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昌城南门外,金旋大喝一声:“都给我闭嘴!”
喊声如雷,震慑全场。金旋看向荀攸:“公达先生,去蒙便交给你带回丞相府去审,若有结果,还望通报我知。”
人都死了,还怎么审?金旋此时眼露寒光,荀攸心中一寒,当即点头:“就依镇南将军之议,我将去蒙带回相府审问。”
金旋看向曹仁、曹洪:“你二人可有异议?”
韦青桐、苗木、土行端着手弩,神情冰冷,这架势摆开,曹仁、曹洪也不敢硬扛。
曹仁冷哼一声:“多谢镇南将军厚赐,今日之事,他日会在战场上如数奉还。”
金旋不再回话,看向曹宪:“曹大小姐,劳烦你随我回府一趟,我和你把帐算清。”
刚刚韦青桐怒斥曹宪,这位曹大小姐泫然欲泣。
听了金旋的话,曹宪立刻来了精神,几步走到韦青桐身旁:“青桐姐,是金旋让我跟你们回家的,不是我不听你的话。”
高台下百姓已跑得七零八落,金旋拱手施礼:“各位父老乡亲,公审大会到此结束,丞相府审问有了结果,再通报各位知晓。”
说完场面话,金旋转身便走,将皇帝的传旨官晾在一旁。片刻之后,高台上下已空无一人,只留下片片血迹,触目惊心。
回到家中,金旋叹息不停,韦青桐柔声劝解:“姐夫,今日公审大会的声势做足,也将曹操扯了进来,没什么可遗憾的。”
“该死的去蒙不早说他要赎身的事,害得我们损失惨重,武陵地处南方,最缺战马。”金旋恨意连连。
韦青桐笑了起来:“姐夫,你劝我不要太在意身外之物。到了自己头上,却比谁都在意。”
金旋尴尬一笑:“那是不同的,我要养活很多人呢。”
曹宪在一旁开口:“我爹要养活的人不是更多?也没见他长吁短叹的。金旋,你要成就一方霸主,就不要计较那些小事。”
一股邪火涌上心头,鬼使神差的,金旋拍了拍曹宪的脸蛋:“你是丞相府大小姐,钱财自然是小事,我是荒天僻壤的穷太守,每个钱都是大事。”
曹宪脸色绯红,一时说不出话来。
皇宫中,听过传旨官的回复,献帝当即一愣:“董卿,金元机为何不理我的旨意?”
董承长叹一声:“我联络匈奴人,怕是元机心中不喜。韦青桐杀了去蒙,让我们与去卑之间,已有一道鸿沟,再难逾越。”
献帝眉头紧锁:“我们又当如何?”
董承沉吟片刻,起身施礼:“重赏金元机,命他前往南阳。”
献帝摇了摇头,金旋去不去南阳他并不在意,内库刚刚充盈起来,怎能又去重赏?
董承猜透了献帝的心意,暗叹一声,君臣相对无言。
相府中,曹操勃然大怒:“该死的金旋,伤我大将,辱我智囊,又劫走了我的女儿,简直找死。夏侯渊,你带领一千人马,包围金府。”
荀彧急忙劝解:“丞相,南阳局势未定,不宜再起波澜。乐进将军擒住田晴、田重,金旋便只能俯首听命。”
曹操勉强压住火气,挥手作罢,等着乐进的消息。
许昌城南三十里,一片树林旁,乐进举起右手,一百精兵齐齐站住,小心戒备。就在此时,田晴的声音传来:“乐进,你领命出发前,不知道太阿精兵有两百人?”
乐进大吃一惊,金旋的亲卫起名太阿,这支精锐扬威许都,数量却极少,不足百人。按田晴的说法,金旋岂不是在许昌城外,暗伏了一百精兵?
没等乐进传令,田重大喝一声:“放箭。”
箭如雨下,瞬间将乐进等人覆盖其中,惨叫声接连响起。
乐进怒吼一声:“冲上去,杀了田晴、田重。”乐进用大刀拨打弓箭,一马当先,冲进树林,兵丁随之涌入。
冲锋的路上,被设置了重重陷阱。田晴的声音再次响起:“哈哈,乐文谦,枉你身为大将,却不知兵法,逢林莫入的道理都不懂?”
惨叫声为田晴做了最好的佐证,乐进还没有冲到田晴、田重身旁,已中了一箭。随他赶来的精兵,损伤大半。
手弩中的弓箭射空,一百太阿精兵放下手弩,抄起大刀,怒目而视。乐进勇猛善战,哪有半途而废的道理?
乐进呼喊着向前冲,田晴冷声传令:“生擒乐进,余者杀无赦。”
太阿精兵猛地散开,方阵变为十个小队,向前冲锋,瞬间将曹氏精兵分割开来。
惨叫声接连响起,又很快消失。乐进紧咬牙关,挥刀直取田晴。田晴手持短枪,与田重一起双战乐进。
乐进受了箭伤,敌不过田晴、田重的联手猛攻,一个不留神,被田重一脚绊倒。
太阿精兵冲上来,将乐进绳捆索绑,押到田晴身前。
田晴以短枪抵住乐进的胸膛,冷笑一声:“乐文谦,你带兵来追杀我,现在被获遭擒,有何话讲?”
乐进撇了撇嘴:“要杀就杀,何必废话?晴夫人,你年纪不大,就唠唠叨叨,小心在金旋面前失了宠,做个深闺怨妇。”
田晴不怒反笑:“你想找死,可没那么容易。被我们擒住,不要你的命,要拿财物来赎。”
没人愿意去死,乐进皱了皱眉:“你们要多少财物?”
