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上弦如月，明镜似微霜。清晨的露珠自叶上滴落。

气风击碎露珠，散成水雾。

晓萌退后一步，以掌代拳，接住璐雨的这一式，拳风吹开她的白发，余波散开。

只撩起她的衣袖，穿着一身白色贴身衣衫，她贴近。

拨开璐雨慌乱打来的一掌，捏住她的肩膀，用力一捏。

“疼疼疼……”

不理会鬼哭狼嚎的痛哭，晓萌一个虚推，璐雨下意识的用手挡在身前。

掌心往下，在她腰侧轻击。璐雨半个身子都麻了。

以指成剑，举起还在掌心的拳头，点在她身上。

痛——一指下去，酥麻感散开，第二指点在她另一只肩膀上。松开后退半尺，又点下去。

身体痛的化不开。

璐雨吃痛后退。一拉手臂，把她拖回来，一掌打在她脖颈。

晕晕乎乎的，脚下被一个轻踢。

彻底倒在地上。

晓萌坐在她腰上，按住她的头。

“……悟性很高，剑心澄明，你的天赋，比我想的还要高很多。”

她想到第一天，就能完整演示天山剑虚，而听君墨夜说，居然只学了几天的时间。

“若是单论天赋，不论是君墨夜还是我，都比不了。”

身下的璐雨，嘿嘿的笑。

“没在夸你，天赋高的离谱。领悟同样也不下于人，但实战经验是真的差。你现在需要的，就是不断喂剑招，把剑吃透。”

伸手把她拉起来。“你也已经有了自己的路，多余的话，并不需要我们继续去教。不过……”

“功力也差，还有。”晓萌皱眉。“你师傅没教你功法吗？”

璐雨腰酸背疼的站起来。“可能，是有点忙吧，暂时还没有时间教我。”

“还是一如既往的懒散。”晓萌不快。她盯着璐雨，璐雨被她看得有些害怕。

“师，师姐？”头一次有点弱气的少女语气。

“换个称呼。”晓萌语气严厉。“师姐这个称呼，不是你该叫的。”

严格意义上来说，我没有师妹，也不会有。

“就叫……”她嘴角慢慢上弯。“叫师娘。”

……

“……之后几天，我会把天山心法教给你，除此之外，还有一门隐秘心法，严格意义上来说，是静气隐息的……”

例行的早晨结束，璐雨忙不迭跑了。

收起晒了几日的外衣，俱是白色，她往房子里面走去。

君墨夜推开苏梦房间的门。

“哥哥？”听到他的脚步声，自然是欣喜的。

苏梦躺在床上，闭上眼，手上拿着一块玉石，已经散去光泽。

“哥哥，这是那个人留下的。”

“嗯。”他舒缓着苏梦的腿部。

隔着衣物。

她放在眼前，哪怕看不见，却能感受到。“这块玉石，从来不是什么天地之物，我知道，每次他都会往里面输送功力，以最精纯的功力，来温养我的眼睛。”

“……”君墨夜开口。“以功力疗伤，对于武者来说，本就吃力不讨好，若是还要假借外物，于几修为有损。”

“我知道。”

可她从来不想让那人碰自己的身体，哪怕是眼睛。

把玉石放在心口。

我现在，好像已经释怀了。

对你，没有太大的恨意。你说得对，活下去。

天山功力一点点自接触的位置，汇入苏梦身体里面，暖洋洋的。

闭上眼睛，轻轻抚摸着眼皮，眼皮有些重。

按摩完毕，本来是要收回手。

“哥哥。”

“嗯。”

苏梦伸出如玉一样的手，抓住君墨夜，然后，把他的手心按在了自己胸口。

“……”

苏梦嘴角有点坏。

君墨夜脸上都是冷汗。

场面压抑的有些过分。

晓萌手上搂着两件衣服，面无表情的站在门口。

“这个……”君墨夜挤出一个笑。

“我可以解释。”

可他嘟囔了很久，还没想出该说什么。

十几秒后，晓萌默默转身，拔出佩剑，然后一剑斩了下去。

特地给了你这么久，一个理由都编不出来。

死吧。

苏梦翻了个身，听着身后传来的各种吵闹声，嘴角慢慢上扬。

翻开枕下的书，眼睛已经慢慢看得到一点轮廓。

夜晚的星空下，灯火通明。

离山各种的小吃街，吆喝声，不绝于耳。

快中秋了？

这已是多少天之后了呢？我却也记不清了。

君墨夜抬头看着愈发明亮的月亮。

体内的功法，循环不息。

愈发雀跃。

丹田中心凝成一颗晶核一样的东西，四散的天地元气，无时不刻不改善他的身体。

这就是他，快一周的努力，终于能摆脱身体失控的状况。

体内奔流不息，心法愈发深凝。

“小夜～”

他顺着声音的方向回过头去，什么都没看到，刚回头。

洛把手里的吃的，塞进了他嘴里。

两人就着街道走着。

穿着休闲的衣服，两人都是黑色。

洛嘴里吃着苹果糖。

某一个时刻，周围人热闹起来，一颗一颗烟火在空中爆开。

两人抬头。

“好漂亮～”

“麻烦睁开你的眼睛在说话。”

“我已经睁大到最大了哦～”

“是吗，我不信～”君墨夜也拖长语气，就要伸手扒开她的眼睛。

两人吵吵闹闹。

烟火始终在头上散开。

“长安好像没有这么好看的烟火呢。”洛舔着苹果糖。

“小夜去过长安吗？”

“去过。”君墨夜咬着已经吃干净的苹果糖。“可没怎么玩过。”

“那肯定也没去过长安的美食街啦。”

“还有这种东西的吗。”

“嗯哼。”洛摇手指。

看着漫天银花，两人站在树下，“那，下次一定要去看看。”

“记得来找我哦～”

“会的。”

“那。”洛咬着苹果糖，伸出手。

君墨夜和她拍了一掌。

“长安再见。”

“好～”

漫天火树银花，两人分开，从不同的路走去。

洛在城外汇合了背着包裹的狼末。

包裹里面是衣服。

“嗨嗨，走了哦。”

烟火下，两人越走越远。

“洛姐姐，不回去吗，狼末想回家。”

“嗯嗯～”

“哪怕姐姐要去的地方，有很多好吃的。”

“好吃……”他开始动摇。

“姐姐负责的还是打架的事情哦，不想去？”开始循循善诱。

可恶，狼末动摇了。

“呜呜呜～”

洛捂眼睛，“姐姐是被另一个姐姐强行要过来的，那个姐姐好坏的，狼末不想帮姐姐吗？”

“有人欺负姐姐？”

“是的哦～那个姐姐经常让我干一些不想干的事。”

明明我只想摸鱼。

“所以，狼末来帮我哦～”

“好。”拍拍胸脯。

“诶嘿嘿。”

所以说，眯眯眼都不是什么好人。

以上当我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