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浩放下十娘,挣扎起身,跌跌撞撞的朝杜全扑了过去。
“住手!”
杜全见他冲来,高举的棍子忙调转方向,朝他落下。
“你找死!”
李浩已经被打的伤痕遍体,强撑着起身已经是他极限,这几步奔跑完全是拼了命的。
迈出第三步时,他再也支撑不住,腿上无力,整个人向前扑倒。
如此一来,杜全的棍子等于直奔他后脑,一旦击中,必死无疑。
生死危机关头,李浩高举左手,挡在头顶。
咔嚓一声。
棍子砸在手上,断为两截。
李浩左手骨头都被砸碎,他发出瘆人的惨叫。
“啊!!!”
杜全杀红了眼,扔掉断棍,又拾起一根,再次对准李浩。
“你不走,我送你走!”
李浩捂着左手,疼的浑身不住打颤。
“我,我到底和你有什么仇怨,你竟然要下死手!?”
杜全将棍子举得比刚才还高,瞧他架势,非把李浩脑袋砸碎不可。
“有我杜全在时,不容奸邪小人接近郎君一步!”
“杜全!”杜府后罩房的东面一间,窗户打开了,探出一个小脑袋。
“你在干什么!?”
虽然此时昏暗,看不清那人模样,但听到她声音,杜全立刻放下棍子。倒地的奴仆、小厮也是挣扎起身,即使明知她看不见,还是要冲她行礼。
“小娘子,你怎地还没歇息?”
杜沫是被李浩那声惨叫惊醒的。
惊醒之后,她推窗细听,隐约听到李浩和杜全的声音,也听到那句“你竟然要下死手”。
她意识到事情非同小可,于是出面制止。
“杜全,你休要仗势欺人!”
“你再继续胡闹下去,我就向我阿耶告你的状!”
杜全跪在地上,神态恭敬,语气谦卑。
“小娘子,这几日我们杜府上下鸡犬不宁,皆拜这狗郎所赐。”
“郎君更是因他害下酒病,我等实在是忍无可忍了!”
讲道理?杜沫是不听的,历来都不听。
“好哇,你敢顶撞我!!!”
说着话,她作势就要跳窗过来。
那窗台离地面也有几尺高,杜全生怕她摔坏跌伤,头磕的“砰砰”作响。
“小娘子,休要跳窗,不是耍笑的。”
“我们再不敢胡闹,这就回府,你休要跳啊!”
杜全领着奴仆、小厮们,鬼慌鬼忙的跑了,没有带上房主。
房主被打的不轻,躺在地上爬不起来,只能冲杜全等人的背影连连呼叫。
“哎!哎!七兄!”
谁理他?
杜沫模模糊糊看到杜全等人连滚带爬的跑了,这才把已经跨到窗外的左腿又收回来。
“那边是李郎吗?”
李郎疼的要死,哪有心情回答她。
好半天后,他缓过劲儿来,更顾不上她,先是查看弃娘,再看其他人。
还好还好,除了弃娘,都只是皮外伤,疼是很疼,但并没有伤筋动骨。
至于弃娘……
李浩盯着她那血淋淋的断腿,忍不住流泪。
断腿已经完全错位了,这还接的上吗?
就算接上,恐怕也要留下些后遗症。
年纪轻轻一个小娘,以后成了瘸子,还怎么嫁人?
弃娘倒不担心这些,一伸手,她抓住要跑的房主,骂道。
“狗贼,哪里跑!?我和你的事还没完!”
房主吓得哭嚎,并不打自招。
“小娘子,你听我说,此事与我无关。”
“早些时候,是杜府杜全找上我,让我将你们赶走。我不赶你们,他就要为难我……”
弃娘“砰”的一拳,将野牛一般强壮的房主,打的晕死了过去。
这时,杜沫趴在窗口,又问一声。
“李郎,你们莫不是都受了伤?”
李浩这才起身,右手捂着左手,踉踉跄跄朝她走去。
费了好大的劲儿,他来到窗下,看着杜沫。
“小娘子,谢你救命之恩。”
“若不是你出面,我们今夜就要倒霉。”
因为距离较近,杜沫看得清楚,他那只手鲜血淋漓,而且低垂在身侧,显然是不能动了。
“那杜全,实在可恶!”
“我定要向阿耶告他一状,让阿耶好好教训他!”
“算了。”李浩苦笑一声,事情已经闹到这个地步,他不想闹的更大。
“他们看我不顺眼,我大不了搬走就是。”
“他们”二字,说的含糊,倒好像为难他的不止杜全和奴仆们,更有别人。再配以一声无可奈何、敢怒不敢言的苦笑,让杜沫难免误会。
莫非,是阿耶指使杜全来赶李郎?
是了!
阿耶不说话,杜全怎么敢行凶?
杜沫气的小脸通红。
“我阿耶,也太霸道!”
什么?
李浩一惊,心里暗想。
难道今晚这一出,是杜楚客的主意?
呵呵。
之前还以为,杜楚客只是不待见自己。今日才明白,哪里是不待见,根本是厌恶,甚至憎恶。
唉!
也不知哪里得罪了他。
既然如此憎恶,更不能赖在这了。
等明日榨完油,做好了豆腐,立刻就搬走。
对了!
搬走之前,要好好感谢一下杜沫。
“小娘子,你吃过了饭没有?”
说起这个话题,杜沫又怒又伤心。
“我阿耶不许我吃。”
李浩咧嘴一笑,还冲她一眨眼。
“他不许,难道就不吃?谁听他的?”
杜沫却较起了劲儿,赌气说。
“他让我吃,我也不吃!我以后都不吃!干脆饿死!让他好好的心疼心疼!”
李浩被她的幼稚逗笑,揉了揉疼痛的脸,低声说。
“傻瓜才不吃东西。”
“他越不让吃,你越要多吃,才好气他。你等着,我这就去弄好吃的给你。”
杜沫登时两眼放光。
“什么好吃的?”
李浩也不答话,又踉踉跄跄的走了。
杜沫目送他消失在黑暗中,这才关上窗,躺倒到床上,用被蒙住头。
别看她才七岁,机灵不啻于成人。
她回想今夜之事,更觉李浩是个好人,阿耶有些过分。
人家又不曾住在你家里,不曾占你的地,你凭什么派杜全去赶他,甚至还打他?
就因为杜家是名门望族,便可以随意欺负人吗?
越想越气,她忍不住嘀咕一声。
“哼!阿耶不是好人!我再也不理他!”
李浩和小娘们互相搀扶,重回破屋。
对了,还带回一个俘虏。
他踢着俘虏的屁股,命俘虏担水、烧火。
八娘和十一娘伤势较轻,在一旁处理弃娘从杜陵买回的肥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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