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夫三十年

《武夫三十年》

第122章 魂兮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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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幼清以廉洁兮,身服义而未沫。上无考此盛德兮,长离殃而愁苦。哀其不幸兮身披千创,痛其流离兮魂魄离散。伏天地之威德兮还我主公,谅臣之不才兮愿以身替。

魂兮归来!去君之恒干,何为四方?舍君之乐处,而离彼不祥!

魂兮归来!东方不可以托。长人千仞,惟魂是索。十日代出,流金铄石。彼皆习之,魂往必释。

归来兮!不可以托。

魂兮归来!南方不可以止。雕题黑齿,得人肉以祀,以其骨为醢。蝮蛇蓁蓁,封狐千里。雄虺九首,往来倏忽,吞人以益其心。

归来兮!不可久淫。

魂兮归来!西方之害,流沙千里。旋入雷渊,爢散而不可止,幸而得脱,其外旷宇。赤蚁若象,玄蜂若壶。五谷不生,丛菅是食。其土烂人,求水无所得。彷徉无所倚,广大无所极。

归来兮!恐自遗贼。

魂兮归来!北方不可以止。增冰峨峨,飞雪千里。

归来兮!不可以久歇。

魂兮归来!君无上天。虎豹九关,啄害下人。一夫九首,拔木九千。豺狼从目,往来侁侁。悬人以嬉,投之深渊。致命于帝,然后得瞑。

归来!往恐危身。

魂兮归来!君无下此幽都。土伯九约,其角觺觺。敦脄血拇,逐人伂駓駓。参目虎首,其身若牛,此皆甘人。

归来!恐自遗灾。

魂兮归来,宜反故居,天地四方,多贼奸些。”

“完了?”王麻子还有没有听够,听他唱歌简直比唱大戏还热闹。

“完了,再多就有水字数的嫌疑了。”张文若摸了一把头上的汗水,这连唱带跳,装神弄鬼的,真把他累够呛。

“真难为你了。”王麻子都忍不住赞了句,又好奇问道:“那些生僻字你是怎么认识的?”他是真没看出来,这个粗糙的武夫还有才华横溢的一面。

“这有什么难的。”张文若一点儿也不骄傲,“秀才识字读半边,八九不离十嘛。”

这样就说得通了,可是这管用吗?

仿佛是为了回应王麻子的疑虑,旁边的无常簿突然泛起了一道荧光,紧接着光华一闪,仿佛有一股清风拂面,吹动了李昊的发梢,他的脸色也肉眼可见的变的红润起来了,眼角还动了动,似乎下一刻便要醒过来。

仨人不约而同的松了一口气,张文若开始表起自己的功勋来了:“看看,这就是效果,立竿见影!”

“这也是效果吗?”朱温观察的细致些,拿手指着李昊的额头问道。

张文若和王麻子一道俯身去看,只见烛光照耀下,无常簿和李昊的眉心之间居然有一股若有似无的黑线,宛如轻烟一般,居然也浸入到他的身体里了。

“这不应该啊。”王麻子跟二人解释道:“人的三魂七魄无形无色,人眼根本就看不到,绝不应该是黑色呀。”

这种东西像极了……煞气!

张文若和朱温二人脸色同时大变,不约而同的都去拔刀,一前一后砍在那缕黑烟上。朱温的苗刀是凡铁,根本无济于事,炙心却是天下第一等的破邪宝刀,那股黑烟退避三舍,远远的绕了一个大圈,又朝李昊的额头钻去。

“那是被无常簿咒死之人的煞气,也被引了出来,快毁了无常簿!”王麻子见多时广,张文若毫不犹豫,刀身闪烁着炙热的红芒,刀尖直扎下去,力透桌案,那簿子哀鸣了一声,一股子黑烟腾的一下便窜起来,直朝张文若的眉心而去,这是最后决绝的一击,以它有限的本能,要做同归于尽的打算。

“大胆!”

张文若双目圆瞪,怒气勃发,仿佛远古的凶神降世,天上的杀星临凡,不闪不避,一股子无畏无惧无法无天的精气神迸发出来,立时把那黑烟冲得溃不成军,很快就烟消云散。

死人敢跟活人较劲儿,反了你了。

无常簿开始剧烈的燃烧起来,一会儿功夫,烧得干干净净,带着上面记载的累累血债和无尽恩怨,都化作了尘土。

城外,田七终于吐完了最后一口血,却是带着恣意张扬的笑声离开了人世。

我先走,你后来。

济世堂里。

张文若撇了刀,赶紧去看李昊的情况,只见他紧咬着牙关,眉头紧锁,印堂发黑,眉宇间始终萦绕着一股子黑气,情况看起来更糟了。

“这怎么办?”张文若抬头问王麻子。

“完了。”他只说了这么一句,颓然的坐在了地上。

“完了是什么意思,无常簿的事儿完了还是……”张文若不敢想,王麻子却敢说:“李昊完了。”

