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卯时裴长逸就按生物钟醒了，洗漱了一番，出门竟然看见顾沂在院子里打拳。

“别打了，呆会儿有你打的。”裴长逸懒洋洋得坐在长廊上看着。

下人按时间就送来了早膳，裴长逸和顾沂快速用了些就往练武场去了。

“先扎一个时辰马步。”裴长逸率先扎了一个极为标准的马步。

顾沂依言扎起了马步。

半个时辰不到，顾沂已是双腿颤颤，瞧了一眼闭着眼但丝毫不见不适仿佛和睡着了一般的裴长逸，心里默默叹了口气，看来自己还差很多啊。

顾沂以往是没有这样练过的，只是跟着人学武招剑招，因为顾沂练得勤快，武功看起来在众多公子中也是不错的。

顾沂想挪一挪僵硬的双腿。

“动了便重来。”裴长逸恰时睁开眼睛，笑吟吟地说道，但口气却是不容置疑。

裴长逸刚刚扎马步时也是极其痛苦的，虽然理解，但不妨碍他幸灾乐祸，不过裴烈要求也是如此。

裴烈是快辰时的时候来的，后面还带着裴长翰，入眼就是淡定的裴长逸和摇摇欲坠的顾沂。

裴长翰到了也就自觉扎起了马步，裴烈订得规矩就是卯时，可是嘉懿长公主心疼儿子，而且都交了一个孩子出去了，裴烈也说因为是世子，那小儿子不是世子，硬是不许太早，裴烈因为裴长逸教育问题和嘉懿长公主吵过几次了，裴烈也不好得寸进尺，裴长翰一般都是辰时请完安再随裴烈一起来的。

裴烈在边上抄起两把弓箭扔向两人：“射射看。”

裴长逸掂了掂弓，一手拎起三根羽箭，走到位置上，利落地射了出去，对面三个靶子全中靶心。

“还算没退步。”裴烈点了点头，这么多年，裴长逸的武功却是极好极有天赋的，也就是这一点让裴烈认定了这个继承人，裴家军的领帅不仅要有排兵布阵的智谋，也应该有让人服气的武功。

裴长泽自打两年前成婚后就甚少要求管教武功了，武功缺少天分，也是难练，有一手防身的也就罢了。

裴长逸的武功裴烈却是半点也没放松的。

另一边抱着弓的顾沂腿都还没缓过来，就看见了裴长逸的三箭齐发，而且全中，倒吸一口凉气，顾沂自诩箭术不错，百发百中，却是从来没有三箭齐发齐中的，能做到的整个大萧怕是手指头都数得过来，如今做到的却是还比自己小几个月的裴长逸，虽然一直知道裴长逸武功什么的都不错，却不曾想差距会如此大。

顾沂稳了稳心神，也拿起了三根羽箭，可结果就是只有一根中靶，另外两根半途就射落在地。

顾沂闭上眼，一个觉得自己能靠自己闯出一番天地的人，一个在永安侯府默默努力等待成功的人，对心气高的顾沂来说确实是打击很大。

顾沂是有实力的，也是有野心的，可突然发现实力远远不够，感到落差之后心情是低落极了。

“没事，我可是被你师父打了十年给打出来的箭法。”裴长逸显然看出顾沂的心思了，出声安慰道。

裴烈也是知道三箭齐发的难度的，他自己也是二十几岁才练出来的，前面看顾沂要拿三支箭就想制止了，可转念想想万一人家可以呢，说出来不是小瞧人家的意思。

顾沂也不是矫情的人，听到裴长逸的打趣安慰，连忙收拾一下心情，对着裴烈深深一辑“徒儿会努力的。”

是打不死的小强就好，裴长逸连忙补充调侃道“皮以后得养厚实点，你师父打人可疼了，师兄我现在后背还疼着呢。”

“那是你欠收拾。”裴烈冷哼一声，听着裴长逸一口一个“你师父”莫名堵得慌。

“你俩对个招，为师大致瞧瞧你的基础如何。”裴烈一手扶起弯腰行礼的顾沂一边对他说道。

裴长逸这回是见招拆招，拿着剑只格挡一番，顾沂则是想着法儿的进攻，可回回都给挡了回来。

裴烈看了二十来回过招，便出声道“可以了，你基础不甚扎实，招式倒是熟练，不过太多花哨，明天起先从基础开始吧。”

“要记得，招式不在多，以无限为有限，以无法为有法。要做到不受任何招式限制，脑子里想得不是要出什么招式，灵活运用，摒弃一些武术套路中华而不实，徒耗体力的时间空间的招式。”

停顿了一下，“你和翰儿一起好了，近一年他都还在练基础。”裴长翰七岁才开始练习，因为长公主原因，进度只慢不快。练武倒是不快，读书进度却是快得出奇，六岁启蒙，已是同龄孩子中很迟的了，两年时间八岁的裴长翰直接赶超十几岁的孩子。

“你问下翰儿练什么就好，和逸儿一样卯时起，每样都比翰儿多练一个时辰。”裴烈想了想安排道。

“是，师父。”

“臭小子随为父去军营。”裴烈踹了一脚裴长逸。

“哦。”裴长逸揉了揉被踹的屁股，跟了上去，给了顾沂一个加油的眼神。

顾沂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说不失落是不可能的。

再转头看另一边一丝不苟扎着马步的裴长翰，揉了揉眉心，犹豫了一下，还是上前对着矮自己两个头的小人“小师兄，您每日的任务是什么？”

“你先站桩，半个时辰后再说。”

顾沂想骂人，刚刚扎完马步，这木桩……但还是义无反顾大义凛然地站了上去。

后悔了，比扎马步难多了……感觉随时都能掉下去。

顾沂从此过上了被一个八岁小孩支配的日常。裴长翰一本正经板板正正的，以一个师兄的身份监督他。

更惨的是，虽说拜师了，在裴烈觉得基础练得差不多的时候，几乎都是裴长逸教，连同裴长翰也是裴长逸教，裴烈则是偶尔过来看看检查一下裴长逸教导的成果。

裴烈要是想松活一下筋骨，回去之后顾沂总是浑身酸痛不已，甚是全身上下四处乌青。

路漫漫啊……

不过不得不说，顾沂在正经教导之后进步可谓是迅速啊。更加领悟到了武学的真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