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难以忘记的伤痛

算计差不多该到了时辰，九妹早早便等在家门口，掂着脚朝着巷口的方向张望着，等着盼着沈昱他们归来的身影。

终于，当沈昱的身影出现在巷口的时候，九妹连忙蹦蹦跳跳地迎了过去，迫不及待地打听道：“哥哥，魁首都赏什么了？”

“赏了个屁。”沈昱难得地爆了句粗句，面无不愉地挥了挥手：“先回家再说吧。”

看他这表情也不像是拿到魁首，反倒像是铩羽而归，九妹扫了一眼跟在身后的大双小双，勉强地劝道：“没关系，咱们这不是第一次参加吗，拿不到魁首也是正常，不过总会在前十吧？”

没想到她刚说到这，跟在身后的小双突然哭出声来，哽咽道：“都怪我，要不是我哥哥已经拿到魁首了，现在什么都没拿到。”

“怪你？”九妹眨了眨眼睛，疑惑道：“这件事跟你有什么关系？”

“别问了，回去你就知道了。”沈昱阻止了九妹的好奇心，先一步回到了家里。

院子里的张氏跟九妹一样，脸上挂着幸福的笑容往外望去，看到沈昱黑着脸走回来时，张氏也是同样愣了一下，只是她并没有像九妹那样追问个不停，拍了拍沈昱的肩膀安慰道：“没关系，下次再努力就是，你看小双都被你吓哭了。”

她这哪里是吓的，她这是心虚。

沈昱回头看了一眼她们，轻声道：“忙了一天都饿了吧，咱们先吃饭，有什么事吃完饭再说。”

大双小双哪里还能吃得下去饭，一付做错事的样子站在门口，无论张氏跟九妹怎么劝都不肯进来，倒是沈昱坐得很稳，胃口也很好，一连吃了两碗饭之后，这才停了下来，自己来到凉亭中坐下，又把大双小双喊了过来，犹豫了很久，轻声问道：“说说吧。”

“说什么？”大双眨了眨眼睛。

“当然是说你父亲的事，你不是想替他昭雪冤屈吗，先跟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两个还有什么证据，全都给我拿出来。”

证据？

大双摇了摇头，轻声道：“其实我们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那天父亲照常去县衙当值……”

“等等。”沈昱一伸手，好奇道：“你们还没跟我说你父亲到底是谁呢。”

“我父亲乃是云梦县主薄谢创，我叫谢大双，妹妹谢小双。”

“继续。”

看到沈昱正在认真地听自己说话，大双继续道：“父亲上值之后不久，突然有衙役冲进家中，说是父亲伪造县令手谕，偷盖大印，贪没近万两白银，已经被县令抓了起来，然后他们便冲进父亲的书房里搜查，找到了一份所谓的证据，然后就把家里给封了，母亲一气之下犯了病，当天夜里就去世了，我跟妹妹也没有人管，还是求了街坊邻居才给母亲下葬，可是没多久便被人给抓了起来，说是父亲已经被定罪，我二人也被卖到教坊司，也不知道怎么就卖到了牙行中，然后就被哥哥买了回来。”

听起来这绝对是一个令人悲伤的故事，就连一旁的九妹听到时，也是一个劲的抹眼泪，频频安慰道：“大双小双你们就放心在这里住，绝对不会有人敢欺负你们。”

沈昱从头听到尾，犹豫地问道：“这么说，自从你父亲被抓之后，你就再也没见过他？”

大双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那又是谁告诉你他被关在大牢里？”沈昱继续追问道。

大双回忆道：“是我爹的一个好友，是他告诉我们的。”

“那他可曾问过你们其它的事情，比如说打听你父亲可曾有记事的本子一类的东西？”

沈昱只是胡乱的猜测，毕竟这件事看起来的确太过蹊跷，抓贼抓赃，捉人捉双，眼下什么证据都没有看到，只用一句贪没，实在是不足以平人心。

大双仔细地回忆了一下，终于点了点头：“好像是问过，不过我父亲平时不让我们姐妹进书房的，我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这样的本子。”

既然如此，看来这件事还是比较麻烦的。

沈昱再三考虑了一下，轻声道：“事情我大概了解到了，我也相信你们说的你们父亲是被冤枉的，可是你们却选择一个最不恰当的时机，来捅破这件事，假如这件事是我的话，我宁可去湖广布政使司衙门去告状，也不会去兴王那里，你们知道为什么吗？”

大双小双均摇了摇头。

沈昱苦笑道：“是因为就算下面真的发生某种贪没之事，都是许多的官员串联在一起做的，王爷手底下的官根本管不了那些人，更是没有机会去查案，就算他答应你替你们伸张正义，他又能做什么呢？不是我说的不好听，如果真的被王爷逼急了，也许最先倒霉的就是你们的父亲。”

“哥哥的意思是……杀人灭口？”一旁的九妹忍不住补充了一句。

沈昱默默地点了点头，却让小双的眼泪一下又流了出来，自己没想到因为自己的鲁莽也许会害了父亲的性命，一个劲地问道：“那该如何是好，那该如何是好？”

“你们先别急。”沈昱安慰了一下，轻声道：“这样吧，明天我去一趟云梦县，看看你父亲到底有没有被关在牢里，若是可以的话先跟他见上一面，打听一下如何能洗刷他的冤屈。”

直到这时，大双这才知道自己是误会了沈昱，又害得他丢了今年龙王祭的魁首，自己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扑通一声跪到沈昱面前：“对不起哥哥，我错了。”

“知道错就好，下次千万别再跪我了。”沈昱连忙把她给拉起来，还不忘补充一句：“折寿。”

沈昱的一句话倒是终于让大双露出了笑容，只是还没等沈昱出发去云梦县，陆炳却在第二天一早来到了家中，只跟沈昱说了一句话：“王爷想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