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娜塔莎走入厨房,安迪深吸了一口气，像是给自己鼓鼓劲，又一蹦一跳的回到沙发上坐下。

“咔嚓。”大门打开,是史蒂夫晨跑结束,已经回来。

他见到沙发上的安迪，有一瞬间的惊讶，下一刻，就立马担忧的走上前来。

“安迪,你的眼睛。”不等史蒂夫说完，小姑娘就急忙解释,“我的眼睛已经恢复啦,史蒂夫叔叔不用担心。”

她可不喜欢看见史蒂夫叔叔皱眉的样子。

这把史蒂夫即将脱口而出的一连串关心堵在半路，也让他担心则乱的心态回归正常。

正常之后,史蒂夫发现自己和安迪好像没什么可以聊的，气氛一点点降温,简直比刚才娜塔莎在的时候还要冷。

他必须打破这种氛围。

“安迪，你饿吗？”史蒂夫想起了之前没吃完的午饭，刚好去给小姑娘做一顿早饭弥补。

“我...”不等安迪说话,史蒂夫已经起身走向厨房。

这速度快得安迪拉都没拉住,她追着上去，“史蒂夫叔叔。”

与此同时,娜塔莎端着刚出炉的热喷喷的早餐从厨房走出,两人四目相对，眼神触碰间，作为并肩作战的队友，还能有什么是不知道的。

看着有些窘迫的史蒂夫，娜塔莎贴心的压下上扬的嘴角,走向餐桌，“过来吧，吃早饭了。”

“那我去叫托尼起床。”史蒂夫终于明白了小姑娘刚才那想要拉住他的行为。

史蒂夫还以为安迪只是不想麻烦他，这样的礼貌和疏离让他本能的拒绝，更加坚定要去做一顿早饭。

结果.........就撞上了女特工似笑非笑的眼神。

“那个，我去吧。”软软的女声从一旁响起，像是怕被拒绝，个子矮矮的女孩飞快的向生活区跑去。

“安迪。”史蒂夫叫住小姑娘，这让安迪有些胆战心惊的停下。

在短暂的“心理博弈”之后，史蒂夫叹了一口气，指了指另外一边，“你跑反了。”

安迪不好意思的摸摸脑袋，又往反方向跑去，这速度，像是身后有大灰狼在追她一样。

看见这一幕，娜塔莎和史蒂夫找到了些许的熟悉感，不由同时被逗笑了。

而一直跑到走廊尽头的安迪终于停了下来，她躲进史蒂夫和娜塔莎看不见的角落，拿出了放在身上的通讯器。

那是蝙蝠侠曾经交给安的。

她编辑着短信，“上午八点，哥谭广场。”

发送成功。

蝙蝠侠秒回，“收到。”

现在的时间即将到达七点。

看见这条消息，小姑娘才是真的放下了心，她轻轻敲了敲门。

在没有回应后，按下了门把手。

有些事情，要早一点了断。

这样才没有机会退缩。

床上熟睡的小胡子男人听见门边的声音，迷糊的撑起身子，一看见是安迪，才又躺了回去。

“安迪，不再多睡一会吗？”托尼刚睡醒的嗓音还有些沙哑。

安迪不由笑起来，她坐在床边，等着自己的爸爸睡醒。

许久没有回应，但托尼的意识在一点点回归，他意识到一个重要的问题。

小胡子男人一下子坐起来，当然，他注意把自己用被子裹好。

托尼可不想破坏自己在小女儿心中的形象。

“安迪，你的视力。”

不等托尼说完，小姑娘熟练的说，“已经恢复啦，爸爸不用担心。”

听到了让人满意的解释，托尼放下了提着的心，他看着来叫他起床的安迪，难得起了逗弄的心思。

“这么想爸爸吗？早上就迫不及待来找我。”托尼对着小姑娘眨眨眼睛，

“嗯，很想爸爸。”安迪坦诚的看着这双焦糖色的眼眸，直白的表达自己的喜爱。

即使过去了这么多年，安迪仍然爱着托尼，始终如一。

他们都在向前走，只有她停留在原地。

这样罕见的直球打得托尼一愣，他一时不知道怎么回复。

这丫头居然不按套路出牌？

“爸爸。”安迪喊着走神的小胡子男人。

“嗯？”托尼回过神来，疑惑的反问。

“那件事，我能先单独和你说吗？”

只一句话，让托尼完全清醒，一点睡意也没有。

果然，他就猜到安迪肯定有事情要说。

“好，我就在这里。”托尼掰开小姑娘自己攥紧的手，阻止她的指甲再伤害自己。

感受到手上传来的力道，安迪一直忐忑的心突然就放下了。

这一刻真正来临的时候，反倒意外的平静。

“爸爸，你还记得五年之前，超级英雄们受伤的时候吗？”可以看出，小姑娘还是有些紧张。

托尼鼓励的捏捏安迪的手，缓解她的压力。

“当然记得，我可是第一次因为熬夜，进了医院。你妈妈天天盯着我准时休息。”

托尼的话显而易见的缓和了小姑娘的情绪，她放松了些绷紧的神经。

“没错，这是有原因的。”

“这其实是一场世界意识和邪恶规则之间的战争。”www.)

