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先生？五条先生？”

手里端餐点, 榎本梓有些苦恼地看趴在餐桌上，好像是睡了的五条悟。

她有些担忧地看了看五条悟的袖口，犹豫要不要把喊醒。

倒不是因为桌子脏，只是这样随随便便就睡去……

看来五条先生最近很疲劳啊。

“嗯？”

而并没有让榎本梓犹豫多久, 五条悟好像是感觉到了有靠近, 微微动了两下之抬起头。

五条悟眯起眼, 好像是没有从梦境中挣脱出来，了几秒才认出眼前站的是谁。

他今天没有戴眼罩，只是随手拿了一副墨镜挡住苍青的六眼。

“五条先生, 您的餐点已好了。”

放下手中的甜品, 榎本梓犹豫再三, 是忍不住开口。

“最近是生什么了吗？”

“五条先生看起来好像很累的样子。”

毕竟五条悟算是老顾客了，他们之间算是认识，这样关心两句无可厚非。

“嗯？并没有什么。”

塑料制的叉子戳进柔软的蛋糕胚里, 黏腻软滑的『奶』油沾染到叉柄上，甜腻的香味一瞬间散出来。

“不是做了个梦，梦到前生的事情罢了。”

香软的蛋糕入口即化，只剩下鸡蛋的香味和『奶』油的甜腻。

“稍微有点触景生情——大概是这样吧。”

“是这样吗……”

榎本梓点点头。

“说起来，好像波洛咖啡厅刚开业, 五条先生就来了。”

榎本梓开玩似的，“感觉就好像五条先生早就知道这里一样。”

“嗯。”榎本梓不是随口一说，谁承想五条悟煞有介事地点点头。

“是一个朋友跟我推荐的。”

“他说这里的东西很好吃。”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五条悟托脸看向窗外。

现今，高楼迭起，楼栋遮挡下他只能看到东京铁塔高耸的塔尖。

“……”

气氛忽间沉降下去，榎本梓有些尴尬地站在原地，半天找不到新的话题。

“说起来, 五条先生今天没有带学生来啊。”

没有了手臂的遮挡，五条悟胸前的狱门疆挂坠清清楚楚暴『露』在眼前。

“这是……”榎本梓不自觉地看那个模样奇怪，像是骰子一样的挂坠。

‘没想到五条先生戴这种风格的东西啊……’

不知为何盯那个奇怪的挂坠，榎本梓有点脑子晕，一股莫名的寒意悄顺脊背上爬。

“生了点意外，所炭治郎暂时没办法跟我一起。”感受到榎本梓的视线，五条悟垂下手，虚虚遮掩住胸前的狱门疆。

“这是很重要的东西——和我的生命一样重要。”

“意外？”

榎本梓一下子被吸引走了注意力。

“五条先生说的是之前涉谷生的事情吗？”

想到这里，榎本梓连忙搓搓胳膊上浮现的鸡皮疙瘩。

“虽并不知道到底生了什么，但是光是看那些留下来的痕迹，让感觉到恐怖和怕。”

“嗯……”五条悟戳面前的蛋糕，兴趣缺缺。

“梓小姐——”安室透从厨冒出头。

“厨剩下的鸡蛋好像不是很够了——啊！”

安室透眼尖地瞟到了五条悟的身影，话语一下子卡壳。

“诶——”五条悟眼睛眯起，像是很惊讶能够在这里看到安室透似的。

“没想到你居在这里打工啊。”

“现在应该已忙得焦头烂额才对吧？”

“你做了什么？”

擦干净双手，安室透支开榎本梓，目光严肃看优哉游哉坐在位置上的白男。

不知道到底生了什么事，组织的boss最近频繁下达转移基地的命令。

——尽管都是一些小型基地，而这样的变故依旧让组织里变得心惶惶。

高阶的科研员一再被抽调，关押起来的叛徒卧底不知道被调去哪里，隐秘繁复的任务接二连三下达，一时间几乎所有拥有代号的成员都忙得团团转。

“只是想『逼』某个阴沟里肮脏的老鼠主动出洞罢了。”

五条悟摆摆手，一点都不觉得自己到底干了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

他不自觉摩挲了一下狱门疆棱角圆钝的骨岐骨刺，遍布在各个面上的眼睛紧紧闭合，再无一点睁开的意图。

“毕竟夺走了我最重要的东西，仅仅只是这样我已相当温柔了。”

要不是考虑到那个该死的诅咒师成立依托的组织里面有普通，他早就直接把那些地方夷为平地，哪里用得这么麻烦。

“嗯？”忽感觉到似乎有熟悉的气息靠近，五条悟抬起头，颇为感兴趣的看向窗外。

“让我猜猜是谁来找我……”

‘是惠啊。’

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打听到五条悟在这里，刚一进门，伏黑惠就迅速锁定目标，直直朝五条悟走来。

“哟，惠。好久不。”

