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辞渊像个小媳妇儿似的，一路跟着苏妤乔来到停车场。

可惜后者从头到尾都没多给他一个眼神。

直到苏妤乔拉开驾驶座车门，准备委身坐进去，江辞渊突然十分强势的把车门关上。

然而此举也只换来对方轻蹙眉，面带淡淡的不虞。

但这无疑让江辞渊更觉窒息难受。

他忍着心口针扎似的酸涩闷疼，伸手拿开苏妤乔头上的鸭舌帽。

微低头，精致的眉眼跟着往下耷拉。

苏妤乔身高有168，江辞渊则有185。

从苏妤乔的角度看，刚好能看清他的神情。

那张人畜无害的俊脸看起来很像一只受了欺负的小奶狗，委屈可怜的模样很是惹人心生怜惜。

这是江辞渊惯常使用的装可怜方法。

换做以前，苏妤乔不管生多大的气，看到他这模样也都气消了。

而此刻…

没了帽檐遮挡，江辞渊能清楚看到女人那双潋滟魅惑的桃花眼宛如一潭死水，仿佛任何东西掉进去，都激不起一点水花。

“妤妤。”

江辞渊闷着声音叫出只属于他的专属称呼。

话落，苏妤乔那纤长挺翘的眼睫如蝴蝶振翅般轻颤了两下。

四年来近乎成为她梦魇的一幕，在此刻上演。

苏妤乔有片刻恍惚。

没人知道那一秒她心里翻涌起怎样的惊涛骇浪。

可很快她又恢复沉寂，一副无波无澜的样子。

“江辞渊。”

苏妤乔终于开了口，声音平淡的好像只是在叫一个陌生人。

可这并不妨碍江辞渊亮了双眼，期待的看着她：“嗯。”

要是有动物形态，恐怕他身后的狗尾巴都能甩上天。

下一秒，只见苏妤乔从他手里拿过被取下的鸭舌帽，平静的戴回头上。

就好像，刚才叫江辞渊名字的那一声，只是江辞渊的幻觉。

苏妤乔伸手拉开车门，在江辞渊再要试图伸手阻拦的时候，忽然冷嗤道。

“你该不会以为，我一直在等你回来吧？”

充斥着讥诮和轻蔑的话语，让江辞渊感觉在刹那间被一盆从天而降的冷水浇了个透心凉。

面露错愕的同时，他的脸色再度变得苍白起来。

偏偏苏妤乔还没完，好像之前话少的可怜的人不是她一样。

苏妤乔抬起右手，很轻佻的捏住江辞渊线条流畅的下巴。

“刚才包间里的那些人你也看到了，只要我想，能替代你的人多的是，我不是非你不可。”

冰凉锐利的目光，仿佛一把利刃扎进江辞渊还在灌着寒风的心口。

更让他如坠深渊，遍体生寒的，还是苏妤乔的话。

他以为那些人只是替身，他回来后就会消失。

可苏妤乔的态度清楚明白的告诉他，她只是喜欢这种类型。

一旦他不在了，有无数“同款”前赴后继顶替他的位置。

他不是不可或缺，也决不是独一无二。

江辞渊一直都知道苏妤乔在杀人诛心这方面很厉害，可从没想过她会把如此尖锐的一面对准他。

一瞬间，这四年来他坚定的信念就像摇摇欲坠的大厦，开始逐渐崩坏倾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