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角道：“咱们可是老相识了。你真要送死？”

玫瑰道：“谁和你是老相识？”

黑角道：“怎么？你转世转失忆了？你忘了咱们怎么认识的了？”

玫瑰道：“没忘。”

黑角道：“你怕她们知道你做过什么？”

玫瑰干脆的道：“不怕。”

黑角道：“你肯定没告诉过她们，那个葱岭小国的王后是谁杀的吧？还有那些人都是谁杀的。”

百合听到这里，想起来几百年前的一件往事。

在葱岭南方有一个西海边人建立的城邦。该国王室的血统历史悠久，可以上溯到西海边的亚历山大国王和天竺地区的孔雀王会面的时代。早在那时他们的祖先还没被晒黑之前，就是这一地区的城邦王。

该国王室贵族都很喜欢收集典章书籍，他们私人的图书馆里存有大量古籍。其中记载了不少古早时代流传下来的秘闻，不乏对世人而言是秘密的仙魔两道的记录。于是，该王室总有人会去求仙问道。也真有几位成员学到仙术，成了有名的法师。

当时国王的叔父就是东海琉璃阁的门人。国王本人受叔父影响也热衷求取长生，在年轻时曾来中原问道，结识了不少仙道高人。

该国王室每年秋季会举行盛大的祭神典礼。那次庆典上，国王请来不少仙道高人参会。可王后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当着这些成名高人的面，被妖怪用大风轻易摄走了。

据说当时在场的有东海琉璃阁、仙霞经学院、崆峒派、水月山、海外骷髅洞共计二十一名门人弟子。

妖怪敢公然掳走王后，简直就是对整个仙道的侮辱。就算是魔教诸位教主都不敢这么胆大妄为。

这些仙道高人不等国王发话，纷纷驾起风云前去追赶妖怪。这些高人中就有玫瑰。

事件的结果是只有玫瑰一人回到王国。据她对国王所言，其他所有人，包括王后以及那些法师全部被妖精杀死。

自此，国王眼见的这么多仙师奈何不了妖怪，就熄了求仙问道的心，再也没有召见过法术之士。

事后，有人质疑过玫瑰。不过各派摄于崆峒派的威名，并不敢公开追问原委。最后，大家都说全是妖怪所为，也就没再追查下去。

百合知道妖怪在暗示人都是玫瑰所杀。可她深知玫瑰不会胡乱杀人，更不会仗着法术残杀仙道同门。方才杀琉璃阁门人主要是因为对方妄图借妖怪的刀杀人，并不是为了那几句狂言粗语。琉璃阁三人的所作所为与跟妖怪联手无异。按照仙道门规，与妖怪合谋同道死！玫瑰只是执行了门规，并非滥杀无辜。

玫瑰并不在意黑角话里有话，只是平淡的问道：“有件事我一直没问过。几百年来时常思量。到底是谁找你来杀王后的？”

黑角笑道：“你真不知道？我还以为你也是他找来的。你要是当时问，我早就告诉你了。雇佣我杀王后的当然是国王。”

说到这里，老妖以好奇的口吻问道：“既然你不是他雇佣来的杀手，为什么要杀那些人？他们不是和你一样的修仙者吗？都是名门正派的。”

玫瑰没纠缠于妖怪的问话，也没问国王为何要杀妻，而是接着问道：“他是个凡人，不会丝毫法术。你对金银珠宝应该没兴趣。得了他什么好处？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出头挑战整个仙道？”

黑角老老实实答道：“他送给我两百名纯阴的死囚。我要组建恶灵军团，总不能全靠自己杀人。”

百合心中暗道：怪不得方才的恶灵军团气势惊人。原来是纯阴的灵魂。现在是深夜，这里是深山，再加上阴性恶灵，可谓是阴中有阴，阴毒至极。幸亏有华山魔剑，否则我们凶多吉少。

袁林道：“什么是纯阴的死囚？”

百合道：“其实不是死囚。只有阴年、阴月、阴日、阴时、阴地出生的少女才叫纯阴之人。也就是说，这些人必须是未婚的妙龄女子。那个城邦人不过数万，地不过百里。怎么会有几百名纯阴的死囚呢？”

袁林了然道：“是国王强行从民间抓来，还有从邻国买来的吧。”

百合点头道：“应该是的。”

玫瑰沉吟片刻，皱眉道：“有很多人跟你做这种交易吗？”

黑角大大方方的承认道：“确实不少，塞北几位大酋长去年还送给我三百纯阴奴隶。你是不知道，这些达官显贵还真有不少事得我去办。他们比我有本事。我还真找不到这么多合条件的。”

百合心道：这些人拿别人的性命当筹码，和穷凶极恶的妖怪做生意，真是丧心病狂！猪狗不如哦！应当天诛地灭！

袁林低声问百合道：“怎么师姐和妖怪开始叙旧了？”

百合低声答道：“师姐一定有她的道理。”

黑角笑问：“你怎么不问国王为什么要杀她？”

玫瑰道：“不需要问。”

黑角道：“你觉得，国王只是因为讨厌她？”

玫瑰闭着嘴巴不说话。

黑角道：“你知道原因？”

玫瑰道：“那么残忍的人，人人得而诛之。不必知道原因。”

黑角道：“像你这样的人怎么会拜入崆峒派？”

玫瑰道：“我是什么样的人？”

黑角道：“漠视人命，冷心冷面的人。”

百合知道这妖怪说的不对。玫瑰虽然面冷，心却是热的。她比谁都尊重生命。因为太重视每一条生命，所以才会对恶人冷酷无情。在外人看来，自然像是视人命如草芥一般。

玫瑰没有反驳，而是问道：“你从那时候起就开始收集伥了？”

黑角道：“不错。”

玫瑰忽道：“你的僵尸毒经不起我的风。”

百合闻言一愣，向四周扫视一圈，这才发现方圆二十丈内的草木都在无风自动。

袁林奇道：“明明没有风。”

百合道：“有风。这是发自师姐心苗的心风。心动则风动，无形无相，无声无息。”

黑角道：“不动之风果然厉害，竟然可以吹散僵尸毒气。”

玫瑰道：“心动之风，别说区区毒气，就算吹走这座山都没问题。”

黑角道：“你拖延时间就是为了发动这风？”

玫瑰道：“不动之风随心而发，用不着借说话拖延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