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芷瑜虽然没有问出来，但满脸的问号李一亨不用看都知道。虽然钟同学很内向，但性格却有点执拗，看样子非要教练解释清楚不可。

不过她歪着头懵懵懂懂的样子可谓憨态可掬，李一亨不知怎么的心情一下好了很多，哈哈一笑：“把你换下来不是因为你打得不好，而是因为你打得太好了。”

“嗯？”钟芷瑜更摸不着头脑了。只有听说打得不好的被换，没听说打得好的被换，除非是打黑球，黑球如此猖獗，连这种比赛都不能幸免了吗？我钟芷瑜终于还是要承担生活黑色的那一部分了啊。

李一亨连忙说：“你看你上场几分钟，我们连得三分，球队里面就发球的卿芸摸了几下球。”

“再看对方，进攻用了三个不同的队员，换了三种不同的进攻战术，结果一分没得，愣是连球都过不了网。这种热身比赛，看在大家都是女学生的份上，芷瑜同学就放别人一马吧。”

李一亨玩笑着说，搞得钟芷瑜都愣住了。

“以后正式比赛了，我们怎么打都可以。现在热身赛，大家都是为了找问题，锻炼队伍的，要不我怎么要求你们发球不要那么狠，要让对方把进攻打出来。”

“现在好了，对方进攻打出来了，你又不让别人过网，这热身赛也就失去意义了啊。”

看到钟芷瑜更加懵懂的样子，李一亨又拍了拍她的肩膀，说：“今天就不用上场了，看队友的吧。”

又郑重其事的说道：“你的天赋和进步出乎我的意料，真的打得非常棒，要继续加油啊，以后我们会去更高更远的地方。我有一种感觉，今后我会以你们为荣的。”

……

求实中学这边看到那个让她们过不了网的7号被换下去了，都悄悄的松了一口气。

这个县城来的排球队要求太高了，难怪我们打起来狠困难，一个表现不错的队员就范了一次规，就被她们教练给换下去了。

同是打排球的，求实中学的队员们不约而同的、神奇的生出一种兔死狐悲的感觉来，看了看场边正若有所思的廖教练，还是觉得老廖虽然严格一点，但终究给了大家一条生路，不像对方那个年轻的教练，按那位的标准，估计大家都会被惩罚去山里挖矿吧。

廖程尚看到7号被换了下去，心里隐隐体会到了李一亨的目的，有点安慰，又有点生气。

这是多么看不起自己的队伍啊，对方仿佛生怕我们打不过一样。不过也好，至少明白了队伍在进攻的时候战术还是比较死板，网前实力不够。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

钟声中学的队员们心里也压力徒增，钟芷瑜开场表现那么出色，只范了一次规，教练就把她换下了，这是杀鸡给猴看的传统手艺啊，不，这就是直接杀了一只猴，鸡虽然都是大心脏，但还是连脚底板都抓紧了。

现在的比分是1：2，求实中学依靠钟声中学7号的失误得到一分。

廖程尚对场内队员们挥了挥手，意思是正常打，他现在也想透彻了，热身比赛，输赢无所谓，双方都有保留，也确定不了双方的实力。

至于以后碰到，那就到时候再见真章。

不过钟声中学今年也没见她们参加省里的比赛，难道说下面市里的排球水平已经到了这种地步，连这样充满人才的队伍都打不出来，那他们所在的县市实力是有多么强劲啊。

不过好像也没听说去年有哪个县里的队伍成绩好的。省级的比赛基本都是省会锦城的学校组成，偶尔来一两个下面市里的队伍，那也是重在参与，基本没什么实力取得名次的。

听庄正和讲，这是新组建的队伍，那就说得通了，不过看起来如果钟声中学这只队伍打到省里面的话，那么会是非常难缠的一个角色。

钟芷瑜被换下场后，比赛终于有来有往了，跟求实中学不同，钟声中学的队员们平时基本没有这种对抗性的比赛，所以越打越顺，队员们越打越有兴趣。

毕竟跟人比赛比跟机器练球要有趣多了。

庄正和看得也越来越有兴致，钟声中学的战术简单，缺少变化，但球员素质好，生生用简单的进攻办法和扎实的防守基本功击垮了求实中学。

颇有点高点强攻的味道，想不到在这种比赛里面能看到国内少见的排球风格。

第三局比分19：25，钟声中学的女生排球队经过一个半小时多的努力，不算困难的赢得了热身比赛。

第一次打比赛，所有人都非常兴奋，李一亨叫上了那位姓王的记者，让他给全体队员们照一张全家福，这张仅有8名队员的照片，成了钟声中学女生排球队最宝贵最美好的回忆。

这场比赛给从漫展赶来的同学带来了足够的惊喜，想不到在陌生的城市里，同学们会给他们带来荣誉和一场胜利，李一亨见这么多学生还要回县里，连忙找杨淼安排，好在交通方便，不用太过担心安全问题。

范长乐收拾完设备，对李一亨说道：“经过这么久的设计，但看过现场比赛，才发现有很多地方有提高的空间，很多地方也需要进一步完善。不过好在都是查缺补漏、增添细节等方面的工作，争取两周内再给我们的训练设备升级一次。”

李一亨感激的说：“那真是太好了，今天能打成这样，技术上的支持才是关键，否则无法保证训练质量和效率，都是新手的三个月的排球队能干什么。”

范长乐刚对技术有信心，但对使用技术训练的效果心里是没有底，所以第一场热身赛他要亲自来看一下，现在总算有了把握，而且觉得随着钟声中学往后面发展，他的技术只怕会受到更多更广泛的重视。

啧啧，张德胜这个奸商，眼光还是毒啊。

两队队员们正相互击掌告别，吴之秀看到对方好几个高大的队员，心里突然有种争取下次比赛避开她们的念头。

钟声中学的队员们倒没有多余的感受，就觉得自己今天终于也算是会打排球了。

除了钟芷瑜和杨姝，其他人都是刚接触排球，以前就算有些运动功底，也跟排球没有关系，教练平时训练也以基本功和身体素质为主。

白鹿情不自禁的说：“看来我们还是有打球天赋的啊。”

梅筱媚和卿芸都表示同意，高嘉佳搂着薛君宜的肩膀说：“想不到你打排球居然这么厉害，我看教练对你有特别的安排。”

薛君宜也有所察觉，不过林萧琳却说：“下次我不打自由人了，没法扣球，太不爽了。看你们得分简直就是煎熬。”

杨姝笑了笑：“你不打自由人，那我们就没有自由人，不过估计教练也不在乎，我看他希望我们什么位置都能打。”

卿芸拿着筋膜抢按在自己的肩膀上，边按摩边说：“其实对方打得比我们好，但身体上没有我们强。所以才输了。”

说完又补充道：“我觉得教练应该多给我布置一些战术训练。”

钟芷瑜罕见的开口说：“教练应该有自己的安排吧，我们听教练的就行了。”

见大家都惊异的望着自己，钟芷瑜有点不知所措。

白鹿饮料也不喝了，跑过来拉着钟芷瑜的胳膊夸张的说：“什么时候你了解教练的训练安排了？你是不是我们中间的那只内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