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者惊奇

《王者惊奇》

第013章凰安所的赌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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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朔进了王宫,蓝素王后把他安排在凰安所,特别委派桃花和梨花照顾他的起居,青素和骆麟贴身保卫,凰安所大门由猓秉带十八名紫衣卫士把守,王后强调没有她的召唤英朔王子不得走出凰安所,也不许任何人进入打扰王子殿下,违令者格杀无论。

英朔明白自己被软禁了,他向蓝素王后提出想见父王柳星阑和老国王爷爷、老太后奶奶,王后允诺,她有所安排,唯一条件是英朔必须听话,决不做违背王后心愿的事。

凰安所是一个四盒院,正屋三间,两厢对称各为三间,院门面向西开,大门后有一眼水井,水井旁便是茉莉花架,院落中央一棵红松若伞,地面上针叶铺了一地。它是王室长子的寝宫,九龙国历来长子继承王位,它本来就该是英朔起居的地方,十六年才得住进凰安所,英朔也不知是福是祸,他既心安理得,又要装成难得糊涂。

房檐下挂着红竹笼,是青素和骆麟亲手点亮的竹笼,清扫和整理房间居室也是他俩亲自动手,没有仆妇仆从,煮茶做饭需要桃花、梨花劳作,一切为了英朔王子的安全。青素向英朔解释,王子殿下失踪了十六年初回王宫,必须提防居心叵测之人,英朔异常感动。

“敢问青素姨娘,你还没有孩子?”英朔明知故问,也是装作山林小猎人孤见寡闻的一种表现,“凰是什么东西,有凰无凤真是冷清,既有凰安所,可凤安宫?”

他问的太突然,青素不好回答,敷衍道:“以后你会明白的,别多嘴。”她瞅着英朔仔细端详,英朔称她为姨娘,说明英朔并不傻只是太老实,与英雄相比缺少一点灵气。

“哦,我是一只多嘴鸟吧,在树林里碎嘴惯了?”

“不是,”青素回望一眼,桃花陪着骆麟和梨花东张西望的已经落下了一段距离,于是,她说:“王子殿下,我给你讲讲蓝菱花?”

“蓝菱花,是一盆花,还是一棵花树?”

“蓝菱花公主,你的妹妹,蓝素王后的女儿。”

她告诉英朔,蓝素王后被柳星阑国王带进王宫已有十七年了,至今无子嗣继承王位,她独居王宫后院椒墅殿。有一种秘密传闻,蓝素王后曾诞下两个怪胎,头胎形似一串血红葡萄,二胎象是一坨树瘤,都没留下来。第三胎是个面相丑陋的女儿,蓝素王后非常珍爱她的女儿,给她取了个美丽的名字蓝菱花——蓝素王后不让女儿取名带柳字。

英朔从骆麒和雷鸣雏先生那儿听到的关于蓝素王后的传闻不是这样的,她只能装糊涂了:“蓝菱花,这个名字真好,她真的是我妹妹?可是我连我娘在哪里都不知道。”

“什么都不知道,这个你得去问你父王。”

“青素姨娘,我什么时候可以去见父王?”

“不知道,这得看雅美太后,也就是你奶奶的安排,见你父王,需要王后安排。”

“蓝菱花,是一种仙花,蓝菱花公主可象仙花一般美丽?”

“公主年满十三岁了,我也只见过一面,她一直戴着绣有荷叶荷花的面纱。”

“哇,蓝菱花公主,我的妹妹好神秘,真想去见见她!”

青素告诉英朔王子,蓝素王后本来是孔雀国人氏,她从孔雀国乡间挑选来两个丫头陪伴蓝菱花,也就是公主的侍女,公主的奶妈也是孔雀国人氏,叫闪娘。

“那两个侍女叫什么名字呢,漂亮不?”

“两个侍女也可算是来自乡村的小美人,叫白芨草和紫枫叶。”

“呀,花、草、叶,我妹妹住的地方是个花园吧?”

