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您帮帮她也不行吗？”段璃璃问。

“我帮了她, 改日我给她做媒说亲，她是应呢还是不应呢？”方老爷问，“你是不知道她是有多倔的。”

方老爷的家仆借给别人也不是白借的。通常旁人家都会拿出一些粮食或别的什么做谢礼回报。

但妞妞家日子过得紧巴，她拿不出谢礼, 那就等于是欠了方老爷的人。倘若方老爷想给她做媒, 她就很难拒绝。

但段璃璃也不是这么容易就放弃的『性』格。

她叉腰拧眉头想了一会儿, 说：“能带我去看看吗？”

方老爷喜欢段璃璃这股劲，说什么远离红尘不惹尘埃呢, 这样有人儿多好啊。

果真带段璃璃去了。

们没有直接到里去, 而是去了一旁的山丘上，往下眺望。

嗬, 下面真是一片农忙景象。不止是男人, 老人、『妇』女甚至孩子都上阵了。

段璃璃看了一会儿，看到了妞妞一家。妞妞娘和小牛都干活，小牛小小年纪，光个膀子，妞妞娘也热的把袖子都撸上胳膊肘了, 还挽裤腿, 光脚。

挺好，段璃璃喜欢这里的这一点, 没有球古代那么大的男女大防什么的。

她其实本来想今天早点回去的。但她看一会儿，叹了口，决定晚点回去。

太阳下山了，看不清了，人们三三两两收工回去了。

迎面却溜达来了方老爷和仙姑。大家纷纷和仙姑打招呼：“仙姑来啦。”

段璃璃点头回应。

走到头，妞妞一家还埋头苦干。就连妞妞都挎篮子跟后面拾麦穗。

方老爷喊：“小牛她娘！小牛娘！仙姑找你哩。”

妞妞娘忙碌中抬头，看到是段璃璃, 惊喜说：“仙姑来了？”

她忙掸掸衣服上的灰尘草屑，过来见礼。

段璃璃说：“嫂子，我有个急事找你。”

妞妞娘忙说：“仙姑请说。”

“我的床帐子不小撕破了，我要缝一顶，我听说你手巧，想请你帮我缝。”她说。

妞妞娘立刻答应了：“好，我收割完，就赶紧给仙姑缝帐子。”

“那不行。蚊子叮我呢，我急要。”段璃璃说，“你今天就赶紧帮我缝吧。”

“啊，可是……”果然欠别人，是很难拒绝别人的，妞妞娘明显踌躇了。

段璃璃看了一眼她身后的：“你忙收割啊？这个简单，你帮我缝帐子，我帮你收就是了。那里到那里，都是你家的是吧？”

段璃璃说，不容妞妞娘拒绝，手腕一翻，手里已经握了一柄铁锄了。

方老爷才想说收割要用镰刀，种才用锄头，哪知道段璃璃下了，那锄头一轮，一片麦子便消失了，只留下上躺得整整齐齐的麦秸秆。

于是妞妞一家、方老爷和几个劳作得晚还没离开头的村人，有幸亲见了段仙姑是怎么收割庄稼。

段璃璃那速度快得村民们都有点看不清，一趟一趟过来，每过一趟就倒伏下一排麦子。

这要好几天才收割得完的，段璃璃一炷香的功夫就收割完了。

“麦粒都我这里呢，走，去你家，找什么东西装？”段璃璃说。

妞妞娘才惊醒，忙点头：“哦哦！家里……就、就铺院子里就行了。”

这时候有人试探问：“仙姑，能不能也帮俺家收一下？”

段璃璃也笑：“你又不帮我缝帐子。”

那人不死：“俺可以用粮食抵。”

倒也不算是坏人，还知道等价交换。

但段璃璃说：“我缺粮食吗？要给人做短工？”

其实看热闹的人多多少少里面都存“仙姑要是也能帮帮我家就好了”的想法，们也愿意付出粮食做报酬的。但这可是段璃璃决不想发生的事。

这一次帮做了这件事，下一次是不是就又想让帮做那件事了？有一就有二，决不能开这个头。

那些人失望了，都微微叹，也羡慕妞妞娘得仙姑怜悯——谁还看不出来仙姑是故意帮她的啊。上次的房子也是，后来大家追问才知道，仙姑是因为借宿了小牛家，作为道谢替她家修了房子。

一次也就罢了，也许是赶上了，也许仙姑去别人家借宿也会给别人修房子呢。

但两次了，就不难看出来仙姑是有意帮扶孤儿寡『妇』了。

但也不能小看人，便有人大胆子问：“仙姑，你那锄头能不能借给俺们使使？”

看吧，有人就敢得寸进尺。连方老爷都皱眉头来了。妞妞娘更是忐忑。

段璃璃倒是不怕，直接递过去，还故意问：“还没收割完就要锄吗？”

那人很胆大接了，坦诚说：“俺瞅仙姑这个锄头是法宝哩，就想试试。”

段璃璃说：“那你试试呗。”

众人的期待下，那人果真试了。的行为其实也代表了大家的理——请不动仙姑，那能不能借仙姑的法宝用一下呢？

只是众人又失望了，那人拿段璃璃的锄头像她那样搂麦子，只把麦秸秆搂得『乱』晃，除了掉了一麦穗，其没有任变化。

铁锄头就是个锄头。

“啊，不是法宝吗？”那人失望说。

“就是锄头啊。”段璃璃说，“不然呢？”

她说，朝那人伸出了手。

那人叹了口，把铁锄还给了她，还说：“仙姑勿怪。”

