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婕妤气若游丝，撑着一口气，跟二皇子说道，“下辈子，别做母妃的儿子，别被母妃拖累、、、、、”

像是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赵婕妤终于闭上了眼睛。

二皇子冲门外大喊，“传太医。”随行的医者，气喘吁吁的赶过来，摸了摸赵婕妤的脉搏，翻看了眼皮 ，跪地请罪，“殿下节哀！”

亲眼见到母妃闭上眼睛，感受到母妃温热的手心逐渐变凉，二皇子两柱香的功夫，才真正意识到，母妃死了。

二皇子抱着母妃大哭。一直支撑他的信念，迫使他日渐坚定心志，他想要接母妃从皇觉寺享享清福的念头，随着母妃倒地身亡崩塌。

太子在二皇子嗷嗷大哭母妃声中，走了进来，外头天色早就暗了下来，周围侍卫们点着火把，竟这简陋的禅室，照的灯火通明。

二皇子这时，终于意识到，他彻底输了。

太子殿下从容淡定，二皇子胸口被赵婕妤吐出来的鲜血溅花了胸口，且二皇子在东宫厮杀了半晌，而后风尘仆仆的赶往雁栖山，发间的束发都松了，露了几缕出来，很是狼狈。

二皇子与太子殿下对视片刻，仿佛与很多话诘问，又似乎无话可说。许久，二皇子还抱着赵婕妤的尸身，僵硬的跪坐在地上，似乎没有回神，时间定格在此刻。

太子终于说了一句话，“你母妃死的不冤。”只这一句，太子便大步走了出去。

简陋的禅房，赵婕妤死在此处，也算佛门重地，将她的罪孽洗刷干净，愿她早日轮回。

二皇子红了眼睛，失去至亲的剧痛，大事未成的不甘，如今狼狈的收场，都是他一念之差。

若是不反，父皇尚在人事，他未必不能带走母妃，在封地一言九鼎尊贵的过活，但是，父皇老了，大去之后，太子登基，三五年内，也会兵戎相见，只不过，他自以为的准备充足，人马充足，都是屁话。

父皇早就将京畿重防交给了太子，封地那点子收成进项，做个富贵王爷还成，与当今天子比拼，二万对二十万，根本就没有侥幸二字。现实就是这般残酷，尽管父皇自认替他准备了后路，赶他去封地，他依旧走进了万劫不复的地步。

这般挖骨剔心般的懊悔，让二皇子一下子变得空白迷茫起来。整个雁栖山，死寂般沉浸在夜色中，二皇子的眼泪刷刷的流着，他知道，母妃以自己的死，跟太子做了交换，换自己一命，这让他更加悔恨，是他将母妃一手推向死亡。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那是未到伤心处，如今他，绝望自悔，狠狠的锤打青石地砖，手臂很快沾满血迹。

不知过了多久，门被推开了，李信走了进来，劝二皇子节哀。“奴才是三年前，萧将军派来联络殿下与赵婕妤，而今功德圆满，奴才也该回去跟太子殿下复命。”

二皇子看着李信，满眼的难以置信，此人，三年前，数次往返他与母妃之间，通信联络，互送东西，时间久了，得了他的信任，在东宫，也是听了此人的线索，才来雁栖山找母妃，原来，早在三年前，太子就已经开始布局了，太子这份深算，他自愧不如。

他对上太子，根本就没有胜算，奈何他自负，在封地为王久了，竟忘了，这天下之主，是何等的心机，才能坐稳，而他，做不了那个位置。

他谋算不周密，对方底细打听不详尽，贸然听信，输的不冤。连信任的人，都是太子安插的钉子，可见他识人不清，远没有太子殿下想得长远。

艺不如人啊！二皇子输的心服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