“公主住在飞凤宫,紧捱蓝素王后的椒墅殿,很难有人能够看见蓝菱花公主。殿下听得明白吧,公主深居飞凤宫,王子住在凰安所,凤和凰会在一起。一旦王子坐上九龙椅成为新国王,凤就要飞到凰的身边来,大婚之后移居隆安殿,现在隆安殿里住着你父王。”

“谢谢姨娘教说,我小时去过隆安殿吧?”

“这我哪里知道,那时候我和蓝素姐姐正在无际山拜师学艺呢,三天前我才知道大西山上的小猎人章仁是英朔王子,否则,小王子也就不需要吃那么多的苦了!”

“嗯哼。”

英朔这句话回答的很巧妙,让青素觉得模棱两可,他自己却在想,假若让青素早知道小猎人是个隐身山林的小王子,可能章仁早就被消灭了,人被消灭真的不用世间受苦了。

梨花和桃花快步跟上来,桃花直接问道:“青素姐姐,我和梨花住厢房,骆麟安排在客房里,请问,英朔王子何去何从?”

进了凰安所,没有多余的人,英朔王子的身份不再是忌讳。

“山林野地来的蛮子,真的好麻烦!”梨花抱怨道。

“休得胡言,”青素生气地说,“骆麟大人呢?”尽管她心中根本没有骆麟,但蓝素姐姐命令她必须善待骆麟,她还得关心骆麟,骆麒死忠向元天真人发的誓言,务必提防骆麒象十六年前一样潜入凰安所让英朔失踪,现在她们没有时间等待下去了。

“山蛮子闹瞌睡,不知钻哪去睡死了。”

骆麟已在房里熟睡不醒,桃花没有唤醒骆麟。

“小妮子,刁难骆麟了吧?”青素心焦气躁,禁不住涌起一阵对骆麟的关怀之情,也忍不住对桃花的斥责话语,“骆麟若有不测,本宫唯你是问,久居深宫大院娇惯坏了,嫌弃骆麟面色象木炭一样黑,就你长得嫩,让你去乘象国恩梅山挖金矿三年,看你还嫩不嫩?”

桃花觉得非常委屈:“姐姐冤枉桃花了,姐姐嘱咐好生安顿骆麟,我和梨花把骆麟送进了西厢房里,骆麟呵欠连连,我叫他去西厢房里睡,我才动手熬莲子粥的。”

青素不想听桃花的辩解,只顾自己发泄不满:

“你俩应该知道王后安排骆麟的用意,不要辜负了王后对你俩的贴心,乱世将临,天地倾覆,只有王后才能顶天立地,王子殿下是棵顶梁柱,骆麟更是扶柱之人。王后倚重骆麟大仙,你们就担戴不得他?”显然她的思绪跟桃花、梨花不在一个层次。

梨花和英朔默默地跟在青素身后,他俩不便插嘴,两人有时面面相觑,桃花也很焦急,如果惹恼了骆麟私出凰安所肇事,可能会把九龙国王宫弄得天翻地覆,她必定被王后处于私刑,她听说王后从大西山中得到了一种药水,让人服下眨眼间就会尸身无形无影。

“西厢房,哪有骆麟的影子?”

青素察看了安排给骆麟的房间,房内桌椅光洁,床褥缎被罗帐一应俱全,窗明几净,小矮桌上还摆放桃花端给弄堂的半铜盆热水,正是她送热水时才发现骆麟走失的。

桃花解释,骆麟走进厢房张望了一会说,山野村夫,身上多污垢,手脚多老茧,怕坏了光洁桌椅,脏了缎被罗帐,他要去找舒适的地方好好睡一觉。

青素还是不依不饶:“哼,还敢狡辩?桃花娇气得愈来愈不象话了,骂走了骆麟,这将如何是好?”她好象也很着急,蓝素王后私下向她交待,三天内绝不能让骆麟有所闪失,她们有三件大事要做,促成国王驾崩、扶英朔王子登上王座和处刑琵琶女,骆麟都是重要角色。

“姐姐,骆麟多半是躲起来了,他惧怕巡夜的禁军兵士?”梨花插话道。

桃花不知青素心中所念,说话也不考虑后果:“骆麟不是胆小之人,姐姐,他看起来象个蛮子,或许是乘象国的探作?”

