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来人往的银座街,夜无月的心绪有些飘渺动荡。
无言地对视了会后,他别过目光道:“也,也不是不可以吧,就是没问题么?”
“没问题,请再等几天。”
“没问题就行,姑且还是能等的……”
两人说着,来到一家手工店,里面有各式各样的材料,不仅是织围巾、毛巾,还有手制玩偶等等。
“你好,请问织围巾用哪种线合适?”
朽木冬子向着店员询问,本身也是第一次为了给人织围巾而来买毛线。
“我推荐Hamanaka麻线,这种材质柔软,编制起来也不累手。”
店员带着怡人微笑,领着两人来到店内一侧,介绍起架子上放满的各色毛线。
朽木冬子看着五颜六色的毛线,问道:“夜无君,你要什么颜色的?”
“纯黑色的就好了,太多颜色反而变奇怪了……”
夜无月喜欢的颜色,只有两种,一是黑二是蓝,感觉简简单单的,也很好看。
朽木冬子点点头,向着店员道:“嗯,那就请给我拿二十捆黑色的吧。”
“好的,两位稍等,马上装起来。”
店员说着,从柜台拿出一个褐色牛皮袋,将二十一捆黑色毛线装入。
“多送一捆,这是对于恩爱的两位馈赠。”
这是店员的原话,夜无月对此没多大反应,已是习惯了。
这一路上,夸他们恩爱、合适的店,就一手之多!
这也让他不禁暗暗嘀咕,自己和朽木冬子真的那么像情侣吗?
不过年轻的男女来逛街,被下意识认为是情侣,倒也不奇怪。
结完账,从手工店走出的那一刻,这趟购物之旅也就画上了句号。
“回家吧,我送你。”
夜无月出店门前,看了眼时间,已不知不觉要到六点了。
在千疋屋吃甜点,比预计花的时间还要久,这得归功于某个一直想给他喂食的人。
“嗯,谢谢。”
“要是不送的话,这么多东西你也提不了。”
“辛苦了,今天麻烦你了。”
“毕竟要答应要帮你的嘛……”
迎着微微泛红的夕阳,两人迈开步子,向着银座站走去,乘上通往千代田的电车。
靠后排座位上,两人静坐着,中间隔着半人之距。
电车行驶在轨道上,不时在微微摇晃着。
随着摇晃,他们的距离——也在忽远忽近着。
这份距离感,谁也没点破,谁也没去拉近。
或许,他们都有各自的理由,不敢伸手触及吧。
远在天边的夕阳,透过窗户,打在两人身上。
两道身影被拉长,时而扭曲,时而融于一起。
夜无月微微低着头,少见地没有侧头去眺望世界景色。
因为,现在有比世界更值得青睐的。
但那份景象,不能去看。
仅是一眼,说不定都会就此沉沦,再也无法移开。
而朽木冬子,在半侧着头,目光清冷又平静地注视着夜无月。
没有什么特别理由,仅是看着看着,就不由自主地看下去了。
低着的俊逸侧颜,轻抿着的薄唇,半垂着的眼眸……
一切,好像都变了。
要说变在哪,应是变得有些特别了吧?
可特别在哪,又不上来,只是有些特别。
说起来,初见时,看见的也是这张稍显祥和平静的脸。
第一感觉,是有些柔弱吧?
毕竟长的很清秀,身体也有点单薄。
但就是这样柔弱的人,能一眼看出自己的困境,不嫌麻烦地帮助了自己。
之后,或许是冥冥注定吧,又命运般再次相遇了。
第二感觉,是强硬、不分由说。
毕竟一听到自己退社,就急忙拉自己入部,还不给自己考虑时间的人。
但就是这样的人,又让自己交到了朋友,倾听自己的请求。
第三感、第四感、第五感……
究竟,是从哪一感开始感到特别的呢?
回头看看,或许是第一眼,又或许是渐渐的,就感到了特别吧?
说起来,他的身体也并不单薄呢,抱着有股温暖、安心感。
这种奇妙的感觉,已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再也感受到了呢?