“你的一半身家,折算成黄金,送到临沅,便放你一条生路。”田晴回答地无比干脆。
乐进毫不犹豫:“一言为定。”
田晴竖起大指:“痛快,不愧为曹丞相麾下大将,既然如此,乐进,你走吧。”
乐进大吃一惊:“你们不先收黄金再放人?”
田晴摇了摇头:“那倒不必,文谦将军一诺千金,些许身外之物,算得了什么?”
乐进抱拳拱手,施礼而去。田晴冷笑一声:“乐进是我们擒下的第一个曹将,这只是开端罢了。”
一行人打扫战场,迅速远去。
乐进赶到相府时,天色已晚,曹操连夜召见,看到乐进的惨相,他长叹一声:“文谦今日之败,错在老夫轻视了金旋。你下去歇息去吧,来日我为你报仇雪恨。”
暗夜里,许昌城外多了几道身影,其中一人,正是北地枪王张绣。他一袭青衣,望着许昌城发愣。
周围的亲兵小心戒备,过了半个时辰,张绣轻叹一声:“不知此行与金旋密会,能否如愿?”
天色微明,张绣将大枪命人保管,自己带了两个亲兵,顺着官道靠近南城。
排队准备进城的百姓很多,议论纷纷。
“听说了吗?昨天镇南将军和曹丞相打起来了,把曹仁、曹洪都打伤了。”
“镇南将军吃亏了没有?”
“那倒没有,镇南将军毫发无损,还把曹丞相的女儿抢走了。”
“曹丞相的女儿长得极美,可惜太小,镇南将军此举,只是为了震慑相府中人罢了。”
张绣听得心惊,曹仁、曹洪这样的虎将,竟被金旋打伤?金旋又抢走了曹操的女儿?这许昌城,究竟是谁家天下?
南门城头,人影一闪,百姓欢呼起来:“镇南将军到了。”
金旋身穿青甲,手持虎纹短枪,在城头上昂首挺立,威风凛凛。听到百姓欢呼,金旋来了兴致,在城头来回走几趟。
百姓欢呼声更加响亮,金旋暗暗自省,装几下得了,见好就收,装过头了容易被雷劈。
人群中的张绣哑然失笑,这个传说中的金旋难道是个空有其表的公子哥?此人出身京兆韦家,藉藉无名了二十几年,怎能一朝声名鹊起?
城门开放,金旋坐在城头,看着百姓依次进城。最近几天,曹氏文武不来捣乱,金旋这门官做得有滋有味。
如何离开许都?金旋思来想去,此事还要从曹操身上入手。再过两天,就要和典韦在沙场较量了,不知这个意外认下的侄子会不会对自己下死手。
金旋想得入神,忽听城下一阵纷乱,苗木快步走上城头:“大人,城下有一个年轻人,口口声声说您欠了他的债,要和您当面讨还。”
又是谁派来捣乱的?金旋忽然有了兴致:“把他领上城,我倒要看看是何方神圣?”
一阵脚步声,苗木领着张绣登上城头。
金旋见张绣生得极为俊朗,二目炯炯有神,不由轻叹一声:“卿本佳人,奈何为寇?”
这句话金旋顺嘴讲出,却将张绣惊得目瞪口呆。金旋竟一眼看穿了自己的底细?
张绣竭力稳住心神:“镇南将军,你曾欠了我一笔债,是否还记得?”
金旋哈哈大笑:“我欠别人的债很多,不知道你是哪一位?”
张绣伸手指向箭楼:“镇南将军,不妨到箭楼中一叙。”
金旋点了点头,起身走向审问去蒙的箭楼。张绣毫不犹豫,紧跟而入。苗木、土行想跟着进去,张绣轻喝一声:“你们两个守在门外,不要让人靠近。”
苗木、土行脸上闪过怒色,正要呵斥,金旋轻笑一声:“苗木、土行,就听这位债主的,你们守在门外。”
箭楼内残留着淡淡的血腥气,让这次见面更加诡异。
金旋点了点头:“这位兄弟,有话直说吧。”
张绣死死盯住金旋,轻叹一声:“我是受了一位先生的指点,来向你讨债的,我叫张绣。”
“哈哈哈,原来是你,指点你的先生是贾诩贾文和吧?”金旋竭力稳住情绪,大笑起来。
张绣点了点头:“原来你知道贾先生,也听说过我张绣。既然如此,我不妨直说。刘表已派蔡瑁赶到穰城,命我镇守宛城,代管南阳,我愿将此地献出。”
“这就是你说的债?我奉皇命兼领南阳军政,那里本来就是我的。”
“我麾下尚有西凉军五千,愿献给大人。”张绣面色凝重。
金旋摇了摇头:“你麾下的西凉军,我不敢要。除非他们能证明,手上没有沾平民百姓的鲜血。”
张绣长叹一声,就此沉默下去。来荆州的路上还在抢粮度日,扪心自问,自己手下兵丁,早已不是纵横西凉,受人爱戴的铁军了。
金旋轻笑一声:“张绣,在我眼中,别的东西都不足取,只有你这个人,才是我最看重的。”
张绣眉头紧锁:“金太守,我虽然没有成亲,却不好男风。”
金旋差点扑倒在地,三国中的人,脑回路都这么清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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