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声乱

《金声乱》

112.4季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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襄阳城内,金旋喝得大醉,倒在榻上睡得极为香甜。

临沅城内,徐庶正在沉声传令:“长沙之战势在必行。此战请肃公坐镇临沅,黄忠将军出汉寿,刘辟将军出沅南,韩成将军跨越雪峰山,佯攻昭陵。”

徐庶又命人飞马前往孱陵,命李严率军进入洞庭湖,与甘宁、周仓合兵一处,随时准备攻击罗县。

众将起身接令,纷纷离去。徐庶又看向洞湘,此人率领一千蛮兵,出山为荒庭女王来临沅打前站。

“洞湘将军,益阳之战,关键在西北族兄弟身上。你昼伏夜出,埋伏在益阳周围,大战爆发后,将全部兵力猛攻一门,破城而入,便是大功一件。”

洞湘起身接令,神情肃然。

来到临沅后,洞湘本来还有三分傲气,武陵众将轮流与他切磋。洞湘三回合败在肃公手下,四回合败在黄忠手下,五回合败在徐晃手下,十回合败在韩成手下。

一连串的脆败,让洞湘心惊胆裂。接到军令,他率领蛮兵,趁夜赶路,直奔益阳城。

益阳守将杨龄此时坐卧不宁,张怿公子先胜后败,丢了重镇巴陵,不可一世的纪灵被金旋一战而胜,仓皇而逃。

武陵兵锋所指,便是益阳、罗县两城,这可如何是好?

家眷留在临湘,杨龄不得不出死力,他昼夜不停,催促益阳军民加固城防,准备滚木礌石,以拒武陵军。

杨龄命人飞马前往临湘求援,张羡又调拨两千精兵,入驻益阳城。

城高池深,杨龄依旧放心不下,他每日里巡查防线,让自己忙碌起来,排解心中的惊惧。

临湘城内,张羡勃然大怒:“该死的金旋,竟敢如此猖狂?既然你不想和谈,那便战场上见,我长沙坐拥雄兵十万,不信敌不过武陵区区数千人马。”

张怿心中暗叹,长沙哪来的十万雄兵?满打满算,不过五万人马,真正算得上精兵的,不过三万而已。

父子二人各怀心事,有人来报,昭陵一带发现武陵人马,领头的是武陵大将韩成。

张怿眉头紧锁,武陵军竟然这么快便越过雪峰山,攻入长沙境内。那些蛮族人马都去了哪里?莫非真的投靠了金旋?

韩成人马来得飞快,全仗庞统在其中筹划。年轻的凤雏先生来到沅陵,将平生所学,全部施展出来。

庞统抽丝剥茧,处理了沅陵多年的积案数十件。他找了几个为富不仁的豪族开刀,公正廉明,百姓交口称赞。

民心安定后,庞统组织流民开垦荒田,又拉冉家、田家来沅陵经商,沅陵渐渐恢复生机。

最重要的是,庞统派出韦青青入山联络蛮人,与他们以物易物,用粮食、盐巴换取蛮人的兽皮、药材。

庞统有心笼络,与蛮人的交易不抽税赋,粮食、盐巴俱是上品。几次交易下来,蛮人对这位年轻汉人县令赞不绝口。

金旋兵锋极盛,土朗、苗磐颇为忌惮。如今来了庞统和韦青青,公平交易,令蛮人心中大定。

汉人不是为了屠戮而来,年轻的庞县令说得好,山里山外,亲如一家。靠近沅陵的蛮人部落,渐渐归心。

韩成兵马一到,庞统请韦青青入山借道。蛮人对这位西北蛮女极为信任,当即应允,并派向导随行。

韩成兵不血刃,穿越雪峰山,直扑昭陵。原本韩成领的命令是佯攻,他纵马来到城下,只见昭陵城墙不过两丈,城上兵丁个个面露惧色。

假戏真做,韩成大吼一声,传令攻城。韩成身先士卒,一手持盾、一手提枪,沿着简陋的木梯,直上城头。

昭陵守军竟然一哄而散,韩成顺利拿下此城。进入县衙,韩成出布告安民,宣扬刘表、金旋的恩德。

昭陵与武陵相距不远,百姓早就听说武陵太守金旋爱民如子。韩成兵马破城而入后,只占领城门、县衙、府库等重地,毫不扰民。

百姓心安,昭陵局势迅速稳定下来,张羡、张怿还没有决定是否派兵,又有探马来报,昭陵陷落。

张羡拍案而起:“山贼韩成,竟敢占我昭陵,来人,随我夺回此城。”

