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长史背着惠娘,司马将军背着宋都尉,四人行走在去三皇庙的路上。
背后弃娘像是睡着了,许久没有动静,更不说话,周长史有一肚子问题想问她,却又不敢打扰。
将到清溪村时,司马将军呜呜的喊了几声。
周长史回头一看,他满头大汗,行动迟缓,大概是累了。
这也难怪,宋都尉二百多斤,本就沉重。而司马将军咬断舌头时流了不少血,也是元气大伤。
“司马将军若是累了,我们就歇一歇吧。”
司马将军连连点头,并将宋都尉放到草地上,自己坐在他身边,大口的喘气。
周长史却站在原地,不敢坐下,生怕弄醒了惠娘。
其实惠娘一直也没睡,只是瞪着眼睛专注的想心事。
“周长史,放我下来吧,你也歇一歇。”
周长史忙小心翼翼的将她放下,正好,一肚子问题也可以趁机提出来了。
“惠娘啊,属下不太明白……”
“其实,在,在杜府的时候……”
不等他说完,惠娘已经知道他要问什么。
“为什么不杀了杜楚客和李浩?”
“因为,他们俩人都不是我们的目标!”
周长史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提出不同意见。
“可,可是,那狗郎,知晓我们太多事。”
“杜楚客他,他也看到了我们模样。”
他不说还好,让他一说,惠娘当场发怒。
“谁让你们擅自做主去杀杜楚客!?”
“我几时允许你们对他动手的!?”
周长史不料她会突然发火,顿时结巴的更厉害。
“惠娘啊,当日,我们是,是要杀李浩的。”
“谁知道杜楚客和那,那姓张的突然出现。我们也是逼得没法,不得不,嗯,动手……”
惠娘也不听他解释,一字一顿的,郑重警告他。
“以后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动李浩一根毫毛!”
周长史大概是这伙人中智商最低、反应最迟钝的,可他却偏爱说话,忍不住问道。
“惠娘啊,你莫不是对那村郎,有了好感?”
啪!
惠娘抬手就是一巴掌,正打在他脸上。
“你胡说什么!?再敢胡说,看我不打烂你的嘴!”
周长史捂着脸,瞪眼看她。
虽说名义上她是主子,他是臣子。但实际上,他们朝夕共处、相依为命,他更像是她的阿叔或者阿伯一般。
他始终在照顾她,而且始终对她忠心耿耿。
为了她,他不惜拼上性命。
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随口一句话,竟至于挨打。
他有些不满,有些委屈,甚至有些生气,也就更加的口无遮拦。
“惠娘,不管你对那村郎有意也好,无意也罢。但那村郎狡猾阴狠,更有一身诡异的本事,是万万留不得的!”
“你对一个村郎尚且不忍下手,李世民是你亲叔,你当然……”
惠娘左右开弓,又给他两巴掌。
“贼子,你越来越放肆!”
周长史躲开了这两巴掌,并退后几步,也将眼睛瞪的老大,眼中满满是怒气。
“我哪里说的不对!?”
“你不听我之良言,还要将我殴打,是何道理!?”
司马将军慌忙上前,死死拉住他,嘴里呜呜乱叫,还按着他,让他下跪道歉。
惠娘先是摸了摸自己身上,摸了个空,又看向司马将军和宋都尉腰间。
可惜,他们的武器早被杜全等人缴获,此时都身无寸铁。
周长史看出她是在寻刀,不禁更惊更怒。
“惠娘,你找什么!?”
“难道你要杀我不成!?我肝脑涂地、奋不顾身向太子和你效忠,我何罪之有!?”
司马将军推着他,步步后退。惠娘则步步逼近,历数他的罪状。
“你不经我允许,擅自行动,结果刺杀杜楚客和李浩不成,反倒被人所制,差点坏了我们大事,此其一!”
“你言语冒犯、顶撞我……”
周长史冲着司马将军和刚刚苏醒的宋都尉嚷嚷。
“刺杀杜楚客和李浩,不是我一个人的主意。司马将军和宋都尉也有份!”
“难道你要把我们统统杀掉?可怜我们忠心耿耿为你办事,最后却是这样下场!干脆……”
司马将军还算理智,忙捂住他的嘴,生怕他说出更大逆不道的话来。
惠娘已经怒极,因为猜也猜得出他后面那半句话是什么。
“我把你这狗贼,定要碎尸万段!”
四个人正吵闹着,忽听身后一阵马蹄声。
他们当时停止争吵,不约而同朝后面小路看去。
小路之上,尘土飞扬。
片刻之后,从尘土中疾驰而来两匹胭脂红毛马。
马上两个武士,皆是二十左右岁,生的虎体猿臂,彪腹狼腰。
周长史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将惠娘、司马将军和宋都尉挡在身后。
“是韦公的人!你们先走!”
惠娘一怔,这个刚才还嚷嚷要造她反的属下,在面对劲敌之时,竟仍不忘舍身护她。
顿时,她的气全都消了,在他背上拍了拍,语气柔和的说。
“韦公与我们是盟友,量他不会难为我们。”
“周长史且莫出手,听听他们有何话说。”
周长史智商不高、反应迟钝,他这样的人,在紧急情况时,往往全凭本能行事,而不是靠脑袋。
保护惠娘,以及受伤的司马将军和宋都尉,便是他的本能。
他可以造惠娘的反,但是不允许任何人碰惠娘一根手指。
他稍稍让开了些,让惠娘直面那两个武士,自己则站在侧前方,随时准备攻击或者防守。
惠娘冲两个武士一拱手,礼貌但不失威严。
“两位将军,莫不是来寻我的?”
两人也不施礼,其中一个探手入怀,掏出封书信,递给她。
惠娘接过来,打开信封,细细读着。
待她看过之后,那武士又劈手夺了回来,重新揣入怀中,然后打马就走。
从始至终,他们未曾说过一句话。
等他们走了,周长史冲他们背影吐了口吐沫。
“呸!两个无礼的东西!”
骂完,他转头问惠娘。
“惠娘,书信上写着什么?”
刚才那场小小风波,早被抛之脑后,惠娘也不瞒他,仍拿他当自己人,她叹息一声。
“李浩性命休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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