“住嘴,竟敢胡言乱语,姐姐是引狼入室?”青素心绪烦乱,狠狠地瞪了桃花一眼,“骆大仙是王后的大师弟,本人的大师兄,怎可胡言乘象国探作?桃花此语传扬出去,定招杀身之祸,王后决不会饶你,我暂为你担待着,走,再去正房查看。”

英朔注目西院南面水塘边的那棵开着黄色小花的桂花树若有所思,彤红的灯光照耀树冠,叶缝间的细碎黄花也能看得清晰了,看到桂花他联想到了骆麟,随口说道:

“姨娘,骆麟是山林中修成的大仙,可会对树木有所偏好,他是不是进了柴房呢?”

英朔的自语触动了青素的心灵,她顿时有所觉悟,问道:“桃花,去柴房找过吗?”

“姐姐,骆麟说过他只配住柴房,我去过柴房,也找不见骆麟,”桃花埋怨道,“这蛮子有些可恶,做什么也不吱声,不省心。”

“叫人蛮子,你也是丫头!”青素挖苦道。

青素来到柴房门外,命梨花打开房门,房内漆黑一团,寂静无声,凉气袭人,桃花找来一个灯笼走进房里,灯火才把屋内照亮了。

青素走进房内仔细查看了一番,实在找不到让骆麟的影子。

桃花更加细心,把废旧的箱柜、篾箩旁都细细看了,才对青素说:

“姐姐,找了几遍了,这小房间里藏不住一个大活人,西院的墙角旮旯里,下人睡的屋里,都不见骆麟。还寻问了院门口的护卫,未见有人出入,奇怪了,难不成大仙会遁土?”

因为柴草霉味和尘灰呛味太浓烈,青素和桃花退出柴房站在桂花树下,秋桂飘香她无心欣赏,担心骆麟在王宫肇事,会让自己受到牵连,禁军总管靳彪大人十分严厉,六亲不认,她真的担心骆麟节外生枝,给蓝素王后若下麻烦。

桃花、梨花走出屋来,小心地陪在青素身后,不敢再说话。

青素更加焦虑,看看望着幽深夜空发愣的英朔,问道:“英朔,你的预见不灵,可还有其它建议,骆麟必须找到?”

“豹仙不会遁土,习惯了与山林草木为伴,柴房里有柴草香味,他一定睡在柴房里,”英朔胸有成竹地说,“你们找人无心无肝,定然是张望一番,闻不得霉呛味一走了之,桃花姑娘,把红灯笼给我。”

桃花把红灯笼交给英朔:“柴房里有骆麟,找来我手心里烧吃!”

“一言为定?”英朔质问道。

“决不反悔,”桃花信誓旦旦,“若敢违悖誓言,明日见不到朝阳。”

“姨娘作证,梨花作保?”英朔神情肃然地说。

梨花举起右手,保证道:“我作保证,若柴房里找到骆麟,我甘愿受罚。”

青素不语,几个年轻男女打赌常常是玩笑,她不在意,也希望他们相处融洽和睦。

英朔屏声静气的执着红灯笼来到柴房门外,他要桃花、梨花在门外候着,自己独自一人推门进了柴房。柴房里黑鼓隆冬的分外寂静,偶尔可闻深藏柴码之中老鼠的唧唧声。

“骆大仙,出来,有好吃的!”

红灯笼的火光在柴房只能照亮执灯人的眼前,但在柴码与石墙的一个夹缝里,英朔看见了蜷缩着身子和衣而卧的骆麟,他身下垫着一些干草,干草霉味刺鼻,英朔禁不住打了个喷嚏:啊嘁、啊嘁、嘁!

英朔的喷嚏清脆响亮,房门外桃花和梨花闻声在窃笑,房内惊醒了骆麟。

“谁呀,吓死人,我不是贼,只是睡一觉,别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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