就在此时,探马再次赶来,魏延三天两头带兵去城下讨战,罗县守军不堪其扰,竟然出城投降。

张羡气得差点晕过去,罗县竟不战而降?为今之计,只好全力守益阳,与临湘城掎角之势,对抗武陵军。

张怿率领一千精兵,飞马赶往益阳坐镇。来到益阳,杨龄将张怿让到正中主位上,他站在一旁,垂手听令。

探报一个接一个来报,武陵方向发现敌军,罗县方向发现敌军,到最后,临湘方向竟然也发现了敌军。

张怿暗叫不好,武陵郡难道要切断他的归途,突袭临湘?

果然不出张怿所料,黄忠、李严几乎同时赶到临湘城下,口口声声让张羡投降。

张羡气得差点从城头上掉下去,怒骂起来:“逆贼黄忠,我对你不薄。你叛了我投靠金旋,又带兵来攻临湘。早晚有一天,我要将你碎尸万段。”

黄忠不气不恼:“张太守,何必自欺欺人?你待我如何,自有公论,你若想杀我,便出城一战。”

张羡大骂不止,黄忠摇头冷笑,弯弓搭箭,瞄向城头。张羡顿时感觉浑身冰冷,连忙藏身在城垛后,不敢再露头。

临湘城极为坚固,守军众多,黄忠、李严并不攻城,在城下扎住营寨,每天讨战不停。

张羡只当听不见,严命长沙军死守城池不出,又传出军令,命长沙各县,出兵赶到临湘,一同击杀逆贼黄忠。

一匹快马,绕过黄忠、李严的营寨,进入临湘城,正是张怿赶了回来。他快步来到府衙,只见张羡愁眉苦脸,正在府衙中闷坐叹息。

张怿深施一礼:“爹,为今之计,只好和谈。我愿去襄阳见刘表、金旋,他们若执意要战,那便拼个鱼死网破。”

金旋兵锋虽盛,却无力吞并长沙。刘表不愿金旋势力迅速做大,金旋也不愿刘表占领长沙,去襄阳城和谈,多半能谈成。

想到此处,张羡叹了口气:“可惜我受伤未愈,不能与老贼黄忠疆场对垒,也罢,怿儿你便辛苦一趟,前往襄阳和谈。”

张怿准备了几样礼物,多带金珠宝物,赶奔襄阳。一路疾行,五天之后,已赶到江陵城。

他命人携带重礼,前去拜访蔡瑁,他放慢速度,等待襄阳的消息。

襄阳的消息没等到,长沙的消息先到了。杨龄中了郑儒之计,带兵匆忙赶回临湘,益阳随即被蛮将洞湘攻破。

张怿气得破口大骂:“杨龄呀杨龄,我让你稳守城池,你带兵跑去临湘干什么?等我回到长沙,再与你算账。”

杨龄坐镇益阳城,张怿返回临湘后,他更加谨慎,每日里巡城不停。

这一日,一名探报飞马而至,带来了张羡的命令。命杨龄收拢人马,放弃益阳城,赶回临湘布防。

杨龄将信将疑,临湘有太守和公子坐镇,哪里用得上他?益阳是临湘的西北门户,岂能说放弃就放弃?

正在犹豫间,又有两名探报先后赶到,措辞越来越严厉,命杨龄立刻领兵赶回临湘。

杨龄心中恼火,这多半是武陵的诡计,他正要将三名探报押下去拷问,探马来报,有人送来书信一封。

展开书信,杨龄看过几遍,脸色大变,他当即领兵,直奔临湘而去。

杨龄离开,魏延开始猛攻北门,将益阳守军的注意力完全吸引过去。

洞湘率领西北蛮兵突然出现在南门外,他憋了一肚子气,此刻全部发泄出来。攻势如潮,毒箭似雨,一刻钟而已,洞湘已攻破益阳城。

益阳县衙内,魏延将郑儒请到上座,躬身求教:“先生,您给杨龄书信中写了什么?竟让他明知是计,也不得不领兵而去?”

郑儒神秘一笑:“文长,我的书信里只有寥寥几行而已。”

魏延好奇心被挑起来,急忙追问:“是哪几行?”

郑儒来到桌案旁,一挥而就,招呼众人来看。

众人凑上去,只见几行大字,龙飞凤舞:“杨龄将军,护主心切,中计并非死罪。凭此信,可换临沅城内府宅一座,随时入住,四季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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