滴？就兴你说爷，不兴爷说你？”小天天瞪圆了眼睛。

“我说得有错么？”

“爷说的也没错啊！”

眼看两人吵起来，夹在中间的张一一赶忙居中调停，打断两人的施法。

“都停一停，别吵了。你们怎么刚一见面就吵起来了？”

他看向程程，“你不是很想见到天枢么？现在在你面前了，怎么的，不好奇了？好奇就别摆这脸子啊！”

然后低头看着小天天，“你不也对她很感兴趣么？再说了，她可是你前辈，多给点尊敬嘛，态度好点，啊！”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哼”地一声，扭过头去。

张一一叹了口气。

他感觉心好累。

安抚好两个闹别扭的十万多岁的小孩，张一一将小天天放在旁边的椅子上，他的两只脚出了问题，但双手还是可以动的，只不过享受了张一一的怀抱后，两只手也不懒的再动了，就这么静静地坐在椅子上，像一只大号的洋娃娃。

程程的身上不知何时换上了宽松的袍子，她抱着双臂，盘着腿，悬浮在离地一米高的半空，像一个佛陀。眯着眼看着张一一照顾小天天，不知道在想什么。

安顿好两人，张一一一屁股坐在旁边空着的椅子上，正要开口，却看到三人座立三方，呈掎角之势，好像三方会谈一样，不由得笑出声来。

“你笑什么？”两人异口同声地说。

“我也没见过这种这种阵仗，一个鬼魂（指了指程程）一个人造人（指了指小天天）一个人类（又指了指自己），坐在一起开会。”

两人愣了一下，互相看了看，都不自觉笑出声来，深感有趣。

“不过严格来说爷跟这位傻……这位阿姨是同一类，你要是把小芸拉过来，那才是真正的三类会谈。”小天天调侃道。

可是这称呼又惹到程程了，她瞪直眼睛，“你叫谁阿姨？”

小天天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您贵庚？”

“十五万岁。”

“爷十万岁，不叫您阿姨难道叫侄女么？您也不怕折寿？”

“……”程程哑口无言，想了半天，小心嘀咕道，“好像也是……”

张一一看到小天天给自己抛了个胜利的眼神，不由得又深深叹气。

万岁爷，万岁爷，万岁以上都是爷。

这俩都是爷，就他是孙子。

“我来介绍一下吧。”张一一有气无力地说，“这是小天天，本名天枢，是人类目前在役的中控，管理着不知道多少人的衣食住行，本体是天枢星系的一颗恒星伴星，现在使用的是我做的超级无敌霹雳牛逼帅翻了对人界面版，简单来说就是人造人身，灵魂容器，机器人……理解意思就行。”

小天天面露古怪，“这啥破名字？爷怎么没听过？”

“刚起的。”

顿了顿，他又指着程程，“这是程程，本名启明，上一代中控，主要是军事集团AI，退休了以后在泰坦看大门，算是天枢项目的alpha版本。”

说完后，他左右看了两人一眼，“你们有什么补充的没有？”

“我有个问题！”程程举起一只手，“你说这位小朋友的身体……是你做的？”

“对啊。”

“你有这么大能耐？”

“多新鲜呐！”说话的是小天天，他鄙视地看了程程一眼，“没见过是吧？改出第二天枢见过没？灵魂转移见过没？徒手拆星门见过没？引爆团雀卫星见过没？拳打边缘守卫见过没？脚踢大鹏无畏见过没？”

“你见过？”程程瞪着他。

“爷当然……也没见过。不过那不重要，你只要知道小一一很牛逼就是了！”

小天天自豪地仰起头，他就像一个跟别的小朋友吹嘘自己爸爸多厉害一样。

“我当然知道他很牛逼，他能在泰坦里改造通讯区，把消息以另一种从没见过的方式传递出去，这已经是绝大多数人都做不到的事了。”程程皱起眉头，侧过头去看了眼张一一，又看了眼小天天，“不过能做到容纳AI的躯壳，这种程度，还是令人惊讶。”

“我只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张一一谦虚地笑了笑。

“时代脱节的老阿姨……”

“你说谁是老阿姨？”声音拔高……

“谁答应就是说谁！”

“嘿！你个小机器耗子！”

“你……你敢说我是机器耗子？”气急败坏……

“我怎么不敢说？！”

……

张一一一个头两个大，看着这两个相性完全不同的家伙又干上了，就跟家长看到姐弟俩在家里打起来一样，不知道帮谁，只好呆在一旁等他们吵完。

不过很快，两人吵架的内容拐向了一个奇怪的方向。

“……就你那点本事，还想看到宇宙的真实？真的笑掉爷的大牙！”

“呵！怎么？嫉妒我比你多活五万年了？姐姐我可是阅览过群星的！大到银河宇宙，小到普朗克世界，什么没有看过？”

“蝼蚁之光，管中窥豹而已，守着这一亩三分地，不思进取，啧……”

“能跑的地方就这点大，你想去哪里进取？银河系外？可拉倒吧！”

“好家伙，拉不出屎怪黑洞没引力，谁告诉你只有银河系外才能看到宇宙本来的面目的？淌过时间长河么？活了十五万年的老妖婆？”

“哟，说得好像你看过似的！”

“当然！要不要爷借你看看？让你小刀拉屁股，开开眼？”

“看就看！谁怕谁？”

“啧，真是泼辣婆娘……打开你的传感器权限，爷要把爷的所有传感器接入了……放心，爷会扶着你的，别一口气撑死你！”

“就算撑死也不要你扶！”

两人同时闭上了眼睛，在张一一诧异的目光下，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开始进行一场恢宏的权限交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