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征看他们走远了，才转过身来看萧寻。一副蔫了的样子，坐在地上一动不动。萧征本想把萧寻拉起来，看看萧寻那个落魄的样子，生气的用脚踢了踢他，“走吧，跟我回家，在这坐着成什么样子。”

萧寻一路上跟在父亲的身后，一言不发，耷拉着脑袋像霜打的茄子，眼神里充满懊悔。

“这打仗啊，从来不是一件可以计算得失的事情，要真的计算起来，又有哪个君主和百姓愿意打仗的，明明知道一旦开战，那就是非死即伤的事情，对哪一方都没有好处，赢了，那就是多一座城池，那也是用百姓们和将士们的血肉换来的胜利，输了，输掉的也是百姓们和将士们的性命，这输赢之间，赌上的都是性命，又如何定义对与错呢。”萧征一生征战无数，对战争的见解早已脱离输赢的定义，没有人比上阵厮杀过的将军更渴望和平的了。

“爹，您不怪我吗？”萧寻听着父亲说的话，才慢慢缓过神来。

“不怪你，从前只觉得你聪明，又对军事有些天分，这次倒是让我觉得你比我大胆，比我更适合做一军主帅。若说伤亡，燕北大营被北齐侵占三年，这三年来百姓四散而逃，流离失所，伤亡人数不计其数，南境也是多次被南朝骚扰，边境百姓苦不堪言，疾风军能收复燕北大营和南境，救的是燕北和南境数百万的百姓，功大于过，为父以你为傲。”萧征从未跟萧寻说过这些，萧寻一直觉得自己不如父亲兄长，这还是第一次被父亲夸奖。

“可是，伤亡万多人，爹，我真的推演过的，从雾山的刀锋岭直接断了铁骑军的后方，此战下来绝对不可能伤亡这么多将士。”萧寻从来都不是一个鲁莽的人，每次战前都会反复推演多遍，没有把握的事情，萧寻绝对不会拿将士们的生命冒险。

“你若真的想不明白，不如就去好好查查，为何与你推演的差距这么大，战场上的事情瞬息万变，就算是你战前反复推演也总是会有变数，去查一查，若真的是有问题，及时发现，避免以后再次发生这等惨烈的事情，反之，你要好好吸取教训，胜败是兵家常事，你这样经受不住打击，如何带兵，又如何服众。”萧征一向都是十分谨慎的人，他虽然不在战场，不知道具体的情况，但从边境传来的军报他都会仔细研究，在家时也会反复推演战事，这次伤亡这么多，不光萧寻没有想到，就连萧征看到伤亡数字的时候都感到吃惊，毕竟是征战多年的将军，吃惊之余，他更相信事情太过反常那就是绝对会有其他原因，萧征又联想到今天陛下的表现，总感觉此事有蹊跷。

“爹，您是说，不可能的，我带的兵，不会的。”萧寻听出父亲的意思，立马就想否定父亲的猜测。

萧征见萧寻有些急躁，拉过萧寻的手，说道：“去查，切记不要感情用事。”

“小枫，你慢一点，别被人发现了。”小枫和清河跟在萧征和萧寻的身后，试图看清楚萧寻的长相。

“公主，你别拉我，让我再看一眼。”小枫被清河拉着躲在一块牌匾后面，怎么也看不清楚萧寻的长相，距离也太远了，伸长了脖子也看不清楚。

“公主，你松开我。”小枫见清河一直拖着自己不放手，只能用力掰开清河的手，试图跑上前去看清楚萧寻的长相。一番挣扎之后，好不容易才摆脱清河公主的纠缠。

小枫故意跑到萧寻和萧征的面前看了一眼，但因为街上人多不小心被行人撞到了，妥妥的摔在萧征的腿上，萧征差点被小枫撞倒，幸亏萧寻及时护住父亲。

公主见小枫摔倒，连忙跑上前去扶小枫起来。

“姑娘，你没事吧，可有摔伤吗？”萧寻见小枫满身是土，上下打量了一番，确定没受伤，但还是问了一句。

“没事，我没事，抱歉啊，刚刚是我不小心碰到您了。”小枫觉得萧征差点被自己撞到，十分愧疚，连忙道歉。

“无妨，以后注意就是了,姑娘没伤到就好。”萧征看是两个小姑娘，怕吓到对方，连忙说没事。

不过总算是被小枫看到了萧寻的样貌，清河公主只是远远的扫了一眼，并未看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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