天『色』虽然暗了，段璃璃还是看清了眼里的失望，手指上被划破、磨破的许多伤口，还有被晒得黝黑的手臂上已经开始晒得脱皮，『露』出了下面的新皮肤，斑斑块块的……

段璃璃忽然就不生了。

她其实刚才是有点小小生的。

也是故意把铁锄借给那个人的，趁机让别人都看看，她的道具们的手里是没有用处的，以打消们内里某些不该有的念头。

但她现忽然生不来了。

倘若是换了她这么辛苦这么劳累，看到别人有能力轻松就做完她几天才能干完的辛苦活，她大概也会中渴望对方能帮帮她吧。而且这个人也提出了以粮食来交换的，不是白占便宜。

其实人哪，哪怕是善良正直的人，也总还是有点小贪婪、小打算的。其实也不必对此过于恼怒，人之常罢了。照照镜子，段璃璃觉得自己只怕也是这样。

就譬如，此时此刻，她明明看到了这些人有多么的辛苦劳累，可是……她依然不打算帮们，即便她有这个能力。

因为虽然帮们对她来说不算是难事，甚至会得到报酬。但对她来说，那些报酬不值得她牺牲自己的舒适和时。是的，就是这么简单，就是这么自私。

有小善良，也有小自私。这才是活生生的人，不是圣母，也不是坏人。

方老爷吆喝：“行了行了，都累一天了，都早点吃饭去，明天还要接干呢。”

本来就也没几个人了，也就都散了。段璃璃还看到那个人转身的时候，手背后捶腰，收割了一天，弯了一天的腰了，有点年纪的中年男人也受不了了。

看有几分佝偻。

段璃璃和方老爷一去了妞妞家，但妞妞娘让她把麦粒铺院子里，段璃璃这个大城市长大的人有点接受不了：“你们确定？”

方老爷哈哈大笑：“收了得脱粒，得晒啊。”

段璃璃于是取出一把麦粒给们看：“还是确认一下吧。”

“唷，这都直接脱粒了？”方老爷啧啧称叹，又看了看，“这是晒好了的？”

行了，不用看了，这肯定是玄门术法，方老爷说：“小牛娘，这不用晒了。直接装吧。”

最后段璃璃帮妞妞娘把麦粒都装到容器里，各种容器，有大缸小缸，也有布口袋，也有铺了干叶子的箩筐。反正最后还是够装的，毕竟年年都收。

方老爷说：“行，这下就等磨面就行了。”

其实磨面段璃璃也能做。但段璃璃认为帮到这里就足够了，她没吭声。

本来抬脚都要走了，妞妞娘喊她：“仙姑，仙姑！帐子！”

“哦！”段璃璃都忘了这个借口了，忙取出了足够的布料给她，告诉了她自己床的尺寸，又说，“慢慢缝就行了。下次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呢。”

刚才还说很急，被蚊子叮咬呢。

妞妞娘差点没绷住眼泪。

段璃璃就受不了这个，赶紧走了。

方老爷一直跟她：“哎，哎！”

“？”段璃璃说，她没字了吗？不是，她没称号了吗？咋就成了“哎”了？

“仙姑，仙姑，我问个事。”方老爷那眼睛有点太亮了，“你可曾跟武较量过？”

“啊？”段璃璃没想到方老爷是对这个事好奇，直接说，“我不爱打架。”

她的确是不爱打架的。游戏里打怪兽不算，那怎么是打架呢，那是锻炼。跟人那才叫打架。

方老爷说：“我刚才瞅仙姑的身手，怕是不输给武的。要不然……咱俩试试？”

段璃璃有点动。

她其实也有点好奇武到底什么水平，自己又是什么水平。因为已经预订了过段时要去平阳城，总觉得会遇到很多武的——你看游戏里，开新图，就总会遇到更高级的怪啊。

“那……试试就试试？”她同意了。

村子里这会儿没人闲，许多人家院子里都点火把照亮，给麦穗脱粒呢。因为若收拾得晚了，麦粒可能就要发芽。这也是为什么，麦子的收割通常被称为“抢收”。

段璃璃和方老爷就离开了村子，去了村外一处野找了个平坦开阔的方。

段璃璃『插』了一圈火把，把场给照亮了。

“我不会拳脚功夫的，咱们还是用武器吧。”段璃璃『摸』出两根精制木棍来，“用这个吧。”

木棍太粗了，握不方便，精制木棍的粗细正合手。

方老爷接了，俩人一人一根棍子，拉开了架势。

段璃璃开了游戏视界，明明白白看到方老爷架势一拉，整个人变得不一样了。

村头蒲扇老大爷，变成了武。

形象点，龟仙人变成了武天老师的感觉！

游戏视界下，段璃璃清晰看到了方老爷的身体，皮肤的表面浮出了淡淡的斗。很淡，但确实存，并且逸散。

而方老爷手上那根精制木棍上，也被这淡淡的斗裹住了。

段璃璃的视线锁了方老爷的头顶，释放斗的方老爷，原本只有20+的战斗力令人惊讶竟然涨到了40+。

以武的战斗力竟然还会变化吗？这跟某些漫画和游戏的设定很像啊。

啊，想来了，宇宙的重叠和宇宙因子的互相渗透。

方老爷发一声喊，警示了段璃璃的攻击。

那裹淡淡斗的棍子和段璃璃的棍子正面相撞！

段璃璃能感觉到力量的差距——自然是她的力量远强于方老爷。那从木棍上传递过来的力量对她来说真的不算什么。

问题是，棍子受不了。

方老爷手里裹淡淡斗的棍子两股力量的撞击下撑住了，段璃璃手里的棍子却咔嚓碎裂了。

然后，第一个照面就失去了武器的段璃璃只好用拳头打趴下了方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