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界真主

《护界真主》

第八十章 渝州的最终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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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民苍生,既是圣朝的百姓,也是各世家大族的私民,单单想改掉这一点,就是千难万难。那些私民在各世家的鼓动下,真正能为朝廷所用的还剩下多少?”

听了这话,萧全仰天长叹,喃喃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莫非天道好轮回?”

胡孩和聂璞、小倩也暗自点头,早就领教了四大家的厉害,知道州领所言非虚。

左无极见状,继续道:“目前,更加紧迫的是,皇朝各州除了京畿要冲之地,几乎全部沦陷。”

这次轮到胡孩喝断州领的话,道:“怎么可能,我们才出京几日,难道江山已经易主?”

“虽然还不能说是江山易主,但大势已去,事不可为。”左无极断言道,听声音有些沉痛。

萧全、胡孩面面相觑,感觉无法置信,胡孩再次问道:“你说各州已基本沦陷,依据是什么,消息是怎么得来的?”

“这些年,以四大家为首的世家大族处心积虑,在中土各州串联,为拉拢各州州领,搞了一个什么州领议事会,经常通过各种方式组织议事交流,甚至不惜动用异宝,用法阵传送把州领集中起来,名为议事,实为享乐加洗脑。

“因此,各州的动向,作为州领的我,能够第一时间掌握。”

“食君禄,忠君事,分君忧,你们……”萧全气得手直哆嗦。

说到这些事,左无极本来面带羞惭,见眼前的年轻人反应如此剧烈,反倒有些怔住了,良久方接下来继续为几人剖析形势。

“多年来,四大家在中土深耕经营,虽然丢掉了江山。却同皇室形成事实上的分割而治。

“许多地方,明面上是皇家委派官府治理,实际却是世家大族掌握实际权力,包括州领在内的大小官吏,反而俯仰由人,所以加入什么州领议事会,有一多半是受胁迫不得已罢了。”

聂璞等想起各州军事分布的情况,心中了然,州府无劲兵卫护,世家多豢养私兵,太阿倒持,授人以柄,大权旁落是必然的。

“而今借仁皇大行之由头,各州纷纷倒戈,原是预谋已久的结果。目前,皇室仅能掌控关内京畿所在的中州,其余基本落入四大家势力范围。

“东南西北四面,东方三州沦为聂家势力范围,南方四州为黎家势力,西方四州由李家控制,北方四州为贝家控制。”

在州领的后堂正好挂着一幅天下形势图,州领将几人引到地图前,比比划划,解释得十分详尽。

聂璞问道:“那渝州呢?”

“渝州嘛,处在东部边陲,镇守边防的雇佣军近在咫尺,还有一定的震慑作用,可处在聂家势力范围的包裹中,三面受敌,支撑不了多久。”

听了州领上述一番掏心窝的话,聂璞等觉得多逗留也没有意义了,于是就告辞出来,径直返回半山精舍。

在告辞的时候,州领说了一句话,要聂璞等记得转告宫羽山长。

“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几人沿途都在琢磨这句话,一直回到半山精舍,发现宫山长还没有回来,小倩带头打破了几人的沉思。

“哎,你们说,刚才那个左无极,最后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他想说,原本应该获得的支持指望不上了,他也就坚持不了原来的立场,让我们传话,是要宫山长早做打算,做好应变准备。”这方面聂璞内行,揣摩着州领的心境做了解释。

想了想,聂璞又加了一句话道:“这个左无极,人还算厚道。”

胡孩听了,摇摇头笑道:“聂兄有所不知,实际上如果有得选,州领及各州郡县大小官员,都会选择支持皇朝。”

“还有这样的讲法?我还以为只有左州领在摇摆中,其他州领早就与皇朝离心离德了。”聂璞对胡孩的说法比较诧异。

“那个左无极之所以与其他州领态度不同,确实有他说的与雇佣军的震慑作用有关,更和半山精舍长期于此经营分不开,但从本质上来讲,他和其他州领没有区别。”

胡孩侃侃而谈起来,显出与年龄不相称的政治成熟。

聂璞转念一想,从胡孩的表现来看,来历奇特,不可以常理判断,包括其年龄,也可能和表面看起来不一致。

“我圣朝建国,有无数泽被苍生的改革举措,譬如广开学堂,提倡有教无类,让许多下层平民家庭的子女受到良好教育,最后成为国家各行各业的中流砥柱。”

聂璞听得频频点头,因为流风所及,影响到了东夷国,才让他作为穷乡僻壤小镇出生的人,能够接受良好的基础教育,没有输在起跑线上,直至最后升入书院,接受精英教育。

“圣朝各级官员,包括那些州领,都是在这些受良好教育的佼佼者中,通过考试选拔出来的。这要在前朝,是根本不可能的事,那些职位都被世家大族及其门生弟子所垄断了。”

胡孩这一番论述,让聂璞都听得兴奋起来,情不自禁地追问道:“那,天下大势尚有可为,毕竟还有那么多追随者?”

