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老娘偏不,不服来战

《(快穿)老娘偏不,不服来战》

第 98 章 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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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的起因是一名营□□军误用了良民女军的汗巾。

由于两张汗巾太过相似,营□□军用过之后才发现不是自己的,抱歉又尴尬地向良民女军保证,会用滚烫的热水洗干净之后再还给她,良民女军则忙表示不必如此:“喜欢就送你了。”

客套和疏离过于明显,谁都能看出,良民女军是嫌自己的汗巾被别人用过了,才不肯要的。

而那个“别人”,恰好曾是一名营妓。

一石激起千层浪,女军中多方积压了足足数日的情绪,都集中在这一刻爆发。

有人听军医对乔穆劝诫过:“哪有军营刚征完兵,先养上千余个病患,还都是这种病?既然病了,就不该让她们入营,万一传染给别人怎么办?若非在战场上,伤了残了重病不起的,那都是要解甲归田的,将军这是……”

有人听良民女军抱怨过:“咱们又要训练,又要照顾病患,单一样都累得起不来床。若病患是轻症的还好,事还少些,只要是病情重一些的,咱们就得每个时辰轮出一人,陪在身边照拂,落下的训练之后须得补上不说,她们身上还……味道也不好闻,照顾完她们,我连晚饭都吃不下了。这样下去,不等她们痊愈,我就先病倒了——对啊,这病可是会传染的,万一……我还没嫁过人的……”

有人听营□□军诉苦过:“这病是会传染,可哪那么容易传染?将军曾下严令,每人每晚都要洗热水澡,用过的东西都要用滚烫的热水烫过,我们又不与她们行鱼水之欢……罢了,谁让我们脏呢?以后咱们尽可能自己动手,互相帮衬,何苦给旁的人添麻烦,自己心里过意不去,还要遭人嫌弃。”

有吵架的,有劝架的,有气性一上来说话就不注意分寸的,有直接叉腰泼辣谩骂的,有到处为两边人解释疏导却落了个里外不是人的……

不知是谁说了句什么,罗织眉眼一冷,直接冲上前动了手。

元木兰见状忙伸手去拦:“你学得倒快!”

两人就这样扭打起来。

元木兰本意是制服罗织并尽快制止此次闹剧,却不想有的人看到有人动手,也跟着动起手来,任几个旧女军的千夫长喝止也不听。

事情愈加一发不可收拾。

并不会也不敢打架的女军们匆匆后退闪避,相互挤到一起,都下意识搭了把手,扶住被什么绊到而没站稳的彼此,结果一转头便认出对方是刚刚吵过架的人,不由得面色一僵。

有的又吵了起来,有的立即站直保持距离,有的在干巴巴地道谢后转头面向相反的方向,又不约而同被元木兰和罗织的打斗吸引了目光。

罗织确有武学天分,虽是初学,远不如元木兰有力道和章法,但元木兰本就没出多少力,更不会对初学者下狠手,两人便来回了数十招,不知道的还以为罗织与元木兰势均力敌,直到罗织像一头嗜血的狼狗,在元木兰擒拿住自己的同时,咬上了元木兰的手臂。

“呦,上嘴了?”

乔木兰吊儿郎当地倚着门框,单脚踩上门槛,抱臂冷笑。

声音不大,却能让院中的每个人都听到。

她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没想到来得还挺快。正打算按照她预想的流程,一口气把问题集中解决,就听见旁边传来一声凄厉的喊:

“罗织姐姐快别打了,阿纨姐姐不行了!”

这声音出自一个良民出身的新女军,原本在隔壁院落的厢房里。

乔木兰立即大步过去,罗织紧随其后,四周的吵闹打斗也随之全然消停。

这几日来,景黛已将适宜在这个时代使用的、治疗这种病症的方法和药方,通过罗织的嘴知无不言,只称是忘了从哪里看来的偏方。

军医们商议过后深觉可用,便治愈了许多轻症,次重症也渐渐好转,唯独重症者们依然每况愈下。

罗纨是罗织的亲姐姐,之前在虎贲营时数月也难见上一面,好容易现在日日都能见了,罗纨却要死了。

不少女军都知道罗纨,因为她在抵达木兰女军营时曾感慨终于逃出生天,不再是营妓了,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次日就差点死过一次。

她是第一个让众人近距离接触死亡的人,还是以这样的憔悴惨状。

众人皆知营妓们的病因何而起,无法不被触动。大家都是女人,也都不是坏人。

罗纨之所以活到今天,是因为罗织每天都告诉她,她们是木兰女军了,她们好不容易才有了这次机会,终于能凭借自己建功立业,从此再不被人轻视慢待,当好好珍惜,绝不能就这么死了。

可她还是坚持不下去了。

乔木兰过来看罗纨的时候,罗纨又忍不住喷出一口血,正染了乔木兰满手。

“将军……”罗纨忙伸袖去擦,手却颤抖不止。

乔木兰赶紧拦下:“无妨。”

罗纨定定地瞧了乔穆一眼,似是看不分明,过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这人是真的不介意,不觉唇边带笑,眼中含泪。

乔木兰笑道:“怎么抖得这么厉害,是冷吗?”

