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季

《过季》

第 130 章 情不知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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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我的同桌喜欢上了我不喜欢的邻居这件事。

汤长乐从来没想过自己那优秀的同桌前段时间烦恼的源头竟是那堕落又愚昧的整天混日子的街溜子邻居,所以当他发现的时候,整个人都恍惚了。

喜欢裴重苍,那跟喜欢上喻净有什么区别,甚至比喜欢上喻净还要离谱,至少喻净的家境和乔浔家还算相当。

裴重苍身上唯一值得一看的就是长相,至少在汤长乐见过的男孩子里算不错的,不管他是乱糟糟的长发还是像被狗啃了似的寸头都有不同的好看之处。

可乔浔不是那样肤浅的人呀,何况好看的人多了去了,喻净也称得上帅哥啊。

汤长乐思考了很久,都想不出任何一个合理的理由。

所以当乔浔来找他,问他有关裴重苍的事的时候,他就直接说了:“你喜欢的真是那个叫裴重苍的人吗?就是宗棋的哥哥,双眼皮薄嘴唇黄皮肤,个子挺高,但是脾气很不好,学习也不好。”

乔浔直接把自己拍的照片发了过来,说:“就是他呀,他今天从游乐园离开的时候我们打了个照面呢。”

汤长乐看着屏幕上这张美化过的帅脸,久久不能言语。

乔浔又说:“不过你形容得倒也没错啦,今天他连句话都没跟我们说就走了,唉,他平常跟你们也是这样吗?就话很少,说话也没什么表情的。”

汤长乐回想了下,尽量委婉地说:“是,他对什么都没兴趣,也不是很有礼貌的那种人,我也没和他说过几句话。”

乔浔:“哇,好酷。”

汤长乐内心:???徐意欢不酷吗,喻净不酷吗,你自己身边不缺酷人啊!

乔浔又问道:“那你岂不是和他一起长大的?”

汤长乐想了想,说:“他和谭阿姨是几年前才搬来的,我对他不是很了解。”虽然他们两家的关系在这一小片里还算不错的。

乔浔发了个失望的表情,说:“那你肯定也不知道他喜欢什么了。”

汤长乐想起之前乔浔把自己约到书店,后悔自己那时候没有鼓励她给裴重苍买一摞教辅资料送过去,这样一定会让裴重苍对乔浔避之不及。

喜欢什么,他总不能告诉她裴重苍喜欢上网喜欢打架喜欢逃课吧。

汤长乐直言:“我不明白,你为什么喜欢他。”

乔浔那边打了几个字又删掉,反反复复几分钟才发来这么一段话:“我以前不相信一见钟情,见到他我信了。或许与他长得帅有关,或许无关,我只知道当我看到他时,周围一切都是虚影。他吃饭的样子、双手插兜的样子、垂眸看我的样子,哪怕是穿着拖鞋的样子,都很让我心动。”

汤长乐再次沉默。

总结起来就是:没有理由的喜欢。

他不得不用脏话来表达此刻他的心情,这种发自于内心的情感实在是太他娘的玄学了!既然情不知所起,那么也就不知何终了。

虽然乔浔说,他们打了照面却没能说得上话,但这不能作为断定裴重苍流水无情的理由,说不定是欲擒故纵呢?乔浔这不就被钓得死死的吗。

他决定亲自去打探一下裴重苍的口风。

然而当他好不容易想好理由上了门之后,却发现裴重苍根本不在。谭景说他跟同学约了打篮球,一大早就出门了,说午饭也不回来吃,估计要晚饭时间回来了。

汤长乐傻眼,问道:“您确定他是去打篮球的吗?”

谭景一愣,啥意思,孩子没去打篮球那还能是去哪儿?

汤长乐说:“我没别的意思,只是他一整天都不回来,会不会不太安全,要不您打电话问问?”

男孩子出门在外有什么不安全的,谭景笑着说:“他没手机呀,放心吧,他会散打,可厉害了,还拿过奖的,不会出事的。”

汤长乐尴尬地推了推眼镜,心想裴重苍有今天这么无法无天的模样,多半都是家里放养的缘故吧。他是真不信裴重苍去打篮球了,肯定是假借打篮球去网吧了,肯定是。

然而裴重苍去网吧根本不需要撒谎,他还真是打球去了,而且还是在警察家属大院,安全性极高。

裴重苍和孙步两人和一群年轻气盛的警察们一起打,不是身上衣服不一样的话,他们都要以为裴重苍也是哪个警察后代了。

一场结束,一群人坐在场边边休息边聊天。

其中一个说:“小步,你这同学有点东西啊,这三分可真够准的。”

孙步笑得灿烂,说:“那可不,人这可是能进校队的水平,前段时间省队选人,我都想劝他去试试来着呢!”

“那怎么不去啊,要是真选进省队了,那还不吃香的喝辣的!”

“嗐,不想呗,省队管多严啊,我这哥们最讨厌被管,而且篮球也不是他的梦想。”

帅气的警察小哥哥问裴重苍:“小伙子挺有个性啊,那你梦想是啥,说来听听?”

