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声乱

《金声乱》

205.赠马赠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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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之间,陈府已成鬼蜮。严肃怒火未熄,挥了挥手,径直离去,留下一众太阿精兵清扫战场。

金旋看着韦金典,轻轻叹息:“金典,我命你盯着陈登,你为何跑回来了?”

“肃公传令,命我回来保护将军。成廉、魏续和陈登父子,肃公说交给他。”

金旋轻叹一声:“肃公要大开杀戒了,大帐里吕布的一番喝问,让先生、肃公无言以对,肃公要将心中的怒火,发泄到这些倒霉蛋身上了。”

说话间,下邳城中火起。有人跑来禀报,肃公查明陈登父子勾结曹操、设局陷害镇南将军,已将陈氏族人斩尽杀绝。

陈登陈元龙似乎是一号人物,就这样被灭了门,金旋脸上闪过一丝不忍,韦金典则平静如初。

“镇南将军,下邳城破了,我们也走吧。”韦金典开口相劝。

金旋摇了摇头:“金典,我不想让你与曹军当面对垒,你先出城,我留在城中还有大事要办。”

这一次,韦金典脸上闪出挣扎之意:“镇南将军,我是你的贴身侍卫,岂能将你留在城中,自己先走?”

“既然如此,随我杀往白门楼,我要送吕布一程,顺便把曹操送走。”金旋、韦金典杀向下邳城南门。

白门楼巍峨高大,易守难攻,曹军和徐州军反复争夺,战斗最惨烈,横尸处处,伤者无数。

吕布身披铠甲,手持方天画戟,在城头上往来冲突,所到之处,血光四溅,曹军一片片倒下。

曹操站在城下,沉声传令:“吕布世之虎将,非一人能敌。于禁,调弓箭手来,将匹夫攒杀。”

曹军与徐州军混战在一处,此时放箭,会将那些曹军也一并射死。曹操毫不犹豫地传令,没有人开口相劝,于禁率领五百弓箭手,直奔白门楼。

吕布哈哈大笑:“曹阿瞒,打不过我,要用弓箭取胜了?来吧,看你家温侯怕不怕死?”

箭锋闪着寒光,直指白门楼。恰在此时,曹军背后一阵大乱,三员大将风驰电掣般率军杀入战场。

张绣居中、张辽在左、高顺在右,摆出一个犀利的三角,狠狠切入曹阵。

曹操一眼看到了张辽,赞叹一声:“原来是张辽张文远赶回来救援吕布,真是忠勇之将。”

话音未落,张绣大喝一声:“曹贼,张绣爷爷特来取你的首级。”

曹操这才发现跃马摇枪的张绣,心中暗叹,看这个阵势,张辽已归顺金旋。许褚领兵迎上前去,将三将的猛烈兵锋挡了下来。

一场混战,有吕布坐镇,白门楼屹立不倒。张绣用兵极为狡猾,冲杀一阵,便撤出战场。许褚身负保护曹操的重任,不敢远离。

待许褚转身,张绣又杀回来。几次拉锯,曹操怒吼一声:“于禁,还不放箭,等待何时?”

于禁如梦方醒,传令放箭,一时间箭落如雨,覆盖了整个白门楼。徐州军、曹军伤亡惨重,倒是吕布躲闪得快,几步冲入箭楼,毫发无损。

曹操命曹仁、曹洪回兵助战,追杀张绣。见曹军越聚越多,张绣不再纠缠,拨马远去。

白门楼已被重重围住,车胄想要再立新功,率领人马以巨大的树干冲撞城墙。

眼看吕布被弓箭压制,城墙被凿得坑坑洼洼,开始出现一块块破损。曹操大喜,命人击鼓助威。听到鼓声,车胄的攻势更加猛烈。

一匹快马疾驰而至,没等众人缓过神来,来将已悍然出手。枪出如龙,狠狠刺在车胄肩头,巨大的冲击力将车胄挑下鞍桥。

伤了车胄,来将毫不停留,杀透军阵,绕城而去。曹军一阵大乱,攻势瞬间崩溃。见攻城屡屡受挫,车胄生死未卜,曹操命人鸣金收兵。

下邳城三座城门已陷落,只留下一座白门楼还在吕布手中。曹操调兵遣将,将吕布团团围住。

眼见吕布插翅难飞,曹操派兵进入下邳城。

下邳城中,赵云正在苦劝金旋:“大哥,快出城吧,我刚刚偷袭了车胄,稍稍止住曹军攻势。待曹操完全掌控了下邳城,我们再难脱身。”

金旋摇头拒绝,田晴的声音传来:“夫君,你执意留在城中,是要让我们姐妹一起当寡妇吗?”

装扮成男子模样的田晴从军兵中走出,脸色凝重,却盖不住如花似玉的脸上,带出一丝喜悦。

久别重逢,金旋心中涌起一团火:“晴姐,你怎么来了?”

“我是和绣公子一起来接应你的,夫君,你走不走?”

此时金旋已得到了消息,张绣、张辽、高顺三人领兵在外,骚扰曹军,拖住他们攻城的脚步。

“你们怎么聚在了一起?”金旋不解发问。

田晴脸上涌过一丝笑意,瞬间又消失不见:“我替你收服了张辽,来下邳城路上,遇到了绣公子和高顺。他们在城外厮杀,我放心不下你,趁着城破,混入下邳城来见你。”

金旋想要夸赞几句,田晴走到他身前,拉住他的手:“快走吧,不要弄险,吕布必死无疑,你难道要给他陪葬?”