“不就是一点儿煞气吗,你凭什么说他完了。”张文若忍着一口气道。

“唉!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呐。”王麻子垂头丧气道:“灵力耗竭,气血两衰,魂魄不宁,煞气入体。此四重劫难加身,纵有一身彻地修为,终究化为泡影。修士的命格,其实比武夫脆弱得多。”

张文若缓缓的摇摇头,对他讲道:“那我告诉你,他不仅是一个修士,更是一个男人!他一路走过阿来,所经历的事情不是其她任何人所能承受的。这一次也一样,你说他完了,我偏不认。”

王麻子闭目,不与他争辩。

张文若也不与他争辩,转身要出门去。

“你干什么去?”朱温在后面问道。

“摇人去!”张文若头也不回地答道。

“摇谁?”

“还能摇谁,谁出的方摇谁,出了事儿他不管吗?看我掀了他的朝天宫。”

人渐渐地远了,王麻子叹了一口气,没有说话。

“你觉得不行,连朝天宫的道士也救不了?”朱温见状问道。

“问题不是救得了救不了,而是他们为什么要救。如果他们真的有心,为什么不派人亲自过来,那就绝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张文若的力气使尽了,也就这么大面子,我恐怕他求遍了金陵城,才得到这么一个结果。招魂引,就是最后的底线,他们绝不会再越雷池半步。”

良久,朱温叹了一口气,无奈道:“我才跟了他一天呐。”

王麻子不知道说什么好,命运常常就是这么让人摸捉不透,谁也不能预料得到。

砰砰砰,外面传来了敲门声。

“这么快就回来了?”

“他回来会敲门吗?”

两人一道,去打开门,外面站着一位女子,穿着白衣,披着深蓝色的披风,文静婉约,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

“您是?”

“我叫田言,是新的江南令主。”

朱温下意识的就提起了刀,王麻子倒没有多大的反应,这都是迟早的事。

田言展颜一笑,仿佛和煦的春风,柔声问道:“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漂亮的女孩总是让人生不起拒绝的念头,所以明知道她不简单,朱温还是下意识的就让开了道路。反倒是王麻子经验要老到得多,上前一堵门,不卑不亢地说道:“恐怕有些不方便,令主有吩咐,就请直说吧。”

田言也不生气,只是嘴角含着笑道:“我要是有吩咐,你们真的会听吗?”

王麻子一笑:“当然,但今晚恐怕不行,您总得让我们先看到明天的朝阳。”

“所以,他撑不过明天早上了是吗?”

王麻子没有否认,也没有必要否认了。

“我们还没有放弃,当然,这也需要令主高抬贵手。”

“我凭什么要高抬贵手?里面的那个人,以前是易水寒的目标,现在是易水寒的大敌,而你们两个,又是组织的叛徒,十恶不赦。每一个人,都应该被铲除掉。”

“可是您出现在了我们的面前,私以为这是您最高明的一点,在金陵,光凭刀剑是解决不了问题的,仁慈也是必不可少的。”王麻子的态度极其的谦恭。

“仁慈,对你们?对于不忠诚的叛徒,易水寒的规矩从来都是斩尽杀绝,没有仁慈。”

这一番话杀气腾腾,王麻子却并没有被吓倒,只是笑着劝道:“只要是对易水寒有利,偶尔坏坏规矩又何妨呢?先前不是也坏过吗?”

田言久不说话,这个老家伙像只泥鳅,滑溜得不沾手,把她的来意看得一清二楚。

“你们很幸运,赶上了好时候,今天我们决定宽赦一些十恶不赦的人。”

“今天?”

“是啊,怎么这么巧,正好也是今天,当然也只有今天,确切的说就是现在,是你们最后的机会。”

“那当然要把握住。”王麻子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又问道:“什么条件?”

田言微笑着道:“真聪明,你怎么知道还有条件?”

王麻子道:“天底下没有免费的…夜宵啊,您要不说这事儿弄得跟假的似的。”

“我让你们现在杀了李昊……”

“那肯定不行。”王麻子想都不想就回绝道。

“我想也是,毕竟还是要点儿脸的,真这么无耻,易水寒也不敢要啊。”

“您再开一个。”王麻子脸上也带着笑。

“那就袖手旁观吧。从现在开始,你们什么都不用做,也什么都不要做,安心的坐在那里,等着天亮就好了。”

王麻子苦笑着道:“我们本来也做不了什么了。”

“答应还是不答应,这是你们最后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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