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萧慕谨迷茫地抬头看向他，以为他问的是她叫什么。

裴景川大步走过来，猛地将她搂进怀里，手掌按在她的后腰，紧紧把人抱在怀里。

近乎嘶哑的嗓音在耳边响起，“我不管你是谁，告诉我，萧慕瑾在哪。”

他不信萧慕瑾死了，从来都不信。

“裴景川你发什么疯？”萧慕谨去推他，男人手上的力道却越发加大，抱得她腰疼。

“她没有死，是不是！”

突然被裴景川吼了一声，萧慕谨愣愣地对上他的眸子。

那双漆黑的眼睛里此时泛着猩红的光，双手抓着她的肩膀，很疼。

“是不是！”

萧慕谨从来没见过裴景川这样发狂的样子，被他吓得一愣一愣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却替自己说了。

站在曾经属于她的公司，属于她的办公室，四下无人，只有裴景川的声音。

“你认识萧珏，认识时嫣，甚至还认识季越丞萧雅，帝都萧家所有人你都烂熟于心，包括在墓园的那天，你在萧爷爷墓碑前哭得撕心裂肺。”

“不要告诉我你只是调查到的而已，你没那么神通广大，你也不会那么烂好心跪在一个素未谋面的老人墓碑前哭。”

“你对帝都的一切一切都很熟悉，就连做事的风格都和她一模一样，你告诉我你到底是谁！”

一字一句，都是裴景川吼出来的。

办公室一阵阵回荡着裴景川的声音，震得萧慕谨的耳朵疼，心脏也阵阵抽痛。

他都懂。

其实在墓园的时候他就开始怀疑自己了。

不，或许更早。

裴景川这个人她从来都没有看透过，他的城府太深，也很危险。

是最近享受了太多他的温柔，以至于萧慕谨都快忘了他其实也不是个简单的角色。

“你想做什么？”萧慕谨平静地问。

今天裴景川带自己来这肯定是别有用心。

明明以他们的关系他都不用告诉自己萧家要公开萧珏身份的事情，可他还是说了。

在这个地方，等着她情绪失控。

他知道萧珏对自己的重要性。

“我只想知道萧慕瑾在哪里。”

萧慕谨自嘲地勾了勾唇，推开他，抬腿走进办公室。

“萧慕瑾从小就是天之骄女，聪明伶俐，甚至还未成年就已经拿到了双学士学位，至于为什么会死，不还是因为一个情字。”

她坐在办公椅上，双腿交叠，拿出笔筒里的钢笔在指尖旋转。

动作随意，却透露出了习惯。

她就坐在那，女王气场完全与萧慕瑾相同。

画面太过真实，裴景川都不敢过去打破。

“人人都想成为萧慕瑾，可唯独她不想。”

“萧慕瑾活得太累了，就连吃饭喝水都要受过专业训练，从小被逼着学东西，枯燥无聊的知识就跟吃饭一样灌进脑子里，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不仅如此，还要顾及这顾及那，她不能停，她要让自己变得强大，她有爷爷和弟弟要照顾，自己不强，就是在等着别人欺负。”

弱肉强食是自然规律。

“没人懂她活得多累，别人都想争的权力，她轻松拿到了，不对，她不轻松。”

萧慕谨拿出笔筒里的一支笔在修长的手指里转了起来。

嘴角上扬，似乎在笑。

“我特么一点都不想要权力，谁特么想抢就全部抢走算了，凭什么要我活得那么痛苦，我又没做错什么。”

笑着笑着，眼泪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