话音未落,已有良民女军和营□□军为罗纨盖被,看到彼此还尴尬了一下。

“他知道她活不了几日了,他想利用她的死。”罗织忽然在心底对景黛说,“在男人的心里,女人的命到底算什么?”

景黛知道乔木兰想做什么,也明白罗织的意思,她却不这样认为。

她不打算告诉罗织,她想让她亲眼去看,亲自去经历。

“我好想跟你们一起去校场啊……”

罗纨最后只留下这样一句叹息,死在了罗织的怀里。

唤来军医确认罗纨确实救无可救之后,乔木兰默了默,告诉大家方才之事已经传开:“都去看看自己负责的病患吧,别再病上加病了。”

再无其他表示。

这一晚,共有六人病逝。

这一晚,木兰女军营内,四处响起家乡小调,哭声不止。

罗织独坐在姐姐屋外的台阶上默然不语,忽觉身上一暖,抬头一看,是元木兰前来给她披上了一件薄毯。

元木兰坐到罗织身边:“节哀。”

罗织没有道谢,而是径自道:“我们原本也是官宦人家。”

“将军因粮草不足打了败仗,把责任推给了我父亲。那年我才十四岁,姐姐十六岁。姐姐本有婚约在身,只要夫家来人将她接走,她便能逃过此劫,结果夫家怕被连累,不仅没来接她,还取消了婚约。

“我们起初是官妓。那些曾与我家交好的大人、公子、郎君,竟成了姐姐和我的第一批恩客,他们还总让姐姐和我一起接客……后来姐姐和我入了虎贲营,成了营妓,就不常一起,也很少能见到彼此了。

“我总能看到别人自尽,说活不下去,可我想活。前路漫漫,我却不知道我为什么还要活。时至今日,我也不过是想争一口气,不想像其他营妓那样,就那么死了,死得肮脏微贱,无声无息。若是哪天我要死了,必当轰轰烈烈,天下皆知,倘若能拉些仇人陪葬,那就再好不过了。

“我以前……也叫‘木兰’的。”

元木兰静静地看了罗织一会儿:“要把名字改回来吗?”

罗织想也不想便道:“不了。”

她要记住罗织这个名字,记住它所承载的过去,也要让别人知晓这个名字。

这个名字曾是她的噩梦,来日也能成为别人的噩梦。

元木兰斟酌着:“……可以的话,最好还是放过自己啊……”

“我嫉妒你。”罗织突然道。

“嗯?”元木兰讶异了一下,心有余悸地扫了眼被罗织咬过的手臂。

“因为你还能轻飘飘地说出‘放过自己’,因为你送我的衣服质地又好又干净,还很香。不是我闻惯了的那种廉价又甜腻的香,而是淡淡的、轻轻的香。”

罗织一直看向院中空地,半晌没听见元木兰的声音,转头去看,不想她竟是这样的反应——如水月华之下,元木兰的浅笑安抚又温柔。

她对她的包容源自她懂她的心。

意识到这一点,罗织有些发愣,鬼使神差道:“……以后不会了。”

“不会咬我?”

罗织被噎了一下:“……对不住。”

“我还从没见过你这样的人。”元木兰一边说,一边将罗织身上的薄毯拉开一点,自己也缩了进去,与罗织紧贴着身体,肩并着肩。

她抱膝坐着,头靠在交叠在膝盖的双手上,用一种亲近而信赖的姿势,诚挚地看向罗织:“你的杀气与狠意告诉我,你是天生战士的料,既有天赋,又肯努力,还有绝不服输的志气与硬气,来日不可限量。只是欲速则不达,先跟着乔将军打好基础吧。乔将军毕竟是男子,不可能一直做我们的统领,往后我们还是要靠自己。我来这可不是为了做区区千夫长,你也一定可以。”

因为过劳而暂时休眠的系统被罗织蓦然加速的心跳声惊醒:“怎么了这是?”

景黛细细品味,笑而不语。

次日,乔木兰率领众女军,将六位逝者葬于后山木兰女军的墓地。

众女军纷纷素服送行,有的还戴了孝,竟不再分良民营妓新军旧军,自发地搀扶泣不成声的姐妹们,一同往后山去。

至于昨夜的争吵与生气,都成为了过去。

下午,众女军重新在校场集合,一片寂静。

难得见女军们老实得这么整齐,乔木兰叹了口气:“我这有十军棍,自己来领。”

既已犯错,不能不罚。

元木兰率先出列:“我是长史,又是千夫长,本应以身作则,却明知故犯,理应领罚!”

