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艺吸收是一家美国互联网公司，它从成立初期开始就和大型机械设备制造商合作，开发可以帮助这些终端客户的软件，即服务产品。

对于很多想把自己生产的机械变为能够利用新式互联网的设备，但自身不具备这样做的专门技术的公司而言，工艺吸收是一个极好的合作伙伴。

而时至今日，在工艺吸收的合作名单里，包括了很多位千亿级别的工业巨头。

而工艺吸收也从一个几十人的团队，发展为超过一千四百人的大公司。

经过了九轮的融资，一共融资了十亿美元，现在的估值为一百四十亿，其中两个创始人布拉德利父子占据了65%的股份，其他的股份在几次融资的其他风投那里。

而这次系统用了九十亿刀从布拉德利父子那里购买了全部的股份，一跃成为这个公司绝对的控制者。

当然，这也是被FBI盯上的原因。

工艺吸收做的工作是开发软件，那自然是要有足够的数据支撑才能将这些软件调试完整，纵然完成之后那些合作公司不会再把自己后来的数据公布给工艺吸收，但综合起来看，工艺吸收的储藏室里，所拥有的数据绝对不少。

再来看看它涉及的领域吧。

建筑、航空、采矿、铁路等，虽然那些更顶尖的公司都有自己的软件技术开发团队，但即便是一般的工程，以工艺吸收所占据的市场份额，所拥有的数据也是一个极大的数字。

也难怪FBI会给齐楠发传票。

齐楠对此表示理解，个屁啊。

在交易发生之后，FBI的人很快就控制了工艺吸收的数据库，阻止了任何数据外流，同时齐楠身边也多了很多监视的人，只要齐楠在美国内还好，如果想出境的话，一定会直接来阻拦。

齐楠在美国人生地不熟的，花半夏的那些人，在这件事上暂时也帮不上忙，至于珍芙妮就更不能出来了。

作为象党的一员，她的言行举止必须要得起她的屁股，因此在这种问题上，她是不可能明着帮助齐楠的。

但她却能帮助齐楠介绍一个人，一个精通加州和联邦法律的在业内很有名的律师。

一方面是做个顺水人情，另一方面，她也不爽这些机构、检察官和相关的议员不爽很久了。

桃式作为世界顶尖的化工厂，收到类似的传票都不知道多少次了，每年都要缴纳很大一部分的政治献金，不然都没法在国外开化工厂。

这一次，算是一箭双雕吧。

直到齐楠见到这位叫做查尔斯的律师。

查尔斯是英裔美国人，四十多岁，头发已经不剩多少了，顶着个大鼻子，面容平庸，身材管理不行，衣服的穿着也不像一个律师，齐楠约他见面的时候就知道，这一切都不是偶然。

“查尔斯先生，我有点好奇，不知道是珍芙妮小姐介绍你来了，还是你让珍芙妮小姐介绍你过来的。”齐楠开门见山。

查尔斯微微一笑：“这其中有什么区别吗？关键在于我能解决你的麻烦，而且，只有我有。”

典型的美国式自信和说客方式。

齐楠也不在意，继续问道：“我现在的问题，查尔斯先生应该很清楚了，不知道你想怎么解决？”

“很清楚吗？不，我不并不清楚。”查尔斯笑道：“在雇主提出自己的要求之前，我怎么可能得出合适的方案呢？”

“我以为像查尔斯这么聪明的人，应该能猜到我的目的，并给出相应的方案。打个赌怎么样？”齐楠低声说道，“我赌查尔斯先生能猜得出来，如果可以的话，刚好家里收藏有一只Ref.5175，如果查尔斯先生能猜对了并解决我的麻烦，这一只手表就归你了。不算佣金。”

Ref.5175，千达翡丽定价最贵的手表，加上溢价，一只表要三百万刀。齐楠查过，这个查尔斯的爱好，就是收藏手表。

“但如果查尔斯先生猜不中的话，那无论是手表还是官司，都只能和查尔斯先生遗憾的说再见了。”齐楠说道，“这个赌局，查尔斯先生想接吗？”

听到齐楠的话，查尔斯的眼神热切的起来，“既然如此，我就来试试看。”

“首先，关于工艺吸收所掌握的那些数据，北牧先生应该不至于去考虑才对，北牧先生是不是有特殊的任务不是我考虑的问题，但从实际角度出发，这些数据价值有限的同时也非常难得到。FBI也清楚这一点，不然北牧先生现在也不可能有自由了。”

“其次是赚钱。原本这家公司的潜力极大，莫根、低通等公司都在寻求上市业务，如果是其他人花这么多现金收购这些股份，定然是为了上市圈钱。但如果是阁下的话必然不可能。”查尔斯自信的笑道。

“哦？为什么？”齐楠反问道。

“因为北牧先生是华夏人。国籍和意识形态的斗争是客观存在的，一个华夏人掌控的公司，那些第二产业大厂是不可能把自己的业务和核心数据交给你的，只能接一些不那么重要的单。当北牧先生拿下这个公司的时候，工艺吸收的估值就在不断的下跌了。想赚钱，没有这么赚的。”

“所以，阁下想要的，无非是另一个市场，华夏市场。不知道我说的对吗？”查尔斯笑道。

“继续。”齐楠不置可否。

“来之前，我调查了一下华夏的市场，顿时发现这是一个全新的，未开辟的领域，华夏工业软件实力弱到难以置信，虽然工艺吸收并不是美国最顶尖的工业软件公司，但如果能和华夏国内的一些大公司合作开辟新的市场，那工艺吸收一下子就跃出了美国的限制，成为了一家真正的跨过大公司。而这也是现在工艺吸收没多少员工离职的原因。”

“所以你的答案是？”

“北牧先生，想开华夏分公司是吗？”查尔斯笑道。

“啪啪啪。”齐楠鼓掌道：“真是惊人的猜测啊，查尔斯先生真不愧是顶级律师，功课做得相关完备，但实际上的情况却还是差了点。”

查尔斯脸色微变：“北牧先生的意思是？”

“我买这家公司之前并不知道这家公司会引发FBI的关注，我对这家公司的发展也没有什么企图，甚至于现在有些后悔，我现在更想知道的是，如果我愿意出手这家公司股份的话，不知道有没有机构愿意接受。”齐楠平静的说道：“九十亿，就算亏损一些我也能够接受。”

查尔斯的眉头微蹙：“北牧先生，就算你不愿意把那个千达翡丽的Ref.5175送给我，也不用这样借口来搪塞。”

查尔斯绝对不接受这个说法，动用了如此巨大的资金来购买工艺吸收，肯定是经过了长时间盘算了的。

而且FBI罢了，真的有钱人哪有怕这个的？

因为这些事情取笑了自己的计划，这已经不能用蠢来形容了。

“虽然你是一个专门和政府打官司的律师，但想来和企业的人脉也不错，如果你能找到愿意接手这些股份的买家，我的那只手表还是你的。当然，佣金还是你的。”齐楠站了起来，和查尔斯握手告别。

“这就是我的真实目的了，虽然你没猜对，但我还是愿意继续合作。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齐楠离开了，查尔斯却没有离开，他拿起了咖啡。

咖啡已经有些凉了，但他却丝毫不在意。

原本今天的这次见面他把握十足的，却没想到变成了这样。

一定有什么地方搞错了。

查尔斯回忆起自己今天的表现，却实在想不起来。

又或者，从一开始就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