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寅听到方泊屿所说, 他骤然就静了下，眼神诡异的看过去：“不是从不做后悔的事吗？”

方泊屿捻指间血的动作滞住。

陈寅弯腰去捞被子擦嘴边跟下巴上的血，链子被他扯得哗啦直响, 他这才发现自己刚才之所以够不到方泊屿, 是因为链子有部分不知怎么缠在床柱子上了。

“当初我就想劝你那么说，事情做了，才知道会不会后悔。做之前, 谁能说得准。”

陈寅把缠着的链子弄下, 走到面『色』阴冷异常, 隐忍着么的青年面前, “不论你家里多有钱，权势有多大, 脑子多聪，从某一方面说，你也就是个跟我一样的普通人。你不想承认都不行。”

小房间里沉寂得过了头,

陈寅刚转身, 就被一股可怕的力道箍着后颈按在了墙上，头磕上去, 疼痛里夹着晕眩。

方泊屿贴近他耳边，用音说：“你得意么？撒谎成『性』死皮赖脸的人, 有么资格教育我？”

陈寅的脸压着墙有点变形，鼻子撞得疼泛红，他艰难喘，鼻息里是浓重『潮』湿的墙灰味：“你还不如我这个你看不起的农民工, 起码我能面对丢脸了的自己……”

第七节脊椎骨被叼住，不带丝毫温情的撕咬，他疼得抖个不停, 话也说不出了，方泊屿肆意摆弄他泄愤，还把染血的衬衫脱下塞进了他嘴里。全身上下从里到外都泛着血腥。

天亮了。

窗外的光都被遮住了。

方泊屿连续的第五天，陈寅见他理好衣服低头不知道在想么，冷不丁的发出声音：“到底么时候才能放我走？”

空结了冰。

方泊屿偏了偏头，面无表情的嘲讽：“你说你不能离我，不然你就活不下去，你会死，你不能没有我。”

陈寅平躺在床上面，两手『摸』着肚子上手术留下的疤痕，慢慢还击：“那是我失忆后的恢复期，记错了一事，再加上吃那种精神类『药』过量把自己搞得疯疯癫癫神兮兮，现在我病好了。”

不等方泊屿口，陈寅就还用同样的语说：“要不我给你跪下磕个响头，你看行吗？”

方泊屿一张脸难看至极：“你就这么下贱。”

陈寅说：“行不行？”

“不行是吧，那我就不跪了。”他扯扯淤青的嘴角，声音里带着恨意，“你搞完了就快点走，站我床边，我看着碍眼。”

方泊屿漆黑的眼盯着他，半晌道：“前年你为么没淹死在海里？”

陈寅心口一窒，他想跳起对方泊屿挥拳头，可事实上他只是浑身无力的动了动，做了个深呼吸：“李岐然去年让夏不把我塞大水缸里，我那时候怕得不行，哭着给你电话求你救我，还有次坠江，我也有种溺水要死了的觉……我还奇怪我水『性』可以，怎么会对水有那么大阴影。”

“你这种人！”陈寅急促的喘了口，他情绪一激动，人就更虚脱乏力了，眼皮都撑不起的往下沉，说话声没多大起伏了，吐字模糊的黏在唇间，听着像说悄悄话，“我的人是被你毁掉的，我本好好的。”

方泊屿嗤笑，毫不遮掩的羞辱：“你那在工上拖钢筋的人？”

陈寅眼睛垂了下去。

“陈寅。”方泊屿说，“你该激。”

陈寅自言自语：“我激么？”

“除了我，这世上没有人要你。”方泊屿用的是陈述现实的口吻，像是在严肃的学术研究会上进行一场演讲后的总结，“你唯一的优点，就是能被我用。”

“我还有优点啊？”陈寅笑呛了，“我……咳咳……我不是一无是处的废吗？”

方泊屿唇边弧度敛去：“看你很有劲，今两天不用吃饭了。”

又是一年夏。

这里出奇的没有知了的叫声，静得像一座年代久远的老坟。

『药』有时效，人有抗『药』『性』，同一种用久了，效果就会越越差，直到没有作用。

陈寅却总是处在一个松散的状态。

说给他注『射』『药』品的人有在调整更换。

七月里，a市正式进入了一年最热的时间段。不知道是哪个环节出了么问题，是『药』错了多了还是怎么了，陈寅没有迟钝化，而是失去了知。

无论方泊屿了还是走，对他做么，他都没反应，视线也是散的，很难对焦。

陈寅瘦得厉害，全身各处大大小小的伤没有好过，他穿着方泊屿的衣服裤子，本就大一号，现在空『荡』『荡』的挂在肩头胯部，他被锁在床脚，正对着他的是个陌女孩子。

戴着一个黑『色』眼罩，穿了件白『色』连衣裙，甜美又纯真。

这是方泊屿带进的。

他带人这里玩。

第一次。

陈寅不远处的女孩子『摸』了『摸』眼罩，嘴里嘟囔：“这方觉很小，还没灯，暗暗的。”