看着小胡子男人认真起来的神态，安迪也抛下了自己情绪上的问题，开始严肃的说起这件重要的“入侵事件”。

从五年之前开始，邪恶规则入侵了世界，想要强行更改过去的规则，以此来摧毁世界意识，填补上自己的规则。

因为害怕托尼听不懂，安迪替他补充了一些背景知识。

“世界过去的规则是善恶守恒，有多少善，就要有多少恶。因此，才会有超级英雄和超级反派之间的斗争。”

“最终，总是正义战胜了邪恶，也是我们世界意识的附加规则。”

“但邪恶规则是另一品种的世界意识，它的附加规则是邪恶战胜正义，最终扰乱秩序，才是它的目的。”

安迪等待着托尼理解这些陌生领域的知识，好在，托尼斯塔克一向是个天才，无论在什么方面。

“安迪，那只被你关起来的家伙就是邪恶规则吗？”理清思绪的托尼若有所思的询问。

“没错，就是它。”安迪见托尼已经反应过来，她继续说道，“在世界意识没有发现的时候，邪恶规则偷偷入侵了世界，这大大削弱了世界意识的实力。”

“它只好先保全自己最后一丝能量，才能找机会翻盘。”

“它找到了你。”托尼一针见血，直接指出世界意识的做法。

“所以，它让你做了什么？”

终于来到了最关键的问题，有些事情，早晚要来的。

反正，这是最后一次了。

“爸爸，你知道邪恶规则的入侵方式吗？也就是它是怎么让世界意识被打得没有还手之力的。”

托尼挑眉，示意小姑娘继续说。

“从你们身上下手，来破坏规则，从而替换上自己的规则。”

“这就是它说你们是帮凶的原因。”

托尼没有打断安迪，他隐隐有种不安的预感，接下来肯定不是什么小打小闹的事情。

“世界的善恶原本守恒，是因为从大的方面看来，有超级英雄在和超级反派对抗。”

“你们身上汇聚着规则，某种程度上来说，是在保护着规则。也是规则的体现。”

“因此，邪恶规则看上了你们。”

“噗。”托尼因为安迪的用词绷不住笑容，他连忙歉意的说，“安迪，爸爸不是故意的。”

“主要是你说它看上了我们。”说到这里，托尼又忍不住笑起来。

“说真的，我看不上他，史蒂夫应该也看不上。”

这还真不是托尼故意的，在这样严肃的时候，听到小姑娘一脸认真的说，“它看上了你们”，托尼自然而然的思路会跑偏呀。

安迪无奈的看着笑得开心的托尼，半晌，也后面跟着笑起来。

托尼感受到变得轻松起来的气氛，暗暗的觉得自己真是干得漂亮。

可接下来，他会发现自己调节情绪的能力全面崩溃。

两人显然的亲近了不少，已经做了不少的心理疏导，安迪对于接下来的事情也就不再害怕。

“在原本的善恶守恒下，邪恶规则定义了新的规则，邪恶将战胜正义。”

“你们一直在拯救世界，也就会吸引恶意，不断的倒霉。”

“世界意识将这种倒霉定义为债务。”

说完这些，小姑娘沉默着没能继续说下去。

“怎么了？”小胡子男人意识到安迪此刻的反常，担忧的询问。

他害怕是安迪身体哪里不舒服了。

可女孩没有正面回答他，安迪用一种难以形容的复杂眼神看着托尼，她继续着自己的讲述。

“世界意识找到了还债的方法，用额外增加的邪恶抵消你们的善良。”

“只有这样，才能保护你们不被针对。”

随着谈话的深入，托尼连笑容都没法维持，面色一点点不自知的难看起来。

尽管只需要简单的推理，就可以得出结论。可他退缩了。

“所以呢？”托尼冷静的问出了一个对他来说是“愚蠢”的问题。

有些事情，只有亲耳听到才能死心。

而此时已经不管不顾的安迪，破罐子破摔的说出了真相，“世界意识需要一个人替它还债。”

“这个人......”

“停。”托尼的胸膛剧烈起伏着，看上去像是处于某种即将爆发的状态中。

安迪安静下来，她看着小胡子男人这么痛苦的模样，不由屏住了呼吸，眼眶不知不觉就红了。

两人默契的没有说话，男人的拳头攥得很紧。

良久，托尼才颤抖着声音，“安迪，你能先在外面等爸爸吗？”

足以看出，托尼斯塔克是用了多大的忍耐才能说出这句话。

“好。”安迪知道，她应该离开了。

房门打开，史蒂夫和娜塔莎正站在一起，和安迪面对面。

两人面色铁青，嘴唇都是颤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