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全要保护杜沫,早带着她去了正厅。他不想让李浩恶毒的言语侮辱了杜沫圣洁的耳朵。
李浩哪知道,犹自叫骂。他誓要杜全滚出来,把话说个清楚,凭什么让他搬离?
因为在气头上,难免会多用些“语气助词”来增强语气。
所以……
“他娘”二字满天飞,而且声势又大,惹得杜府上下都来观瞧。
众人不知前因后果,只见李浩叉着腰骂街,无不愤怒。
“好狗郎,胆敢在小娘子窗下骂闲街!”
“这分明是不将杜府放在眼里!”
……
杜商和杜荷也在,小郎心性,更是沾火就着。
他们一个抄起棍子,一起拿起马鞭,冲仆役们吆喝一声。
“走!打断他的狗腿!打碎他的狗牙!”
仆役们也是义愤填膺,纷纷就地取材,有的拿起擀面杖,有的拿起菜刀……
一行人浩浩荡荡,经后罩房的穿堂,过了三院,来到二院。
那穿堂就在杜府西面,一边紧贴外围墙,一面紧贴杜楚客的书房。
杜楚客正在书房里喝着酒,听到一片脚步声和咒骂声,不由起身出来。
见杜商、杜荷领着一帮仆役,又是擀面杖,又是菜刀的,这不像是要野炊的模样。
“你们干什么!?”
杜家最重孝道,两个小郎慌忙请安。
“阿耶。”
“阿叔。”
杜楚客摆摆手,将仆役驱散,盯着他们俩。
“你们不读书,执棍拿鞭的,要去做什么?”
俩人总不能说去打狗郎,可让他们撒谎,他们还真不会。
一时之间,俩人不知如何作答,吞吞吐吐的呆在原地。
“阿耶!”身后一声脆响,是杜沫跑了过来。
她指着两个小郎鼻子,毫不留情的揭发检举。
“他们要去打李郎!”
“胡闹!”杜楚客一把抢下杜商手中棍子来,作势就要打他。
“整日教你们读圣贤书、行仁义事,却从哪里学来这些强盗行径!?”
两个小郎,尤其是杜荷,做了件稍后会让他非常后悔的事——他将手中鞭子扔到了地上,和杜商一起,给杜楚客下跪。
“我们知错了!”
杜楚客拾起鞭子,命他们趴到院中长凳上去。
“不打你们,怎么能知错!?”
杜商幽怨的瞪了杜荷一眼,心里暗骂。
“本来不用挨打的,多亏你这武器送的好!”
杜荷明显看出杜商眼中的怨恨,急忙冲北面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说。
“你别怪我啊,要怪就怪那狗郎。”
在教训子弟的问题上,杜楚客是绝不手软。
他挥舞马鞭,对着二人的屁股,每人十鞭,直打的他们皮开肉绽、哭爹喊娘。
打完了,他扔下马鞭,还要加磅。
“今天晚上,不许他们吃饭!”
俩人由仆役搀扶着,哭哭啼啼回房去了。
杜沫是个没心没肺的小娘,两个阿兄挨打,她全不当回事,丝毫没有兔死狐悲的观念。
她笑嘻嘻抱住杜楚客大腿,卖萌又撒娇。
“阿耶,阿耶!李郎搬到我家附近来了,就在那里,那里!”
“他从昨日忙到今天,不知又要做什么好吃的。我们何不请他来我家,让他多多做些好吃的给我,不,给你和阿娘?”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杜楚客低头,怒视她。
“休要再提那厮!”
“请他到府上,更是绝无可能!”
摆出一脸凶相吓唬谁啊?杜沫才不吃这套,继续纠缠他。
“阿耶,阿耶,我想吃他做的臭豆腐,还有麦香鸡,我都快馋死了。”
啪!
一记清脆的耳光,瞬间打的杜沫小脸通红。
她呆住了,与其说是被打懵,不如说是被吓傻。
自有记忆以来,她便是阿耶掌上明珠,是杜府高高在上的存在。当日阿翁在时,也要让她三分。就连贵为宰相的阿伯,都不敢逆她心意行事。
挨打?
没有的事儿!
做梦都梦不到的离奇事儿!
可今天居然……
院里打扫的奴婢们也是圆睁眼睛、大睁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
杜楚客打了杜沫不算,居然还要教训她。
“是谁娇惯的你如此没出息!没礼数!又没规矩!?也该改改了!”
“今天晚上,不许她吃饭!”
直待杜楚客走回书房,杜沫好像才反应过来似的,“嗷”的一声哭开了。
奴婢们一窝蜂的围上来,有的替她揉脸,有的安慰,有的劝说……
可统统不管用,杜沫受了天大委屈,必要哭的天崩地裂才肯罢休。
杜夫人被她哭了出来,大呼小叫的朝这边跑。
“哎呀呀,是谁又惹你?怎么就哭成这样?”
“让她哭!”杜楚客的吼声从书房出来,吓得杜夫人立在原地。
“谁也不许理她!让她哭个够!”
杜夫人上前又不敢,退后更不忍,只能低声骂一句。
“你好狠的心!”
屋外杜沫哭,屋里杜商、杜荷哭。
一时之间,杜府愁云笼罩。
向来欢快、积极又明媚的杜府,何曾有过如此愁云惨淡万里凝的景象?
谁也不是傻瓜,稍稍一想,便意识到,这他娘都是拜李二狗郎所赐!
李二狗郎便是那愁云,夺走了杜府的阳光。
不赶走这狗郎,以后没有安生日子!
直哭到日落时分,杜沫哭的声嘶力竭,这才躺倒在冰冷的地面上,昏昏睡了。
奴婢们忙将她小心抱起,送回房间。
杜楚客听她哭了将近一下午,能不心疼?
可心疼也得忍着!
杜沫这小娘,确实少些规矩、欠些礼数。
规矩、礼数,至关重要,甚至比性命还重要。
瞧瞧李二郎!瞧瞧李二郎!
正是因为不懂规矩,又缺礼数,才会活成这个德行。
唉!
殴打亲叔公,连娘、兄都不要了,却整日和一帮小娘在一起鬼混胡闹。
简直活的禽兽都不如!
正想着,一个奴婢走来,在门口怯生生的说。
“郎君,该,该用饭了。”
杜楚客抄起酒壶,一饮而尽。
“不吃了!”
那奴婢犹豫半天,又怯生生问。
“那,那……小娘可不可以吃?”
“不可以!”杜楚客将酒壶狠狠往桌上一顿,他狠了心了,定要改过杜沫那娇生惯养的臭毛病来。
“谁也不许给她东西吃!让她饿着!”
“不饿她一顿,她能知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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