裴重苍笑了笑,说:“屁的梦想,我啥都不想。随便读个大学,然后找个工作,能混一天是一天,饿不死自己就行了。”

警察小哥惊奇地说道:“这么没追求啊小朋友,要不你努把力考个警校来当警察吧,我看你身体素质不错,球品见人品,肯定作风也没差,是个当警察的料!”

打个球能看出个啥,还有人说他是进神秘组织的料呢。

裴重苍说:“警察叔叔多神圣的职业啊,可别被我给亵渎了。”

孙步拍了下他,说:“亵渎个屁,我看你也是当警察的料,就是成绩差了点,要不你和老黎都考虑考虑考警校,虽然工资不高,但是待遇好啊!”

警察小哥附和道:“是啊,逢年过节发苹果,中秋发月饼,还有五险一金公积金什么的全按最高标准交,将来你买房也有优惠政策。就算是你娶媳妇儿,人家一听是警察,那安全感爆表啊,你又长得一表人才,肯定是抢手的香饽饽!”

裴重苍但笑不语,当他傻呢,谁不知道著名结婚难的两大类职业就是警医。相亲的姑娘们一听是警察,肯定觉得对方是个不着家又天天面临危险的。再说了,当警察的帅哥多了去了,他往里一扔也就是个路人甲,他反正没指望过靠这张脸娶媳妇儿。

不过黎桦可以考虑考虑,这老油条脾气太滑溜了,该把他扔进去好好调、教调、教。

于是他问:“警校分数要求高吗?”

孙步说:“有的高有的不高,有中专、大专、本科,你和老黎实在分数上不去的话,报中专的也行。”

高中毕业了报中专?这不跟高中白读了的意思一样吗。答得这么细节,裴重苍问:“你这是已经准备好考警校了?”

孙步嘿嘿一笑,说:“我打算考军校。”

裴重苍一愣,“军校?和警校有啥区别?”

旁边警察小哥笑道:“军校包分配呀!毕业就是军官,警校的毕业了还得自己找工作。而且不收费,什么学费、服装费、住宿费全都国家包了!”

裴重苍之前听说孙步作为英烈后代是有直接招警机会的,还以为他......不过这属于别人的私事范畴了,他不必了解得那么详细。

“那听起来军校比警校待遇好多了。”他说。

警察小哥点点头,说:“不过咱们警校也有警校的好处,比如个人生活时间比较多。你看那当兵了一年也回不来一次,咱们当警察的就好多了,天天都能吃上家里的热乎饭菜呢!”

另一个补充道:“而且还能像现在这样跟你们几个小子一起打篮球,在部队想抽点时间打球,别想了,天天训练啊站岗啊都累得要死了,哪还有精力打球。”

那军校挺适合黎桦的,裴重苍又问:“那军校的报考分数线高吗?”

警察小哥说:“那可挺高的,怎么也得超一本线了。”

另一警察小哥说:“有的也招二本的,但是报的人只多不少,人家能用一本线招够学生,所以一般也就不招二本的了。”

裴重苍点头。

远远传来谁家大娘叫吃饭的声音,孙步站起来说:“行了,休息够了,再打一场?打完这场就该吃饭了。”

警察小哥也站了起来,说:“年轻人体力就是恢复得快啊,想当年我这么年轻的时候也这样,能在篮球场浪一整天,半大小子哪有知道累的!”

“哎我跟你可不一样,我现在就挺年轻的,我也休息好了!”

“嘿我看你今儿是欠揍是吧!”

关系好的哥俩你追我逐地打闹起来。孙步和裴重苍对视一眼,怎么两个大人了比他们寝室的还幼稚,简直就是尤伦和马恪既视感。

午饭是在孙步家吃的,孙步的爷爷亲手下的厨,本来裴重苍还说可以打个下手,结果两人回去的时候连童话分量的米饭都盛好了。

孙爷爷年近七十,身体还很好,据说年轻时候也是当过一阵子兵的,离了部队也没落下锻炼。不知道是不是当过兵的缘故,整个人看起来一身正气,仿佛脸上的每条皱纹都写着辉煌往事。

不过孙步悄悄告诉他,自己爷爷离开部队后就当了厨子,在部队的时候除了站站岗、跟一跟训练也没立什么功,这辈子最光辉的事迹就是靠着一手厨艺追到了他貌美如花的奶奶。

裴重苍问,靠着厨艺追老婆这种事情,真不是编的吗?

孙步拿出爷爷奶奶的结婚照片说:“你自己看,这要不是厨艺好,我奶奶难道是眼瞎了才看上我爷爷吗?”

裴重苍看了差点笑出声。

孙步还真不是夸张,孙爷爷年轻时候怎么长得跟返祖似的,照片上满脸文艺汇报的喜庆笑容,活脱脱喜剧艺人的料啊!

裴重苍悄悄对孙步说:“你长得像你爷爷。”

孙步愣了下才反应过来,说:“老裴,你最近可是越来越皮了啊!”

不过孙爷爷是越长越好看的类型,现在老了反而显得英俊许多。那长得帅的人老了是不是就会变丑呢?裴重苍忽然有点想看章俨老了是什么样,要是巨丑无比的话,是不是他就在自己面前嘚瑟不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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