那时,自己下意识想更多地占有这份感觉,这也使得她第一次任性、耍诈。
对了,还有他的手覆在自己手上时,有些温暖,有些厚重。
他的手对比起自己的来,有些宽大,不知道握起来会是怎么样的感觉。
还有那件黑色风衣,虽然有些单薄,但出奇地温暖,就像被他抱着一样。
每每拢紧,回味,就感觉像是在被他守护、抱着一般。
这一切,都是特别的,是别的无法比拟的。
但这份特别,在前两天时,差点就流逝于指尖。
去户山公园那天,她莫名就有种冲动,促使自己前去。
在那里,她见到了许久未见的——特别的他。
但这次,他不再像之前那般对待自己,反而有了种疏远感。
这让她感到迷惘,感到不知所措。
这是被讨厌了吗?
一想到这个可能,心里莫名就泛起了涟漪。
不明白,他所说的不知怎么面对自己。
明明可以像之前那样,随意聊上几句,然后彼此互说一句‘你真奇怪’就好了啊。
好在,在感觉他真的要离开时,自己还是挽留了。
‘我帮你’这句话,将所有复杂心绪一扫而空,转而是澄如明镜般的心。
自己只是想维持着这段朋友关系,哪怕不是特别的。
不理解何为爱恋,也不想去理解。
不想争,也不想抢,只需要保持现状,那就再好不过。
久岛樱是重要的朋友,他也是重要、特别的朋友。
三人一起,做朋友就好了,仅是这样。
……
待电车到站时,两人如梦初醒。
“今天,还算开心吗?”
下车以后,夜无月看着远处半落的夕阳,轻声开口。
“嗯,开心。”
朽木冬子轻轻点头,声音染上一丝莫名情绪。
或许,是还没从汹涌咆哮的回忆中缓过神来吧。
“……三十一号,听说有烟火大会,到时凑上其他人一起来吧。”
“小鞠、平泽、老师他们吗?”
“嗯,一起来吧,人多才好玩嘛。”
夜无月点点头,扬起一个笑容。
“……嗯。”
朽木冬子看着这份笑容,轻轻点了点头。
有朝一日,她也想在他面前,露出一份夺目、柔和的笑容。
为此,还得再努力一些才行。
“看完烟火大会就要开学了啊,感觉暑假过的还真快呢。”
夜无月有些唏嘘,不知这个夏天,是否能称得上是夏日口袋呢。
不过……已有了弥足珍贵的回忆了,不是么?
一起去合宿、野炊、游泳、露营,共享一片星空;
一起约会、看电影、逛街、夹娃娃,玩上一整天;
一起去参加比赛,夺得荣誉,享受理想达成时的成就。
虽说在这一过程中,心绪偶尔起伏,偶尔低落,但毋庸置疑,是难以忘却的。
唯有那份炫目,未曾忘却。
炫目的,或许是手覆着手,或许相拥在一起、或许是那透彻清冷的眉眼。
真是奇怪呢,明明会感到迷茫,感到复杂难言,但再回忆时,已没有那种感觉了。
要说如今的感觉,应该是……
“下个暑假……还能这样么?”
朽木冬子轻声开口,替夜无月说出了那个疑问。
“我们不仅是暑假,还有寒假,春假。”
夜无月闻言,沉思半晌后,随即笑容满面。
是啊,并不是只有暑假才能编织回忆。
只要心怀明天会更美好的愿景,每一天都能编织出甜蜜、难以忘却的回忆。
朽木冬子的目光,不禁被那璀璨的笑容夺去。
她无言地点了点头,心中突然有了期望。
……
“再见。”
“再见。”
朽木府前,两人挥手告别。
将一直提着的东西统统交过后,夜无月突感一阵轻松。
“怎么感觉有点空落落的呢……”
呢喃自语一句后,他转身朝着车站走去。
回到家时,妹妹已在厨房忙碌,做着晚饭。
夜无月笑呵呵地走进厨房,问道:“萤,今晚吃什么?”
“鳗鱼饭!哥哥去坐着等吧,别站在这碍着我。”
夜无萤头也不回的说道,架起的平底锅上,放有几段鳗鱼。
它们被油煎的滋滋作响,很快表面便呈现金黄,散发着香气。
“上哪买的?鳗鱼挺贵的吧?”
夜无月有些诧异,夏季正是鳗鱼肥美时,去买的话得要两千円左右一斤吧?
