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墨喻哲抬起头，眼里满是诧异。

其他人听到萧北的话也不约而同朝他们看去，无疑都是震惊。

“你在他们面前磕个头，这件事就当过了。”萧北神色淡淡，偏头看向两座冰冷的墓碑。

“为什么？”

是因为他萧家二老才会死的，萧北竟然就这么过了？

萧北没有回答，静静看了墨喻哲一会儿，见他没有动作，转身便走了。

雨渐渐下大，墨喻哲跪在地上，雨水打湿短发，额前的碎发贴在眼皮上。

隔着雨丝，他看着萧北缓缓走远的背影，张口还是没有喊出那个字。

“轰隆！”

空中划过一道惊雷，响声巨大，震耳欲聋，大雨随之倾盆而下。

萧南一家跟着萧北离开，裴景川替萧慕谨打着伞，垂眸看向萧慕谨的脸。

萧慕谨的目光落在地上，睫毛低垂，看不清神色。

“我没有想到我爸会那么说。”

萧北不想认回墨喻哲，这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

“他从来没有给谁下跪过。”裴景川道，“以前训练的时候他也没有双膝跪在地上。”

萧慕谨抬眸看墨喻哲，他一人跪在大雨中，面朝着萧北离开的方向，一动不动。

雨水冲刷过墨喻哲的身子，黑色的西装紧贴着身子，泥土混着水不停划过他的双膝，弄脏他的裤子。

这是连裴景川都没有见过墨喻哲狼狈的时候。

“我想知道，为什么我爸要那么做。”

萧慕谨轻声呢喃，声音淹没在雨声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萧慕谨和裴景川站在伞下，裤腿都被打湿，墨喻哲动了动身子。

他没有站起身，只是转过身，面朝着萧家二老的墓碑。

墨喻哲双眸看着墓碑上的照片，而后弯下腰，双手撑在泥泞不堪的地上，任由泥水弄脏手和衣服，重重把脑袋磕在地上。

过了几秒钟，他才重新直起身子，再次磕下脑袋。

即使是看着，萧慕谨也知道墨喻哲是用了狠力。

他就那样一次又一次地磕着头，像是不知累一般，重复着同一个动作。

萧慕谨木讷地看着，心脏压抑得难受。

上一次老爷子他们出车祸她的心也是这么难受。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心灵感应？

萧慕谨想不明白。

“轰隆！”

又是一道闪电划开被乌云笼罩的天空，光亮一闪而过。

萧慕谨看着墨喻哲的身影，忽的冲进大雨中。

裴景川来不及反应，人已经跑了出来。

萧慕谨跑到墨喻哲身侧，伸手用力把他推倒在地，声嘶力竭地怒吼:“你在这自虐干什么，明知道爷爷奶奶最爱的是你，你为什么还要在这让他们看着你虐待自己，墨喻哲你是不是有病？”

墨喻哲措不及防被她推倒在泥水中，西装沾上土黄的污渍，他却像感受不到一般静静地看着萧慕谨。

“这么大的雨你在这跪着，是嫌自己身体很好还是怎么样，要跪你找个天气好的时候跪个够！”

她看不下去墨喻哲在这种天气跪在地上。

死的人都可以在天上看到人间发生的事情，爷爷奶奶也一定能够知道今天他们的小孙子在大雨中给他们磕头。

在他们出事的前几天，两个老人无时无刻不在念叨着宝贝孙子。

老人爱孩子，但更多的是对墨喻哲的愧疚。

萧慕谨眼眶酸涩，抬手抹了把脸上不知道是泪水还是雨水的液体。

裴景川走过来把她拉进雨伞中，温热的大掌覆在她的双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