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道成轰出那拳后，也没有了力气，他直直地躺在地上，巨大的疼痛又开始向他袭来，他动弹不得，只是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萧道度想要爬起来，他用手撑着地，试了好几次，但最终还是没有足够的力气爬起来。两个人都倒地不起，他们的眼睛都望着同一个方向——父亲萧承之。他们都希望父亲能够宣判自己的胜利。

萧承之叹了口气，朗声说道：“比试结束，胜者——萧道成！”

萧道成躺在地上，他终于成功了，他证明了自己比哥哥优秀，他证明了自己也可以做到像他们一样的事。他证明了自己并不输给任何人。

“哥哥，老鹰捉小鸡的游戏……结束了。”

萧道成把那句话又还给了萧道度，萧道度盯着弟弟，他不甘心。自己那么努力地习武，却输给了一个年龄比他小的弟弟。

他看着父亲，想要讨一个公道：

“父亲，一开始是萧道成先落地，所以应该是他输了！我才是胜利者。”

“你本来就比他大，练枪时间也比他长，按理来说，你赢他是应该的……但他那时仅仅只是倒地，他确实还没有输，而刚才你比他先失去战斗能力，所以……是你输了。”

萧承之说得很慢，他也有些接受不了那个事实，他没有料到萧道成居然会有这么大的潜力。他看着萧道成说：

“斗将，你赢了哥哥，我很高兴，我们萧家很久都没有出现过这样的人了……日后，你一定能够再次带领萧家创造出像祖先一般的辉煌！”

萧道成已经没有力气说话了，他的眼睛看着父亲，平时一贯严厉的父亲对他露出了微笑，萧道成的意识渐渐模糊，眼前的事物越发地不清晰，终于，萧道成失去了全部的力气，昏迷在地。

仆人们把他抬起来，把他抬到了属于他自己的房间里去。

其实萧承之也很疑惑，他很难想象三子萧道成居然会有那么强大的爆发力。还有那个身法，他从来都没有见过那么诡异的身法。

看似毫无章法，其实就是为了让敌人掉以轻心，自乱阵脚。萧道度毫无疑问就是中了这一点才输给了萧道成。

……

硝烟弥漫，萧道成站在少年的面前，少年一路上杀到了这里，他的身后全是躺下的尸体，他仿佛没有体力似的，以一人之力抵御一整支军队。

这根本就不是人类所能做到的！

少年已经杀了近五十米了！身上刀伤无数，然而他似乎完全不知道什么是疼痛，杀人的时候连眼睛都不带眨一下，有的时候，血溅到了眼睛上也只是粗略地一抹，然后继续开始厮杀！

少年嘶吼，如同一只咆哮的猛兽，不！他比猛兽更加凶狠，不顾一切地撕扯着眼前所能的敌人，他要将所有的敌人通通撕碎！

少年朝着一位士兵发起进攻，他将整个长枪全部贯穿近那人的腹中，然后又从另一边拿出来……整只枪都被鲜血染红，上面新鲜的血液不断冲刷着已经干涸的血液，那些已经干涸的血液都变成了暗红色，它们附着在枪头以及枪身上，如同一层层漆，难以剔除，根深蒂固。

少年恶狠狠地瞪着那些人，没有人敢上前，上过战场的人大多都不怎么怕死，但他们怕的是死得很惨，那个人被长枪贯穿身体的时候痛得连声音都没来得及发出来就死了。

萧道成感觉不仅仅是那人的身体，就连那人的心里也全是血，它强健而又有力地在胸膛跳动着，满是伤痕，它快要爆出胸膛，但那少年还想要在他的心脏爆出之前对这个世界再发出一声呐喊。

少年向萧道成那个地方冲来，他带来了无数的士兵以及一场强烈的腥风——那是他身上血的味道。后面的士兵是来追杀他的，可在萧道成眼中看来，那就像是他带来的士兵一样，千军万马，所向披靡。

萧道成吃了一惊，他想要找一个武器来对抗那个少年，虽然他知道自己打不过他，但他也要做困兽之斗，他要把自己的血溅在他的身上！（虽然那个人身上的血已经够多了……）

少年的速度很快，他径直冲到了萧道成的面前，并且从他的身体穿过，少年并没有碰到他，但萧道成却清楚地看到他从自己的身体里穿过。

在那一瞬间，萧道成甚至能感觉得到少年身上强烈的气味，汗与血交杂在一起的气味闻起来让人呛鼻，只想吐。

一阵剧烈的狂风刮起，整个世界瞬间灰飞湮灭。

……

萧道成悠悠地睁开眼，看见父亲正在自己的窗前踱步。他慢慢爬起来，轻声唤道：

“父亲……”

“斗将，你醒了……”萧承之想了一下，还是没把自己想要问的那句话说出口，“你打败了哥哥，感觉如何。”

“挺好的，哥哥很强，我能打败他，应该是凭借着运气吧……”萧道成笑了笑，他现在还很虚弱，整个人都很脱力。

“你打败哥哥的身法，是从哪里学到的？我记得我没有教过你身法啊。”萧承之语重心长地说。

萧道成愣住了，他没料到父亲会问这个。

“是……是我瞎琢磨出来的，我看见哥哥的身法那么好，就想着自己也试一下，结果还是不行，走得乱七八糟的，说到底，我还是不如哥哥。”

萧道成随口扯了一个谎，他装得很像，在话语末尾处甚至还能感觉到他的那种遗憾。

“是这样啊……”萧承之信了萧道成的话，他也觉得那身法有些像是他教的，“你的身法已经很好了，虽然没有和哥哥的一模一样，但是也学到了精髓，形成了一种自己的风格，只是需要多加练习而已。”

“是，父亲。”萧道成松了口气，看样子父亲并没有怀疑他说的话。

“斗将，等你痊愈以后，我教你一套枪法，学完以后，你就可以开始试着使用龍牙了。”萧承之说道，说完这句话后，萧承之就走出了房门。

在萧承之即将踏出房门的那一刻，萧道成问道：“父亲，那我们的对决呢？”

“你这个年纪，能够打败哥哥已经很厉害了，和我对决，等你再长大一些吧。”萧承之说罢，走出了房门。

这个男人是那么决绝，他进来的时候毫不犹豫，走出去的时候也不曾回头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