“哥哥你又不持家,怎么知道柴米油盐贵呢?”
“是是,真是辛苦你了,萤。”
“不要摸我头啦!小心我拿刀砍哥哥了哦!”
“萤什么时候变成病娇了?!不过死在萤手下,我也心甘情愿了……”
“真,真是的!看招!”
“喂喂,萤,你还真想砍我?!”
最终,夜无月仓皇而逃,属实被妹妹气鼓鼓挥舞着菜刀的样子吓到了。
要真一不小心被砍到,可就得欲哭无泪了。
他来到客厅沙发坐下,泡了一杯大麦茶,接着又打了个电话给久岛樱:
“喂,樱,在干嘛呢”
“在想你”
电话那头的声音,柔和甜美,让他不禁心生甜蜜感。
“我也想你了,明天我们就能见面了吧?”
“嗯,明天下午就能回来”
“回来了我可就得好好跟你算账了,是你让朽木来找我购物的吧?”
夜无月语气有些不善,显然是对此事耿耿于怀。
虽然是玩的挺开心的,但好歹得矜持,做做样子的嘛。
“哼哼,我让她找你,你就去?”
“呃……不能反驳,吃醋了吗?”
“你猜有没有”
“不要猜不猜的啦,要是吃醋的话,我就会想方设法哄你开心”
“真的吗?不惜一切?”
久岛樱的语气突然一变,掺杂着些许玩味和期待。
这让夜无月心里一紧,但他还是硬着头皮说:“真的,不惜一切”
“那……做一天怎么样?”
“会死人的吧?!”
夜无月顿时头皮发麻,心生惧意。
虽然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但他还想再多活几年,再多享受和她在一起的时光。
“死了我就复活你,到那时,我们不是想做几天就做几天?”
此时,久岛樱的语气变得轻快、愉悦。
“樱,我能拒绝吗?”
“你觉得呢?”
“咳咳,不过萤可还在家呢,我也不能离开,所以……”
“所以,我会给你买上封口的东西的哦”
还没等说完,久岛樱就将他打断,声音充满了期待。
夜无月闻言,顿时就心惊肉跳起来。
这种play,会不会太刺激了点?
不对,为什么是给自己买封口的东西?
他好歹也是个被扎了一刀还一声不吭的狠人,怎么可能会因为难耐而出声呢?
就连上次给两位徒弟做棋艺指导时,被这样那样对待,他还愣是一声不吭的。
“樱,不是该给你买吗?”
“我?哼哼,月君真敢说呢”
“一般不都是给女方的么?”
虽说他俩一直是久岛樱主动进攻,自己被动接受。
但在这方面上,他可不会怂,毕竟关乎男人尊严!
“希望月君到时的行动能有嘴那么硬”
“有没有到时,还不一定呢……”
两人又煲了许久的电话粥后,最终以岳父不满地插足而终结。
“你小子,别打扰我女儿做饭!”
“是!父亲!”
“我不是你父亲!”
“是!岳父!”
“你……!”
嘟嘟——电话挂了。
夜无月含笑将手放下,心里满是得意。
这一场女婿和岳父的对线——他完胜!
“哥哥!吃饭了!”
“来了……”
之后,夜无兄妹惬意地吃着鳗鱼饭,偶尔出声闲聊。
……
第二天,照常跑步、练习画画,终于到了下午。
久岛樱应约而来,手上还提着个黑色购物袋。
那一刻,夜无月没有见到她的欢喜,也没有激动,而是想逃跑。
“月君,昨天在电话里头很能嘛。”
久岛樱步步紧逼,将他逼至墙角后,笑吟吟地将他壁咚了!
夜无萤嘛,早就被她给支开,出门找朋友玩去了。
为了报昨天的电话之仇,她可是准备的事无巨细。
咕咚——夜无月狠狠咽了口气,脸色已是欲哭无泪。
本期望萤会救自己,却没想到,她已成为叛徒!
“樱,那个……我现在认错还来得及么?”
夜无月干笑一声后,试探性问道。
“嗯?昨天的气势呢?”
“我错了,别,你别拉我,我不去!”
“乖,你逃不掉了……”
之后,两人干了个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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