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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德里奇,这位是汉尼拔·莱克特医生，我的一位老朋友，在业界里颇负盛名的心理医生。”局长心情不错的向他们互相介绍道,“这位是克劳斯·奥德里奇,我跟你说过的，我手下最出色的警探。”

克劳斯的目光落在局长身边的男人身上。

他约莫四十出头，头发偏灰，梳得很整齐，对一般人而言很难驾驭的灰蓝色格子纹西装看起来就像是为他度身订造一样,温文儒雅而尽显上流社会的气质。

“不敢当。”他谦虚地说。

克劳斯倒是很自然就接受了局长的对他的评价,放下咖啡杯，站起来跟汉尼拔握手：“很高兴认识你。”

局长继续道：“奥德里奇，我记得你好像有心理学的博士学位？说不定你们可以交流一下,莱克特这次来布鲁德海文就是去一所大学里进行演讲,题目是什么来着……”

汉尼拔好心补充道：“弗洛依德的专题演讲。”

“弗洛依德？我以为心理学家们对这种纯粹的理论家没有兴趣？”

“我只是个医生,谈不上是学家。”汉尼拔的眼里多了几分兴味,态度依旧温和,“潜意识是我们现在尚未能触及的范畴,但这不代表它不值得探究。”

克劳斯似笑非笑：“可惜人类至今仍未能探索这些领域，但这说不定是一件好事。”

汉尼拔打量他半晌,方才轻笑一声：“你这话，就好像站在人类以外的立场说出来一样,很有趣。”

他看了眼手表：“那么，我该回去了。”

克劳斯跟他道别，局长送他离开。

迪克的办公桌就在克劳斯的对面,就在克劳斯跟汉尼拔聊天的时候他打量了那位医生好几眼。

迪克的目光随着汉尼拔移动,彷佛要在他身上盯出一个洞来。

克劳斯幽幽道：“格雷森,你再盯着人家看我就要以为你对那位医生一见钟情了。”

迪克嘴角一抽，从正在等升降机的男人的背影上收回目光。

他低声道：“那人总给我一种不太舒服的感觉。”

迪克自问挺会观察别人，这都是从布鲁斯身上继承过来的习惯。他的直觉告诉他，那个看起来温和有礼的男人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

克劳斯漫不经心的掀起眼皮：“那我让你舒服了吗？”

迪克：“……？？？”

迪克险些咬到自己的舌头。

……这人能不能要点脸！不要仗着自己长得好看就随便用言语骚扰别人啊！如果说出这句话的是一个中年大叔，他都能报警了好吗？！

不对，他自己就是警察！

但是当迪克看着克劳斯那张脸，他怎么都无法捂住良心说这是性骚扰。

跟克劳斯这人相处了一段时间，迪克对他的恶趣味有了一定的认识——克劳斯·奥德里奇，喜欢在毫无预兆之下说出一些令人猝不及防的话，然后一脸饶有兴致地看他们的反应。

所以，不可以怂。

迪克内心稳如老狗，脸上露出一个足以令任何姑娘都心跳加速的笑容，脸不红气不喘的直视克劳斯的眼睛：“是挺舒服的。”

来啊。

要比骚是不是？

克劳斯看出了迪克的较劲，只是笑笑不说话。

其实迪克的直觉还是挺准的，那人的灵魂，恶到了极点。

真是活久了什么样的人都能见到。

他喜欢看见人们在痛苦中挣扎的样子，而像汉尼拔·莱克特这种人，是不屑于跟恶魔做交易的。

他们是天生的猎人，喜欢操纵大局的感觉，总是会靠自己的力量得到想到的东西，不容许别人凌驾在自己之上，除了自己谁都不相信。

比恶魔更像恶魔的男人。

……

复仇者大楼。

刚从日本回来的托尼难得地给复仇者联盟里年纪最小的两位成员带了伴手礼——虽然只是一些和菓子，而且还是在上飞机前临时在机场里买的。

可是回来之后却找不着那两兄妹。

“那两个小鬼呢？”他问在对待宝贝一样擦着弓箭的鹰眼。

“好像去布鲁德海文了。”鹰眼克林特·巴顿说。

今天的复仇者大楼特别安静，毕竟大家各自都有不同的事情要忙，复仇者们没事的话根本不会待在复仇者大楼里，鹰眼今天过来是因为等等他要跟美国队长还有黑寡妇计划下个任务。

自神盾局倒塌后，他们就忙于四处打击九头蛇的余党，但即便经过了一年的清除仍有着不少残员，他们就像蚯蚓，藏在很深的地底，等待着机会随时反扑。

除了住在大楼里的托尼和马克希莫夫兄妹以外，平时就没有其他人在。

如今旺达和皮特罗一走，就显得更加冷清了。

“布鲁德海文？”托尼干脆拆开自己买的和果子，边吃边含糊不清地问，“去那种地方干嘛？”