罗织也站了出来:“昨晚是我先动的手,要罚也该罚我。”

不等其他人站出,乔木兰立即道:“成,毕竟是初犯,那就你们俩平分吧——谁来执刑?”

众女军鸦雀无声,纹丝不动。

乔木兰冷哼一声:“良民出身的,来一个打罗织,营妓出身的,出一个打元木兰,或者请旧女军派两人出来,打这两个新女军?”

众女军:“……”

又过了一会儿,没等出什么结果,乔木兰才道:“行,那就由我来开这个头,以后就随机选人执刑了。咱们木兰女军不设专门执刑之人,免得像男军那样,招惹行贿受贿以公谋私。每个人都可能成为执刑者,也都可能被执刑,日后再想犯错,先掂量掂量自己!”

众女军齐声道:“是!”

元木兰第一个察觉不对劲:“……咱们?”

乔木兰一时说顺了嘴,干咳了两声。

罗织也明白了什么,有点无法置信:“……将军?”

乔木兰默了默,终是抬眼看向罗织:“怎的不叫我‘统领’了?”

自这一日后,众女军皆改称乔木兰为“乔统领”。

数月间,又有二百余重症者陆续去世,尽被葬于后山。

其余者都在不断好转直至痊愈,女军们的训练也已步入正轨,喊累的越来越少,众人的气色与精神,特别是彼此之间的关系,皆越来越好。

唯有一点,乔木兰觉得不大好——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只要出了校场,这群女军就开始没大没小了。

她们不止一次地盘问乔木兰,刚从军就把十夫长给打了这事,是不是真的。

被问得多了烦了,乔木兰只得如认命一般答道:“是——真——的——”

她老早便有此疑问,这男人堆里的事怎么谁都知道了?仔细一想,她便明白了:他们总说女人是长舌妇,我看他们的舌头也不短。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啊,统领?”

“说嘛说嘛,你到底为什么打他?”

乔木兰回想道:“那狗东西见程栏长得秀气,动手动脚的,我本来就不服他,怎么可能放过他?我跟他可不一样,他的十夫长是买来的,我的十夫长是用拳头和十军棍换来的。现在我背上还有第一次挨军棍留下的一点伤痕呢,那是我此生第一个战绩……”

“快快,给我们看看!”

众女军的反应令乔木兰始料未及,她忙攥紧衣领,躲着走到一边:“男女授受不亲,你们怎么回事?”

“光个上身而已,统领别不好意思嘛。”

“……”

这一日,乔木兰分发了盔甲:“今天一整日,给我把穿盔甲的时间练习到半阙《关山月》以内,以后每日上午都要穿戴着盔甲训练。”

众女军拎起盔甲一掂量:“……这么沉?!”

元木兰知道,这个份量其实算轻的,如果是乔穆以上,比如她祖父那个实力的男子将领,盔甲还要再重一倍,所以她二话不说,直接穿上。

见元木兰穿了,罗织也立即穿戴起来。

如此又过了几日,众女军都因盔甲受了大大小小一些伤,就连元木兰也不例外。

此时罗织已经是百夫长了,还被安排与元木兰住在一处。

景黛告诉她,照这个架势,大约不久之后,她就能成为千夫长了,罗织原本没信,听元木兰也这么说,才信了。

乔木兰经过的时候,正好瞥见罗织为裸着肩膀的元木兰敷药,一时站定看住,若有所思,紧接着就被当成登徒子,用扫帚轰出了院子。

直到翌日,她给众女军分发了治伤的药,才算洗清嫌疑与骂名。

又过了数月,木兰女军征兵一周年。

乔木兰破天荒主动给众女军休了一日假,众女军则趁这意义特殊的一日,搞了场饮宴庆典。

她们轮番向乔穆敬酒,以为能把他灌醉,不想这厮看着她们手中的酒杯,挑了下眉:

“用杯啊?太没诚意了吧,我都是直接用酒坛喝的。”

众女军:“……”

忽见营墙上有人冒头又缩,乔木兰大步过去:“滚出来。”

墙头立即长出了几只脑袋。

原来是程栏带了几个手底下的新兵,过来祝贺乔穆任木兰女军统领一年。

新兵们望着众女军,脸色绯红地傻笑:“姐姐们真好看。”

众女军纷纷忍俊不禁,乔木兰的脸却立刻拉了下来:“嗯,打你们的时候更好看。”

新兵们:“……”

乔木兰说着便一时兴起:“程小都统,来都来了,练练?”

程栏带来的都是资质很好又有基础、品性也不差的新兵,却不想对上女军都输了。

他意外又高兴,想起了别的什么,笑容才淡下几分:“我这次来,其实还想告诉你,左帐王又犯境了,要出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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