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大臣献上的寿礼,可谓是五花八门,什么都有。
当然,也全都是投肃昕帝所好,肃昕帝的心情,慢慢有阴转晴。
待得到几位皇子献寿礼的时候,肃昕帝的神情,又开始不好了起来。
显然,之前的事情,对他还是颇有影响的,若非现在把韩王等人撵出去,必会招致众人非议,肃昕帝恐怕不想再看到韩王和齐王的脸。
韩王和齐王也自知惹了肃昕帝不悦,两个人皆是小心翼翼的,韩王姿态谦卑的说,他是做兄长的,理应谦让弟弟们,提议由年龄最小的皇子开始献寿礼,他最后再献。
肃昕帝虽是阴沉着脸,却也到底是准了。
遂很快就轮到了五皇子楚王献寿礼。
当楚王将一把朴实无华的短剑,送上来的时候,韩王的唇角,微不可见的向上扬了一扬,继而继续做低眉顺眼状。
楚王开口说道:“父皇,儿臣偶然间得了这柄宝剑,特拿来献给父皇,恭祝父皇日月昌明,松鹤长春!”
“哎呦,这孩子……”一旁的何贵妃就捂嘴笑道:“你父皇过寿呢,你怎么还拿了这些个刀刀剑剑的东西?万一伤到你父皇,可怎么得了?”
何贵妃是韩王的母亲,她因着自己儿子遭了肃昕帝厌弃,心里正憋着火气呢,当然是谁都不顺眼了,尤其是一向得肃昕帝喜爱的楚王。
楚王闻听此言,也不急不恼,而是哈哈一笑,说道:“贵妃娘娘多虑了,父皇自年轻之时就弓马娴熟,又怎会被区区一柄剑伤到?父皇,您若是不喜此剑,便将此剑再赐还给儿臣好了。”
肃昕帝瞪了楚王一眼,一边示意林源亮,将那柄短剑拿到他跟前来,一边说道:“赐还给你?到时候寿礼献过了,东西又回你那里去了,朕什么也没得着?你倒想得美!”
楚王就笑,也不辩驳。
肃昕帝看了看那短剑,心中越发欢喜起来。
没有人知道,其实肃昕帝非常喜欢各种短刃,还不喜欢华丽外表的,越是这种朴实无华,甚至看上去很是粗糙,实则锋利的短刃,越是得他喜欢。
只是,他毕竟身为一国之君,不可能一天到晚的,没事就拿柄短刃玩耍。
况且,他不能让任何人,窥知他这样的喜好!
在他这里是喜好,在敌人、刺客眼里,那就是致命的弱点!
是以,肃昕帝看了几眼,并无想要拿起来看的意思。
“父皇,儿臣一向颇喜欢这些刀剑,一见此剑就心动不已。只是儿臣知道,这是五弟送给父皇的寿礼,是五弟的一片心意。”
开口说话的是韩王,他低眉顺眼,继而转变成了黯然神伤模样的说道:“儿臣自知多有不孝,惹了父皇不高兴,不日即将拜别父皇远赴封地,儿臣想以此剑做一剑舞,算是儿臣最后的心意。还请父皇能够恩准!”
韩王一头叩在地上,姿态虔诚而又神伤。
肃昕帝沉默了一瞬,终究是说出一个字来:“准。”
“谢父皇!”
韩王起身,接过那柄短剑,又与楚王说道:“借五弟的寿礼一用,还望五弟莫怪。”
楚王摇头:“我已献给父皇,这短剑自然就是父皇的,父皇既说准,我自是没有任何异议。”
韩王还是道了一句谢,这才拿着那柄短剑,来到了大殿中央。
随着琴铮声起,韩王也是舞动了起来,倒也算是赏心悦目。
只是舞着舞着,琴铮声不知为何转悲,而大殿中做剑舞的韩王,也是面庞上隐约有泪落了下来,伴随着最后一声琴音落下,韩王整个人也是扑在了地上,犹如一片落叶,飘落在水中,仿佛随时就会离去一般!
“文儿……”何贵妃颤声唤了一声。
韩王没有动。
见状,肃昕帝皱了眉,示意林源亮上前看看。
林源亮快步来到韩王跟前,轻声呼唤着韩王,见他没有任何反应,当即咬了咬牙,伸手将韩王扶了起来,却在下一瞬惊呼出声:“这是怎么了?殿下!”
只见韩王双目紧闭,不知是死是活,而他鸦青色的长袍上,已然是一片血迹!
“文儿!”何贵妃惊呼道:“文儿!皇上,快让人救救文儿!快救救文儿……”
然后,不等肃昕帝有所反应,何贵妃就势若疯狂的冲着楚王厉喝道:“唐子义,你竟敢害自己的兄长!本宫告诉你,若是他有个什么,本宫定要你偿命!”
楚王狠狠的皱了眉,跪倒在地,却是冲着肃昕帝的:“父皇,儿臣并不知皇兄会拿此剑做剑舞,还请父皇明察!”
“皇上,此时恐怕不是向楚王殿下追责的时候,而是应该先行医治韩王殿下。”宋尘出言说道。
肃昕帝面色阴沉的应了一声,命人前去传太医来。
当即有人出声说道:“皇上,韩王殿下情况不明,太医许是来不及。叶院使就在此处,不如就让叶院使为殿下诊看一下吧。”
肃昕帝似是才反应过来,连忙命叶凝悠上前,给韩王诊治。
叶凝悠无奈,只得站起身来。
虽是相隔有一段距离,叶凝悠也看的分明,韩王胸前一大片血迹,看上去很是严重,实际上只是被短剑划伤了手指。
伤口有些深,淌的血很多,但是并无大碍。
只不过……就在叶凝悠迈步要走过去之时,却听何贵妃厉喝一声:“慢着!你兄长与楚王交好,万一你也与楚王同流合污,韩王的性命,岂不是要交代在你手里?本宫不准你靠近韩王!”
“何贵妃好生奇怪,方才还喊着要人救韩王,转眼又不让叶院使接近韩王。贵妃究竟是想救韩王,还是不想救韩王?”妙阳公主出言讽刺道。
何贵妃恶狠狠的看着妙阳公主:“谁说本宫不想救韩王?本宫是怕她与楚王联手,害了韩王的性命去!”
“事情究竟如何,皇上还未查明,你怎就一口咬定,是楚王害了韩王,又怎知叶院使也会参与其中?退一万步来讲,叶院使确实有意加害韩王,请问她该如何在众目睽睽之下,在皇上的龙目之下,去加害韩王?”
妙阳公主站起身来,看着何贵妃:“反倒是本宫看你这般不紧不慢,怕是根本不着急救韩王。莫非……”
妙阳公主接下来的一番话,竟是在无意当中,说中了真相!
尽管只是一部分。
你们说说,这个韩王又想捣鼓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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