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要御驾亲临东郡，这事在次日的早朝上吵的不可开交。

但是无论朝臣们如何劝说，也阻挡不了齐晨亲自去东郡的决心，出发日期就定在三日后。

“陛下，让奴才随您一起去吧，让奴才继续照顾您呀。”徐德福跪在地上，双手交叉，一直在劝说齐晨。

“徐公公，您起来吧，您大可放心，陛下这次去定不会出问题的。”高阳也开口了，他想装死，但是架不住时间紧急，他可还有要事商榷。

“这次你就不用去了，不是有我和高阳，到了东郡还有沐阳呢，徐公公别担心。”长机每次看到徐德福那副紧张的样子就觉得他太大惊小怪了。

徐德福匍匐在地上，齐晨没发话，他就继续跪着，听到了长机的话，心里不禁腹诽，有你同在才是个祸害。

这话也只能在心里嘀咕一句，毕竟这长机军师做人实在是不靠谱，在徐德福这里是列入黑名单的人物。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一度读书，那时候长机在家坑长石，进了宫陪读就连齐晨也一起坑，还好有个靠谱的沐阳，那时候徐德福才十岁，面对才九岁大的长机是一点办法都没有。都是得罪不起的孩子。

齐晨平时也是缺少玩伴，这几个小伙伴他很喜欢，对于长机的小动作一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导致长机的胆子越来越大，直接去嚯嚯了沐阳，沐阳可不会被白白嚯嚯了，沐阳告状告到长延时那里。

作为太子太傅的长延时，处罚起自己的儿子可不会手软，被狠狠地收拾一顿后，长机才稍微收敛一点，其余的人乐得其所，这几个人就这么磕磕绊绊到了现在。

“徐德福，朕这次另有安排，你和长石在宫里看着，有任何变动及时传信，朕带长机和高阳前去，最多再带个小六子。”齐晨一锤定音，徐德福没办法，赶紧出去给自己的入地洗脑去了。

“这徐公公也是太关心陛下了，被他弄得连我都紧张了。这次去要是个什么方案？”等徐德福出去关上大门后，长机开口说道，“陛下，这次禁卫军带多少人？”

齐晨站在巨型地图前，仔细研究着：“带一半，另一半留着守卫京都，以防不测。”

“是，陛下。”

三人在御书房商榷到日落时分才堪堪结束，长机便说要留下来尝尝御膳房的口味有没有退化，齐晨说他是不想回家遭受他家老头子的唠叨吧。

长机没否认，默默地喝茶。

高阳因为出发前还有很多事情要安排，便没有留下用膳。

齐晨吩咐了御膳房，今晚长机也在，多加几道菜，特别要长机喜欢的。御膳房的厨师卯足了劲开始准备。

晚膳的时候，偌大的养心殿就只有齐晨和长机两个人，连徐德福都被长机找借口骗了出去。

“说实话，我到现在才敢问你一句，当年先皇到底和你说了什么，让你这么不安，这几年就没见你真的放松过，神经一直紧绷着。”酒过半巡，饭菜都已凉了。也不见两人要停下来的意思。

“这个一开始我也没懂，当年就留了半句话，剩下半句我想了这么多年都没有想通。”

“半句话是什么？”长机的脸色有点凝重，“是什么让你看了沐阳写的奏折就不顾一切的要去东郡，现在蛮族的人还在京都，他们到底带来了多少人，十里坡外的或者是京都城内的，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你现在匆匆离开，会留下多少隐患。”

“这不是留了长石了。”齐晨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口闷。

“长石？真的出了什么事情，长石能做的了主吗？他能抗住那些顽固的老臣？还没有搞清楚蛮族的目的呢。”突然长机抬头，眼神对着齐晨：“能告诉我，当年那半句话到底是什么吗？”

齐晨沉默了。

又给自己续了一杯酒，照旧一口闷，齐晨不是不想说，是真的不知道从何说起，这半句话，也困住了他这么些年。

长机也沉默，也给自己倒酒，两人就这么你一杯我一杯的喝着。

喝到第十杯的时候，齐晨终于开口了：“石飞魂聚，言而置身。”

声音很轻，虽然是在自己的地盘，齐晨还是小心翼翼，就怕隔墙有耳。

听到齐晨说出的这个字，长机开始了长时间的沉默。

“呵呵，你怎么不说话了，不是你让我说的，我说了之后怎么你变哑巴了。朕的好军师，有什么独到的见解吗？”齐晨看着长机沉默的样子调侃道。

长机过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才缓缓说道：“你这怎么确定这仅仅是上半句，怎么读都是完整的一句。”

长机的话点醒了齐晨，是啊，怎么确定他真的存在后半句，而不是完整的一句呢？

当时的在场的人……齐晨想到了。

“这个往后再议，你是怎么理解这句话的？”

“如果是表面的意思，相信你早就理解了吧。我没想通这里面的关键点，但是会不会和今天那块奇怪的石头有关？”

“朕和你是一样的想法，今天下午发生这件事情后，在回来的马车上朕就一直在想里面的关联，可是就是找不到，在这之前从来没有人对天启国的帝陵打过注意，可是近两年却频发，还有一直安静的东阳国，似乎里面有什么在将他们聚集在一起。”齐晨说出了自己心底的想法，困扰了他这么久，是该轮到长机这个军师来想了，多个人多个思路也是好的。

“东阳国确实不太对劲，沐阳还有没有说其他的信息？”

“没有，只是在奏折中用暗语说了一句：速来！”

“肯定有大事发生，要不然沐阳也不会用到暗语了。他有说是什么事吗？”长机没想到还有这一茬，毕竟他没见到那本奏折，现在听来确实该去一趟，能让沐阳说出速来，那事情铁定不小。

“行了，别再瞎琢磨了，沐阳没在奏折里说肯定有他的道理，这一本奏折到朕的手里，不知道要经过多少人的眼睛，天色不早了，回去收拾行李，再和老师好好谈谈，别再怄气了，父子俩没有什么深仇大恨，这一去少则一月，多则半年，不知何时才回来呢。顺便替我向老师问好。”

“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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