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雅独自坐在墨越丞的公寓，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动了动身子站起来。

后背的疼痛逐渐麻木，面白如纸，加之还没好的伤口，浑身都很难受。

慢慢挪到沙发边坐下，萧雅缩着身子窝在沙发角落里，屈起双膝，下巴抵在膝盖上。

墨越丞今天对她所说的一字一句在脑中跟播放影片似的不断循环，听得她已经没有了感觉。

周遭是男人生活过的气息，她熟悉且眷恋。

但只是几个月不见，什么都变了。

算算时间，他假装车祸死亡的时候，就是去年萧慕瑾死的时候。

他连装死都要跟萧慕瑾死得一样。

萧雅心中冷笑，眼泪控制不住地流出来。

墨越丞对她那么好，她都以为，他爱上她了。

凭什么，萧慕瑾都死了，墨越丞还惦记着她。

从萧慕瑾死，萧雅就没睡过一个好觉。

兴许这就是做了亏心事，害怕鬼敲门。

泪水模糊了视线，糊了一张脸。

萧雅没有去擦，任由泪水滑过脸庞。

没事，她还有孩子。

就算墨越丞不爱她，她还有孩子在。

今天墨越丞的那些话，让她凉了心。

这几年心中的防线终于全面崩塌。

什么都是假的。

他从始至终，爱过的人只有萧慕瑾。

从小到大，她努力着超过萧慕瑾，但到萧慕瑾死了，她还是斗不过萧慕瑾。

甚至她爱的男人，也都没有忘记过萧慕瑾。

曾经萧雅是嫉妒过萧慕瑾身边有墨越丞。

可后来，她也很没骨气地爱上了他。

飞蛾扑火。

落了一身伤。

不知道什么时候天黑了，晚风吹过，掀起落地窗帘。

呜呜的风声不绝于耳。

萧雅眯着眸子，眼前出现了个模糊的身影。

那个身影慢慢朝她走近。

越来越近。

直到她站定在自己面前，萧雅终于看清了她的脸。

“姐，开心吗？季越丞爱的是我。”

女人居高临下地睨着萧雅，嗓音透着高傲，一双眸子清冷，似乎容不下万物。

“萧慕瑾！”

萧雅瞪大眼，难以置信地看着面前“死而复生”的人。

“怎么是你，你怎么在这里！”

“怎么不能是我了？”

女人轻笑一声，弯下腰，视线与萧雅的双眼持平，长发顺势划过萧雅的脸，冰冰凉凉。

她的笑容很美，肌肤洁白如玉，眼角微扬，鼻梁高挺，红唇带着性感。

她凑到萧雅耳边，轻轻吹了一口气。

萧雅身体瑟缩，下意识去推她。

所过之处，一片冰凉。

什么都没有。

萧雅看着自己的手穿过她的身体，耳边传来她的笑声。

“姐，我现在是鬼。”

唇风略过耳畔，萧雅的身子颤抖得更加厉害，“你给我滚，你一个死人，给我滚！”

萧慕瑾知道墨越丞爱的一直是她，所以回来笑话她萧雅了吗？

萧雅歇斯底里地怒吼着，但手里抓不住一点东西。

“萧雅，从你害死我开始，你就该知道，恶有恶报。”

“是你该死，是你抢了我的东西的，都是你，我才这么痛苦！”

萧雅突然站起来，对着那张脸怒吼。

“你去死！你给我去死！”

女人不知何时走到窗户边，萧雅朝着窗户走去，不顾一切地用力撞在玻璃上。

玻璃是钢化的，萧雅没有撞开。

她视线看到的是萧慕瑾轻蔑的脸。

“碰！”

一连几次，玻璃碎裂。

萧雅撞得头昏，身体一软，喉咙直直朝着凸起的一块玻璃碎片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