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你儿子？”白馥香笑的亲切，这孩子长得真可怜。“嗯。”顾晚招呼锦年：“叫奶奶。”陆擎认回沈家，孩子在称呼上没什么可扭捏的。小锦年也叫过别人奶奶，譬如，桂金奶奶。他知道李桂芝是她的亲奶奶，这个白奶奶，和桂金奶奶是一样的。白馥香逗他玩了一会儿，放他去玩木马。老爷子让人准备不少玩具，都是小锦年这个年龄段喜欢的东西。小锦年正是爱玩的年纪。这次坐过飞机。是真的飞机不是假的小飞机。小锦年格外喜欢飞机玩具。比喜欢球还多。“这个飞机还会飞呢。”女佣b拿着遥控器，教小锦年完飞机。白色小飞机在空中飞起来，小锦年伸手去够。女佣看他跑得快，与主人那里隔着沙发，故意伸腿将小锦年绊倒，又在他倒地前一刻把他扶起来。“你没事吧。”两个人都摔倒，发出不小声音。顾晚刷的站起来，朝沙发角落跑过去。女佣抱着小锦年踉跄站起来，半斜着身子，看起来很难受的模样。“对不起少夫人，是我没有看好他。”顾晚摇头说没事。小锦年没被摔到，头发在磨蹭的过程中有点乱。他用力挣扎：“妈妈抱我。”顾晚不好意思笑笑，把小锦年接过来。小锦年搂着顾晚的脖子，生气的瞪着女佣。奶声奶气质问：“你是不是不喜欢我？”“我没有。”女佣跪下来，她穿着陆家专门做的黑白裙子，长长的头发编成两根麻花辫垂在胸前，胸脯鼓鼓的，像塞了两个橙子在衣服里面。跪下来垂着头，轻轻啜泣。“少夫人明鉴，我很喜欢小小少爷，我不知道为什么小小少爷要这么说。”顾晚没选择责怪谁，她先了解情况。“怎么啦，为什么生气。”“为什么觉得女佣姐姐不喜欢你。”小锦年用手背揉了揉眼睛：“她故意绊倒我，还把我摔倒。”“我没有，我没有做这种事，夫人明鉴，我怎么敢绊倒小少爷，是他自己摔倒的。”她一脸真诚急切，不像是撒谎的样子。顾晚把小锦年放到地上：“宝贝，你可以做一下，她是如何绊倒你的吗？”她无条件相信自己的儿子。小锦年是什么样的孩子，她比谁都清楚。但这个家里这么多双眼睛，别人是不会无条件相信他的。小锦年攥紧拳头为自己打气。在他的成长过程中，顾晚没有溺爱，有的是平等对待。他不是什么天才儿童，甚至有些时候笨笨的。但顾晚相信，他可以自己处理这件事。最基本的，是能够完成的。小锦年深呼吸，在顾晚的眼神鼓舞下，把刚才的事情重现。虽然动作笨拙，但该有的调理都清晰。他是个孩子，很难想出这样的事。女佣低头掩饰住慌乱，她是聪明的，在沈家这么多年没动过歪心思。不是没有，是不值的。在沈家干活，工资高活轻松，没有比在这里更轻松的活。她想留在这，从不搞事情。今天是第一次，原因无他。少爷生的俊美，可他结婚了。她只想使个小小的计谋，让自己成为小小少爷的救命人，获取少爷的信任。没想到这个孩子不好糊弄，会把事情说出来。小锦年说自己被踢了。昨晚事情还原，他蹲下抽出裤腿，里面红了一块。顾晚表情变的严肃，心疼的抱起孩子。“你胆子不小，敢伤害他获取信任。”这件事很好想通。今天刚来时，这个女佣说话还算严谨。不过一小会儿变了心思。为的是什么？什么对她最有诱惑。答案显而易见，是陆擎。或者是想通过救孩子亲近他们。可惜，千算万算没算到这孩子不肯吃亏。“夫人我没有，小少爷在撒谎，他的伤是玩的时候不小心弄得。”“够了。”白馥香打断她的话，随意挥手：“你们把她的东西收拾收拾撵出去。”“夫人你别赶我走，我爷爷生病，家里没钱治病，这件事我是冤枉的。”女佣慌乱下抱住顾晚的腿求饶：“少夫人我求求你为我说几句话，我真没做错事，是小少爷在冤枉我。”顾晚冷漠的移开眼睛。“死到临头还嘴硬。”话可能骗人，她的神情怎么骗人。遑论不甘，唯独没有后悔。这栋房子整题保留着民国风，陆擎从彩色玻璃门后面走出来。女佣看到他高大的身躯，眼睛里燃起希望。她使劲掐了一把自己，求得更卖力。“少夫人你不能这样纵容小少爷，撒谎是不对的，这个孩子会被你管废。”“你不能因为小少爷冤枉我，还想给我撵出去，我是沈家的老人。”顾晚抱着孩子重心不稳，差点被她晃倒。她听到了后面传来的脚步声，也明白这个女人突然可怜巴巴的是装给谁看。顾晚冷哼：“陆擎你过来抱着孩子。”陆擎绕过来，将小锦年抱住。女佣哭的梨花带雨：“少爷救救我，少夫人太霸道了。”“啊！”忽然袭来的掌风快速狠辣。她捂着脸侧过头，面前突然出现一张面孔。顾晚双眼冷漠，面无表情的揉手腕。“我惯你的臭毛病。”“我儿子腿都让你踢红了，你还敢满嘴喷粪。”“怎么，老老实实收拾包裹滚不出去吗？”“非得让我抽你几个嘴巴子清醒一下？”她很想忍耐，在沈家维持着温婉安静的形象。就在刚刚，顾晚知道她错了。这个家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谁有几颗真心都不够在这里挥霍。外人的嘴又有什么用，手腕不够硬，还会有其他人造次。“沈管家，拜托你把她弄走。”沈兴笑着走过来，拖走女佣。白馥香没忍住笑了。瞧着斯斯文文，没想到是个小辣椒。不错。陆擎不止性格比他老子好，眼光也比他老子好。“爸爸，妈妈好凶啊。”小锦年挨着陆擎窃窃私语。顾晚回头，笑眯眯得问：“大儿子你和你爸说啥悄悄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