五条悟一点都没有半点紧张的样子，他像是没看到伏黑惠紧皱的眉头，反而有闲心冲伏黑惠招招手，示意对方自己在这边。

“没想到你来找我。”

这点确确实实五条悟没有料到。

“我是趁任务空闲找到这里的。”

伏黑惠不客气，直接在五条悟对面坐下。

他眼神微动，犹豫半晌，是微微低下头，喊出口：

“……五条老师。”

“……”

原本只是在漫不心戳手上蛋糕的五条悟一顿，随机像是感到好一般，托脸看面前曾的学生。

“我为那群烂橘子已我从高专除名，我驱逐出咒术界了？”

他又重新恢复手上的动作，可怜的蛋糕几乎已无法再食用。

“没想到能再听到有这样喊我。”

伏黑惠没有答话。

“服务员！麻烦再跟我上一份甜点。”

“等等！”伏黑惠连忙想要阻止五条悟。

“我不吃……”

“嗯？”他这样的举动反而是换来了五条悟颇为奇怪疑『惑』的目光。

“不，这些不是给你的哦。”

末了，五条悟好心的补上一句。

“这是给我自己点的。”

毕竟刚刚的蛋糕都被他戳烂了，根本没法吃。

伏黑惠：……

行叭。

餐点很快端上来，伏黑惠默无语看面前大快朵颐的男，抿了抿唇，不知该从何开口。

五条悟的叛变来得实在是太突，他们甚至没能处理好涉谷事变续的问题就突接到这样的消息。

等到高专的学生们反应来，五条悟早就去楼空，半点找不到踪迹。

——不，说是找不到有点夸张了，毕竟这个男没有多么刻意掩藏自己的踪迹。

应该说就算是知道五条悟在什么地方，敢主动前去招惹的咒术师实在少得可怜。

“你……到底想做什么？”

斟酌半天，伏黑惠是忍不住问出口。

要说最强的咒术师叛变，这种事情一时间让咒术界高层心惶惶。

而奇怪的是，五条悟似乎并没有第一时间把矛头指向那群已腐烂败坏的高层，反而是炸了好几处地方。

普通的咒术师对此茫找不到五条悟这么做的头绪，某些高层员吓得脸『色』苍白，整夜整夜睡不觉。

“都说了没什么。只是在剔除内部毒瘤之前，要把外部因素处理掉。”

五条悟动作迅速，飞快解决完了一块蛋糕。

“说起来，高专的大家怎么样？”

“那群烂橘子应该没有为难你们吧？”

“没有。”

伏黑惠有些意外地看了眼五条悟。

与其说是高层没有为难高专，倒不说是高层现在压根都不敢动高专一分半点。

可能是想东京高专里有五条悟曾的老师和学生，五条悟多少留点情面。

又或许是害怕五条悟知道他们高专的处置，彻底翻脸，盛怒之下不管不顾其血洗……反正各种因素下，高专的学生意外没有受到太大影响。

而高层对待虎杖悠仁的态度就更加奇妙了。

在五条悟叛变前，高层的恨不得立刻处刑两面宿傩的容器，生怕晚一刻就产生什么意外。即便是有五条悟从中阻挠、想尽办法周旋拖延依旧暗地里搞些小动作，让烦不胜烦。

而在五条悟叛变，高层的老头子们又里暗里关注、催促虎杖悠仁成长，尽早两面宿傩的力量化为己用，简直恨不得对方立刻就成长为特级咒术师。

实在可。

五条悟站在他们这边的时候，他们巴不得借助六眼的力量彻底祓除两面宿傩，完全不管身为容器的虎杖悠仁何其无辜。

等到五条悟站在他们的对立面，又暗戳戳想要依靠诅咒之王的力量牵制消灭六眼，绝患。

——说不定，某些阴暗的想法里在暗中祈祷他们两个同归尽呢。

“诶——”

五条悟拖长音调。

墨镜遮挡下，伏黑惠看不到五条悟到底神情何，更无法判断这个到底是对现在的局面感到惊讶，又或者是早有预料。

“那惠你今天来是想要把我抓回去吗？”

“是想要杀掉我？”

五条悟兴致勃勃地问。

“请不要开玩了，五条老师。”

对面的男是一副不调的样子，一点都没有急担忧的模样。

伏黑惠握紧拳头，额头上隐隐看到凸起的青筋。

他没有不自量力到可打败五条悟的地步。

……不，能在五条悟不放水的情况下接住一招，就已很难得了。

“果没有别的事情的话，就恕我先告辞了。”

伏黑惠噌一下站起身，头不回就往外走。

临出店门，他又回头，嘴唇蠕动好像想说些什么。

而看到五条悟冲他挥手，好像在赶一样的举动，伏黑惠嘴角抽搐，干脆直接推开门，目不转睛离开。

亏得虎杖和别的学生在担心五条悟不遇到什么麻烦一类。

现在看来，那个男哪里是需要他们关心。

白瞎了他们真情实感的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