克林特回想着娜塔莎的话，不太确定的道：“貌似去找一个梦里的男人……？”

托尼：“咳咳噗——”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克林特。

什么梦里？？什么男人？？？

那小姑娘谈恋爱了？？？

……

来到布鲁德海文已经两天，这两天里旺达和皮特罗漫无目的地四处游荡，说实话他们当初在决定来布鲁德海文时根本没有想过到达之后要怎么做，除了在城市里走走以外就没有别的办法了。

他们甚至不知道那串数字是不是真的代表了布鲁德海文的邮政区号，可能只是一串没有意义的数字。

好在，布鲁德海文的繁荣程度虽比不上曼哈顿，但好歹是个大城市，娱乐设施还是挺多的，起初旺达因为毫无进度而感到焦虑，不过在皮特罗的开解下逐渐释然，把这趟行程当作旅游。

美国东岸差不多要踏入夏天，旺达看见街边摊贩上的冰淇淋时就嘴馋了，买了个甜筒边走边吃。

吃到一半，电话忽然响了，竟然是托尼的来电。

旺达接起电话，表情渐渐变得古怪。

“什么？我没有……你误会了，我只是……总之一言难尽，回来之后我再跟你解释。”

挂了线，注意到皮特罗投来的好奇目光，旺达解释：“是托尼的电话。”

“他说了什么？”

绯红女巫满脸无奈：“一些莫名奇妙的话，叫我不要乱交男友，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皮特罗嘴角一抽：“……他这是在说他自己吗？”

两兄妹对视一眼，忍俊不禁。

“接下来要去哪里呢……”

“吃松饼？我刚刚在网上看见……”

两人兴高采列地商议着要去哪里，拐过一个转角处时，靠在栏杆上闭眼抽烟的男人猛然睁眼。

他的眼睛捕捉到一抹耀眼的红。

“小姑娘。”

后方响起的沙哑声音让旺达脚步一顿，下意识回头。

康斯坦丁右手夹着一支烟，表情懒散但目光锐利：“你身上，怎么会有恶魔的气息？”

眨眼间，周遭的景色变了样。

一切恢复正常，世界照常运作，路人有说有笑地经过，喷水池水声淅淅，汽车奔驰而过，小女孩的气球向天际飘去，再也抓不着。

那片死寂的废墟，再次变回充满活力的城市。

彷佛刚才目睹的一切都只是幻觉。

“旺达，你还好吗？”

皮特罗看她在一动不动的发呆，以为她是因为听见自己的魔法竟是跟恶魔有关的黑魔法而一时间接受不了。

“我……”旺达怔怔地抬头。

皮特罗完好无缺地站在她身边，头上的伤口也消失了，她在这双写满关切的眼睛里看见了自己。

旺达突然冲上前给皮特罗一个拥抱。

皮特罗：“？”

不晓得妹妹怎么倏然就抱上来，不过他也什么都不问就回抱她。

毕竟，他们就只剩下彼此了。

康斯坦丁也察觉到什么。

他将烟扔到地上踩灭，抓了一把乱糟糟的头发，吐出一句令人细思极恐的话：“刚刚，我们是不是都死过一遍？”

旺达放开皮特罗，先是讶异地看着他，然后艰难地点头。

虽然康斯坦丁无法像旺达那样不受时间停止的影响，但是他感觉了一点不协调。

时间停止再流动对一般人而言什么感觉都没有，而他算是个半吊子的黑魔法使用者，即便他很少使用，因为使用黑魔法总是要付出代价的，哪怕这些代价不是即时出现，但他可以察觉到黑魔法存在过的痕迹。

以前的人会将时间视为一条河流，人类就像河流上的小船，只能顺着河流飘流，因为河流是一直向前流动的，所以事件的时态会改变，例如今天的事情在明天会变成过去。

但是这种理解是不对的，要比喻的话，时间就像一条无限长的绳子，而绳子上面的珠子就是各式各样的事情，例如你今天早餐吃了面包，下午去星巴克买了一杯咖啡，种种的事件被绳子串连在一起，形成一条时间线，而这些事情的先后位置是不变的。

时间停止再流动的结果是，过去的时间线已经断掉，从现在开始的是一条全新的时间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