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听着,以为是一匹马。
随着声音渐近,意识到一匹马哪会有如此之大的蹄声?感情是一队马!只不过步调完全一致,让人误以为是一匹。
马队从北面跑上主街,又沿主街来到县衙门口。
李浩借着微弱的月光细看,只见足有二十匹高头大马,清一色的胭脂红马,连一根杂毛也没有。
马上皆坐着全副武装的武士。
最后一匹,却是白色的卢。
尚不等李浩看清马上人的模样,耳听“通通”两声巨响。
他扭头一看,身边的差役没了踪影。
原来那马队来到近前,并不减速。为首两匹马竟狠狠撞上两个差役,将他们从衙门口撞飞,飞出足有数十米后,重重落到地上,已是没了声息。
接着,马队又撞开大门,鱼贯而入。
打马进衙门!?
这也太嚣张!
李浩张着嘴,完全看呆了。
不等他回过神,一员武士马上探身,将他从地上拎起,扔到了马背之上。
李浩随着马队进入县衙,又闯入大堂。
接着,冲出大堂,向东拐,进了县令宅。
那陈县令也是刚刚下堂回宅,尚未来得及更衣。闻听马蹄声乱响,他衣冠不整的跑出来,站在宅门口乱嚷乱骂。
“哪里来的贼人,竟胆敢打马入县衙!?”
“来人啊!来人!”
一员武士纵马一跃,到了县令面前。
他高举马鞭,对准县令的脸就是一鞭。
啪!
如同一道晴天霹雳,响声划破夜空。
响声过后,县令从右眉角到左嘴角,赫然多了道血淋淋的鞭痕。他整张脸如同被斜着分成两半,嘴更像是被分成四半,顿时想叫都叫不出来。
捂着脸,他一头跌倒在地,疼的满地打滚。
门口站着的几个女人,应该是他妻妾。她们见县令被打,倒替他叫的欢,比杀猪还惨烈些。
那武士声音不大,但语气瘆人。
“滚回去!”
几个女人屁滚尿流,大气都不敢再喘,慌忙闪回院内,并紧紧关上宅门。
武士再一鞭,缠住了县令的右腿。
然后,如同拖着死狗似的,将他拖在马后,朝大堂返回。
李浩趴在马背上,目不转睛看着一切。
他对县令倒并不同情,因为这狗官纯属活该。
至于对这些武士,他有了一个清醒的认识——他们绝对是杀人不眨眼的!
武士们回到大堂,将县令扔了进去,将李浩推了进去。接着,他们分为两队,守住了前后门。
李浩一个踉跄,好不容易才站稳。
抬头一看,原本属于县令的椅子上,赫然坐着韦公。
韦公天生一双凤眼,总像睁不开似的。
他此时正眯着那双凤眼,盯着地上的县令。
县令费了好大劲儿才爬起来,等看到面前是韦公,又吓得赶紧跪下。
嘴被打成四半,他连说话都说不了,只能“呜呜”乱叫,并冲韦公连连叩头。
韦公的声音也总是不亢不卑、不高不低,就好像刚刚才睡醒似的。
“你为何将这小郎抓入县衙?”
韦公问话,莫说嘴被打成四半,就算嘴被缝上,用屁股也得回答啊。
县令忍着剧痛,才一张嘴,汗水跟着哗哗淌下。
“回韦公……的,话……”
“这小,郎的父……是逃兵。”
韦公欠了欠身,两手手肘搭在公案上,面无表情的问。
“所以呢?”
“你难道不知,这小郎与我是君子之交?”
县令还算聪明,先冲韦公磕头,又对李浩叩首。
“韦公饶命!”
“李郎饶命!”
李浩无视摇尾乞怜的县令,一直盯着韦公。
君子之交?我和你?
别特么逗了!
我肯定不是君子,你更不是!
他揣摩着韦公的用意,不得其解。
自己不过是个小小的菜郎,韦公未免太给面子了,竟然大半夜的带着一群武士跑到县衙来救自己。
他究竟想干什么?
他到底想从自己身上得到什么?
韦公也扭头看他,慢悠悠说。
“小郎君,这狗官该如何发落,凭你做主。”
见李浩愣神,似乎没听到自己的话,他又说了一遍。
“小郎!?这狗官该如何发落,凭你做主!”
李浩这才回神,看了眼脚边的陈县令,让人打的跟兔子似的,实在不忍心再难为他,于是答道。
“感谢韦公救命之恩!”
“陈县令也是被那些办事不力的差役所误,错将李银发认做我父李根发。”
“那两个差役如今已经被韦公手下将军撞的半死,又何必再难为陈县令呢?”
韦公大概是个非常非常懒的人,不仅懒得睁眼、懒得大声说话,甚至笑时都只是扬扬嘴角。
所以,他的笑容总是显得很邪魅。
“李郎倒是慈悲心肠。”
“既然如此,那就看在李郎面上,饶过你这狗官性命!”
县令一叩首、二叩首、三叩首,弄得像是要跟李浩拜堂一样。
直到磕的额头冒血,他这才说道。
“谢韦公!谢李郎!”
“若非韦公明辨,我险些错捕良人!我这便叫那些差役回来!”
县令这是表明自己悔改的决心,主动交代李浩和韦公不知道的事。
但他这句话却让李浩恨得牙痒痒。
感情这狗官根本没想放过他阿耶。
待收了那五千匹绢之后,他仍会让差役进攻三皇庙,将躲在庙里的李根发擒获。
毕竟,擒获逃兵,乃是政绩,对他以后升官发财大有裨益。
韦公漫不经心的随口说道。
“那你还等什么?”
县令急忙起身,冲着大堂外有气无力的喊。
“来人……”
“去,去三皇庙,叫他们回来。”
李浩注意到,当县令说起“三皇庙”时,韦公那睁不开的凤眼突然完全睁开了,并射出两道让人不寒而栗的杀气。
但很快,他重新眯起眼,并站起身,朝堂下走来。
李浩也不给他让路,更不冲他施礼,反而死死盯着他,观察他的表情。
韦公没有任何表情,走到李浩面前时,嘴角一扬,邪魅一笑,然后绕过李浩,带着武士走了。
等他出了县衙,李浩在陈县令背上一拍。
“你都听到了?韦公说我阿耶不是逃兵,你以后休要为难他。”
“还有你那些狗腿子,比如差役、里正什么的,也离我家远点!”
县令想了一想,韦公什么时候说李根发不是逃兵?
但这小郎现在是韦公的红人,哪敢得罪,忙说。
“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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