“空也不好，都不怎么通风。”

女孩子不敢把眼罩拿下，她好奇的张双手在半空摩挲，脚一点点移动，“奇怪，怎么有种这里还有其他人的错觉。”

“应该不会吧。”女孩子紧张的给自己，“有钱人多少都有点怪癖，毕竟钱花不完了，该有的都有了，觉得没意思了，很难心得起，就通过猎奇的东西找乐子……”

脚踩到了么，她蹲下用手『摸』，惊呼出声，“链子？！！！那位不会是有囚|禁人的嗜好吧？！！”

“把人关起也太可怕了，这是变态啊我天，不过如果是他的话，那……”

没说下去，脸红了。

“a大天才校草诶，他真的好高好帅，手好看眼睛好看头发丝都好看，还很有教养，听说他从不动粗，脏话都不说的，原他喜欢年纪大的，现在总算是跟其他人一样找小的了，要是他能做我男朋友，说不定他就不在朋友圈点赞，不去’起宵‘玩了。”

女孩子一看就是没过多少事，又处在爱情至上，认为自己是最的那个的年纪，已在牢里做起了金丝雀的美梦。

门外传平稳的脚步声，女孩子终止了粉『色』幻想，小心说话：“方，方少？是方少吗？”

“嗯。”房里响起低而浑的声音，像是冒了。

女孩子显然没想到自己会得到应，她顿时『露』出受宠若惊的表情，头转动着找人的站位：“方少您好，我叫……”

方泊屿坐在床尾刷手机：“年纪。”

女孩子磕磕巴巴的答：“上，上，上个月成年的。”

“十八岁。”方泊屿说，“过。”

女孩子一刻也不犹豫拒绝，赶紧循着他的声音一步步走近。

碰到了他的腿，她受惊的“啊”了声，脸更红了。

方泊屿食指微屈着，在她雪白的手臂上面划过：“十八岁的皮肤。”

下一刻就牵起她的手，前倾身体凑近，眼眸半阖着，漫不心的嗅嗅：“十八岁的味道。”

女孩子沉溺在他的温柔里，眼神『迷』离已然动情。

床脚一点动静都没。

方泊屿单手支着头：“洗过了？”

女孩子羞涩期待的点头。

方泊屿直起身，抬手抚上她纤瘦的后背，指尖轻点一处：“解掉。”

女孩子怕他不满意，慌忙把手伸到连衣裙里，解背后的扣子。

没么分量的衣掉了下，刚好砸在一截链子上面。

链子静静躺在上。

床脚的陈寅下巴徒然被掐住，那阴狠的力度『逼』他张了嘴。

『露』出满嘴鲜血和咬破的舌尖。

“这不是有知觉吗，忍么。”方泊屿冷笑，“一会爱的死去活，狗一样在我面前摇尾巴，一会又说不爱了，失忆这手差不多得了，我看你还要装疯卖傻年月，我不急，有的是时间。”

“你『奶』『奶』说你从小就跟人不一样，么不一样，不就是脑子不正常，你个神病！”陈寅朝他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我倒了八辈子血霉遇上你。”

“如果时间能退到前年夏天，我会直接用那条你捆过我的尼龙绳把你勒死。”方泊屿那双眼里有血丝，不清楚是发烧的原因还是的。

“所以说，你又有后悔的事了？”陈寅总是长时间长时间的不说话，再加上舌头有伤口，声音涩涩的有难听，犹如锯子在粗糙木头上拉扯，“现在也得及。”

“去年就有好次要掐死我，捂死我，踹死我了，整的就像我是个能祸害世界的一级危险分子，不应该存在。”他『舔』掉嘴边流下的血丝，“我活了三十年，不记得我有害谁，你说个人名出。”

方泊屿反常的没动怒，他拿帕子擦掉那口唾沫，然后就始擦手，很有耐心的擦了很久，没人猜出他的心思。

房里只剩下陈寅跟方泊屿，那女孩子已不知道么时候被人悄无声息的带走了，么都没留下，仿佛从没出现过。

“陈寅，我突然想到了一个能让你认清现实的方法。”

方泊屿把帕子扔掉，“我多的是狗，任何一条都能取代你，从天始，我不会再过了。”

尾音还没落下，方泊屿就大力捏着陈寅干瘦带伤的脸，脑袋亲密的挨着他，强迫他看这个阴暗狭小的房间。

“住在这里，没有人看你，也没有人跟你说话，用不了一个月，你就会哭着要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