“先生想简单了,圣朝还有许多惠民改革措施,按理说应当做到天下归心,可是触动了世家大族的利益,稍有闪失,就狼烟四起,满目疮痍啊。

“目前来看,各级官员被裹挟,底层民众被愚弄,或被迫或自愿,都站到了圣朝的对立面。形势,当真是万分危急。”

胡孩的回答让聂璞和小倩揪心。

尤其是聂璞,原来站在朝廷一边,可以说主要是基于半山精舍的立场,从其自身来讲,可以说无所偏私。

但听了胡孩的一番话,聂璞打心里赞同其口中的圣朝所为,开始真切地为这个以天下苍生为念的皇朝命运担忧起来。

这时一直默默无语赶路的萧全,突然打破几人因忧虑产生的沉默,开口道:“必须要消灭世家和一切在背后兴风作浪的势力,方能还天下一个太平!”

说这话时,萧全目光坚定,步伐坚实,显示出一种与少年人不相称的莫大决心。

聂璞和小倩不由得相视一眼,都在心里道:今天这俩小子的表现不断出人意料,看样子真是不简单呐。真不知总山长托付的这二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等回到半山精舍,宫山长却仍未归来。

等了一阵,宫山长终于赶了回来,首先问小倩安排好两个客人没有,然后有些紧张地等着聂璞等人汇报参与州府议事的结果。

聂璞和小倩注意到,宫山长居然称萧全二人为客人,实在是一种口误,须知总山长的侄子,起码也得算半个主人。

此外,遇事总是从容不迫的宫山长居然表现出紧张状态,哪怕只是一瞬间,也让聂璞等察觉到形势的恶化。

聂璞连忙把经过情形讲述了一遍,特别提到左无极最后那两句话,“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宫山长听了,沉默了一阵,喃喃道:“看来,圣朝让他失望了。呵呵,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说完,宫山长沉思着离开了几人。

接下来几天,宫山长忙着外出,每天基本是两头见黑,归来后也是心事重重,沉默不语。

这几个留在精舍的小年轻难得看见他的身影,即便刻意等着相见了,关于时事,也无多少交流。

不过几人都知道,宫山长还在做最后的努力,希望为郑氏皇朝在京畿所在的中州外,再留下一块进可攻退可守的根据地,以便与中州相互呼应。

毕竟经营了多年,毕竟还有徐老爷子坐镇,宫羽舍不得放弃的心情小倩和聂璞都能理解。

一旦放弃渝州,皇朝势力就只能全面退守关内,困锁一州之地,丢掉了逐鹿天下的先机,更失去了与镇守边陲的雇佣军的联系通道。

这种执着努力,时至今日,很有一点知其不可为而为之的悲壮气氛,不过反过来也显示出了半山精舍努力的成就,抑或还有徐家徐老爷子的威慑力,因为哪怕全天下都反了,渝州依然在摇摆之间举棋不定,州领依然在玩暧昧。

又过了几天,当聂璞等人都以为局面还会这样僵持下去时,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终于落了下来。

那个神秘的灵山以及其在中土的代言人灵教,在经历一段时间的遮遮掩掩后,见单凭四大家之力还不足以击溃皇朝,终于站出来公开支持反叛。

灵教对皇朝的指责十分激烈,称其“亵渎天威,藐视神圣,鱼肉苍生”,结果是“频招灾殃,民不聊生”,简直就是十恶不赦,不推翻不足以平民愤。

许多上了年纪的人都感叹风水轮流转,眼见前朝被推翻的历史又在今日重演。

受影响最大的就是中土广大的信教群众,很多愚夫愚妇据此认为皇朝已触怒天威、被神灵抛弃,故而坚定地站在反叛者一方。

渝州,恰好有广泛的信教群众,因此形势急转直下,一发不可收拾。

州领左无极被迫结束了左右摇摆,宣布脱离皇朝,加入反叛者联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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