田晴手上用力,拖着金旋前行。赵云、韦金典守护在两人身旁,众人杀奔西门。下邳城中布满了金旋的眼线,时不时有僧人、百姓指路。

金旋来到下邳城西门,此时城门已落入夏侯渊之手,他正要命人关城门,猛然发现一群人冲杀过来。

夏侯渊一眼看到了典韦,心中一惊,他竟然没死?再扫一眼,又看到了赵云,夏侯渊一阵头大,这两员将合力,天下谁能阻挡?

“弓箭手,射死这些逆贼。”夏侯渊大叫起来,弓箭手站在城墙垛口上,弯弓搭箭,就要狠狠射出。

“轰”的一声巨响,烟尘四起,土石纷飞。下邳城西门轰然而倒,有人大叫起来:“镇南将军有令,杀了夏侯渊,必有重赏。”

混乱中,一队人马杀入城中,领头的正是张绣、张辽、高顺三人。尘土飞扬中,金旋等人一阵狠杀,将曹军杀伤无数。

肆虐一阵,金旋像狂风一般冲出下邳城,快速远去。

夏侯渊急得直跺脚,又不敢领兵去追,只好眼睁睁看着金旋等人消失在视线里。

刚才的一声巨响,与宛城上的巨响极为相似,夏侯渊心有余悸,命人清点伤亡,顷刻之间,手下的军兵折损一半。

夏侯渊命手下军兵把守残破的西门,出城去曹营禀报此事。

曹操早已听到了那声巨响,待夏侯渊将下邳城西门坍塌一事讲出,曹操眉头紧锁。

金旋潜入徐州,搅风搅雨,所为何事?是为了吕布而来,还是为了他曹操而来?

百思不得其解,曹操召集文武,商议起下邳城之事。又有人来报,说是陈登父子被杀,只留下妇孺,已被押进吕府。

下邳城三座城门陷落,曹军还没有来得及席卷全城。此时严夫人坐镇吕府,口口声声要与曹操当面交涉。

徐州已是囊中之物,因为有金旋在,曹操丝毫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又是郭嘉起身相劝:“丞相,我猜那神物金旋手中不多,不必担忧。倒是吕布,困兽犹斗,不可轻慢。”

曹操点了点头,派出数百探报,搜寻金旋的踪迹。

下邳城外的小庙里,众人汇合一处,太阿精兵留在原野上,清理曹军的探报。

金旋清点伤亡,下邳城一战,损失了数十军兵,都是张辽、侯成的手下。

安慰过伤者,金旋向张辽微微点头:“文远将军,金旋久闻你的大名,今天多亏了你和高顺将军相救。”

张辽急忙施礼:“镇南将军谬赞了,您在下邳城布局深远,根本用不着我们出手。”

金旋轻轻一笑:“布局不少,临阵时也要一刀一枪建功。文远将军、高顺将军,请下去歇息。我猜白门楼还能抵挡一阵,曹操占领下邳城后,我们去给吕布送行。”

张绣去找吕玲绮说话,金旋、田晴、乔倩三人回到房中。

田晴率先开口:“小乔姑娘,徐州事了,不如你与我们同回临沅,孙尚香还在那里等着你。”

乔倩脸上一红,随即摇头:“我不去,吕布死后,我要回江东去。姓金的,你要见我,就去江东求亲。”

金旋刚想开口劝解,乔倩已转身出门。金旋苦笑一声:“让晴姐见笑了。”

田晴嫣然一笑:“我一个做外室的,哪敢去笑夫人?”

金旋向前两步,将田晴抱在怀中。久别重逢,再加上战场上血与火的刺激,金旋越发心情激荡。

一阵疾风骤雨过后,田晴轻笑一声:“没看出来,夫君你还是个正人君子,身边有小乔姑娘这样的绝色佳人,还能忍得住。”

金旋心中暗叹,小乔姑娘太凶,忍不住又能怎样?

直到夜幕降临,下邳城依然没有开战,金旋摇了摇头:“我本来是坑杀吕布的,没想到西门一声巨响,倒让温侯多活一晚。”

白门楼上,一座箭楼里火光晃动。三人围坐桌旁,正在饮酒,一边是已入绝境的吕布,另一边竟是郑儒、严肃。

吕布举杯劝酒:“儒先生、飞将军,请满饮此杯。”这个称呼,是吕布刚与两人见面时,挂在嘴边的。

郑儒喝了一杯酒,冷笑一声:“吕布,你命不久矣,有何遗言,不妨说出来。”

吕布摇了摇头:“没有什么遗言,貂蝉离我而去,我求而不得。严氏强悍无比,不用我去操心。爱女已有归宿,比在我身边强,我虽死无憾。”

严肃喝了一杯酒:“吕布,你杀董卓,我不怪你。嫂夫人之死,我同样有错。我们追随镇南将军,总有一日,能扬名天下,一雪前耻。至于你的生死,我其实已不在意。”

吕布轻笑一声:“多谢飞将军豁达,金旋那小子不错,能在我眼皮底下做出如此大事,颇有我刺杀董卓之胆气。”

郑儒、严肃对视一眼,起身告辞。

吕布一挥手:“且慢,飞将军,你将我的赤兔马、方天画戟拿走吧,替我交给金旋,就说是我赠给他的。”

严肃摆了摆手,正要拒绝,吕布大笑起来:“收了我的马、我的戟,我便帮他引曹操上白门楼。若是不收,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严肃哑然失笑:“既然如此,明日我们在城外为温侯送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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