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越丞以为，自己只会在墓碑上看到萧慕瑾。

那双清冷的眸子，不管多少年他都不会忘。

他看着她，一点点从懵懂无知的小女孩成长为可以独自撑起萧家的女强人。

她的眼睛也从小时候的充满笑意变成后来再也容不下任何人。

就连他，也进不去她的眼。

季越丞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眼花，竟然能从萧慕谨身上看到一个死人的影子。

萧慕谨随意的一个冷笑都让他心中的恐惧感加深。

那么的令人生畏。

“嘶！”

萧雅一声痛呼让季越丞回了神，急忙放开手，“对不起。”

“丞哥你怎么了？刚刚在想什么，这么出神。”

萧雅的声音轻轻柔柔，似是娇嗔，更像是两人间之间的打情骂俏。

季越丞捧起她的手掌轻轻吹了吹，脸上神色宠溺，道:“没什么。”

萧慕谨嘴边的笑意渐浓，季越丞怕不是看到她心虚了。

刚才萧慕谨可没放过季越丞看向自己时脸上的呆滞。

“季先生当萧女神是妹妹，就没对自己的妹妹有过什么非分之想？”

萧慕谨的话说得阴阳怪气，任是谁听了都知道她在故意找茬。

季越丞皱起眉，不满地说:“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只是…”萧慕谨站起身，身子却是一晃，头昏眼花的。

话也戛然而止。

幸好萧珏站在她身边，伸手扶了她一下。

“醉了？”萧珏低声问，看到她剩得不多的鸡尾酒。

“没有。”

萧慕谨甩甩脑袋，眼前的萧雅和季越丞竟然多了好几个。

后来，他们笑了。

笑容得意，声音回荡在耳边。

天旋地转间，那些嘲讽的话仿佛再次响起。

季越丞不爱她，只是爱她背后的萧家。

萧雅不喜欢她，只喜欢装腔作势当个圣母婊，还抢了季越丞。

她被他们害死了。

什么都没有了。

萧慕谨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捂着耳朵，神色痛苦。

萧珏眸光一凛，把萧慕谨拉进怀里，轻声喊着她。

可萧慕谨此时只听得见嘲讽的笑声，哪怕闭上眼，季越丞与萧雅的嘴脸也依旧浮现在眼前。

她整个人无力地靠在萧珏身上，眉头紧锁，神色痛苦，不停地甩着脑袋。

萧珏抬眸看向不明情况的两个人，低吼道:“滚。”

“她…怎么了？”萧雅错愕地看着萧慕谨，突然就像发疯一样。

“我让你们滚。”萧珏冷着脸，轻拍着萧慕谨的后背，“离开这。”

季越丞若有所思地看着萧慕谨，说:“她该不会有病吧？”

“砰！”

一颗子弹就这么无声打在了季越丞面前的地板上。

季越丞目瞪口呆地看着萧珏手里多出来的一把黑色手枪，黑黝黝的枪口正对着自己。

萧雅的脸也在那一刻吓得血色尽失。

“滚。”

萧珏耐心全无，感觉到怀里人颤抖的身子，忍不住搂紧了她几分。

他拿出了枪，吓到了两个从来没见过枪的人。

忙不迭地站起来，朝着门口走去。

背影像是落荒而逃。

直到大门关上，萧珏才将枪放下。

“阿瑾，没事了，他们已经走了。”

萧慕谨不知道怎么了，只拼命捂着耳朵，嘴里嘀咕着萧珏听不清的话。

“阿瑾？”

一连叫了她几声她都没有反应，萧珏皱起眉头，看着她的脸。

萧慕谨脸色通红，额上布满了汗水，唇瓣蠕动，似乎是在喊着谁的名字。

萧珏细细听着，才勉强听清楚几个音。

她在喊裴景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