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化将军令

《怀化将军令》

第八章:清河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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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寻快马加鞭的出城之后,突然停了下来,在怀里拿出一个簪子,这个簪子是萧寻自己用北齐的寒山木做的,虽不及能工巧匠做的精美细致,但也是自己花了心思精心打磨的,连花样都是从北齐学来的。拿着簪子沉思片刻,调转马头去了城南的云学堂。

这时城外下着浠沥沥的小雨,萧寻来到云学堂的青云居,远远的就看到一个带着红色斗篷的姑娘站在二楼的廊下,时不时的伸手去接瓦片上滴下来的雨水,天雾蒙蒙的,青云居周围树木花草环绕,院内种着许多月橘和天竺葵,隔着老远就能闻到花香,就在小院的中间有一间两层高的小楼,名为青云居,小楼的主人就是当今陛下的长女清河公主。萧寻看着这幅像画一样的画面出神,一阵风吹过,正好吹醒了正在出神的萧寻,萧寻把包好的簪子放在青云居院内的石桌上就离开了。

萧寻和清河公主早有婚约在身,还是已故先皇后定下的婚事,但因为清河公主生母只是外族女,且公主出生乌云蔽日,燕云朝水患频发,被钦天监视为不详之身,出生当天就被送出宫抚养,十岁之前被一对农妇养着,十岁之后才被送到青云居。虽然陛下不喜欢公主,但是皇后却非常疼爱她,经常来青云居看望清河公主,还给清河公主定下与护国将军二公子萧寻的婚约。要知道一个不被陛下疼爱的公主,如果不是皇后许婚,怕是要一直耽搁下去了。

年幼时,萧寻跟着母亲进宫给太后和皇后问安时,曾经见过清河公主,清河公主从小在宫外长大,也没有女官教习,对于宫中的规矩也总是迷迷糊糊的搞不清楚,因此清河公主总是冷冷清清的站在一边,也不说话,穿着一身碧色的罗裙,就连头发也只是简单的用簪子别着,这样简单的装扮反而与其他盛装打扮的宫中女眷相比甚是清新可爱。

“臣妇携子给皇后娘娘问安。”今天是月十五,燕云朝的团圆节,按照礼制三品以上的大臣家眷要进宫给太后和皇后请安。萧夫人本来应该带着自己的三个儿子来请安的,但是因为萧承随萧征去巡视洛州营了,三儿子年幼,又感染了风寒,所以只带了二儿子萧寻来。实际上萧寻跟着母亲常来宫中,皇后娘娘说很喜萧夫人的性格,经常要萧夫人进宫小坐闲聊。

“快请起,夫人就不要拘礼了,此时殿里也没别人,快来人给夫人公子赐坐。”每到节日,皇后娘娘都要在凤仪殿内接见大臣的家眷,常常一坐就是几个时辰,也没别的事情,就是跟臣妇闲话家常,稍坐一会儿就都回去了。萧夫人算是来的最晚的了,每次萧夫人都是最晚到的,萧夫人不喜欢热闹,也不愿意跟那些个夫人贵妾东拉西扯的,所以每次都等她们都走了,萧夫人才来。

“萧寻给皇后娘娘问安。”才刚刚十岁的萧寻学着大人的模样问安行礼,虽是男孩子,但是长得清秀干净,十分可爱。

“碧儿,带着二公子去奉恩殿拿些吃的玩的,那几个孩子怕是都在那呢,带着他也去吧,别在着拘着了。”皇后娘娘笑脸盈盈的看着萧寻,一直等到看不见人影了才回过神来,继续跟萧夫人说说笑笑。

奉恩殿中,几个皇子公主在殿里相互追着玩,地上还有许多点心的残渣,门口和墙边站着几个丫鬟。碧儿带着萧寻来到殿中间的小桌边。

“二公子想吃什么就拿什么,吃好了跟几个皇子公主玩一会儿,等夫人来接您就可以回去了。”碧儿把点心往萧寻面前推了推,就退在一边候着。

萧寻看了看桌上的点心,进宫前刚吃了许多,这会儿实在是没什么胃口,就坐在椅子上四处看看。萧寻看到靠南墙的桌边站着一个小女孩,约莫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年岁,安安静静的站在那里,看着其他的孩子追逐打闹,看到好笑的事情时不时的还捂着嘴巴偷笑。

“你是谁,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你也是公主吗?”萧寻看着在角落里小姑娘,主动上前打招呼。

清河公主看了一眼萧寻,没有答话,只是往后退了一步点头示好。

“你若再往后退,可就要碰到墙上了,这么好看的裙子,碰脏了,岂不是很可惜。”萧寻指着后面的墙壁小心提醒。

“教习嬷嬷说了,与外男说话要保持三尺距离,这是礼数。”清河公主亮晶晶的大眼睛盯着萧寻,说完又低头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裙。

“那我退后好了,你往前站一站。”萧寻看着清河亮晶晶的眼睛,笑着往后退了一步。

“清河,来,到本宫这里来。”清河公主之前一直养在农户家里,第一次进宫很多事情并不熟悉,也不知道怎么回答,看清河公主面露难色,皇后娘娘及时上前解围。“寻儿,这是清河公主,之前身体不好,一直养在宫外,这才刚刚回宫,所以你之前没见过清河公主。”皇后娘娘拉着清河的手,认真的介绍着清河的身份。

“嗯,萧寻见过清河公主,刚刚不是有意冒犯公主的。”萧寻听皇后介绍完,赶紧拱手行礼赔罪。

清河公主看他认真赔礼道歉的样子,觉得有趣,笑着回复道:“没事,我才刚进宫,不认识很正常的,不过,我现在也认识你了。”萧寻和清河公主相互认识之后,又在奉恩殿里玩了一会儿,跟几个年纪小的皇子公主一起在地上爬来爬去的,非常热闹。

“碧儿,送二公子回府吧,再晚一会儿,萧夫人怕是要找到这里来了。”皇后看孩子们玩的也差不多了,就吩咐碧儿先把萧寻送回去。原来,萧夫人身体有些不舒服就先回府了,萧寻留在宫中又多玩了几个时辰。

皇后看着萧寻离开的背影,萧寻还时不时的回头给清河公主挥手,把皇后逗得前仰后合的,萧寻这个孩子实在是讨人喜欢,也就是这一次见面,皇后娘娘就把清河公主许配给了萧寻。

时隔十五年,萧寻再次看到清河公主,虽然只是远远的看了一眼,但是感觉清河公主还是以前那个样子,冷冷清清的,不爱说话,只是安静的站在一边,就能把所有的目光都吸引过去。

幼时萧寻对清河公主的喜欢从来不会隐藏,只见了这么一面,每次进宫都会问皇后娘娘清河公主怎么不在,也会把自己准备好的礼物请求皇后娘娘转交给清河公主。小到一个街边买的木制镯子,自己随意涂鸦的画像,大到父亲从边疆带回来的外族新奇的饰品,萧寻从不吝啬表达自己对清河公主的喜欢。幼时的喜欢总是那样单纯简单又美好,可是已经整整十五年过去了,萧寻跟清河公主额婚事一拖再拖,别家女儿过了及笄之礼就会安排婚事,这清河公主与萧寻已过二十五岁,陛下却还是没有赐婚的打算,起初的说法是因为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先后去世,要守孝,再后来就是萧寻出征燕北,这来来回回的便也耽误到现在了,至于两个年轻人对这件婚事的看法,萧寻倒是一直念着幼时两个人一起玩闹的情意,但是清河公主却一直对这件婚事避而不谈,甚至多次还表现出要退婚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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