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在皇家不是你的错。”陆灵素叹息，“只是这等事情毕竟还是有风险的，若是这灵蛇草除了什么问题，太后真的出事了，你想过结果么，王爷失去了你该有多难过。”

“不会的。”谢渊摇头，“姐姐，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此时的谢渊总算是有了点孩子的模样，“我并非是爹爹亲生的，是爹爹在外面捡回来的孩子。”

“你说什么？”陆灵素总是觉得谢渊和谢泽长得很是相似，谢渊又怎么会不是谢泽的孩子。

谢渊笑了笑，露出了两个小酒窝，“姐姐也觉得不可思议吧，很多人都说我和爹爹长得一模一样，可是就算如此也改变不了这个现实，爹爹也从未隐瞒过我的身世，他待我极好，什么都愿意给我，可是我知道他没有真正把我当成他的孩子。”

“那滴血认亲是怎么回事？”

“我不知爹爹做了什么，总之按照爹爹的说法，他在水中做了一些手脚，让所有人都相信我真的是爹爹的孩子。”

“你不难过么？”陆灵素不知一个孩子为什么能够这样冷静。

谢渊摇头，“如果没有爹爹，也许我已经死了，而且爹爹没有对不起我，他只是想用我转移摄政王的注意力，这样他日后也有接班人，我愿意做爹爹的接班人。”

“那你为何要对太后下毒？”

“一月前，皇上下旨要为我爹爹选妃，却被太后娘娘阻拦，太后娘娘直言我父亲是灾星，不该与人婚配，还说父亲继续留在京中迟早会克死很多人的，我父亲明明明是战神，这个老女人就是忌惮他的能力，相信那些佞言，不愿意相信一个忠臣。”

“因为这个，所以你对太后下毒。”陆灵素不知该是心疼还是心惊，谢渊的确不是她认知中的小孩，就算陆芷平素调皮了些，可是和谢渊比起来当真是差了太多，脾气心性都已经不像是个孩子了。

可陆灵素看到谢渊这个样子只觉得心疼，她不认为谢渊应该承受这些。

“我只是不愿有人伤害父亲，我能做的不多，这也只是给她一个教训，让她知晓时刻都有人盯着她的性命，也许她就该学会谨言慎行了。”谢渊一字一句的说出口，眼中寒芒闪现。

“对不起姐姐，是不是吓到你了？”谢渊见陆灵素不说话连忙开口道。

陆灵素摇头，“你不该如此看轻自己，这等事情的确有风险，你不该如此冒进，相信王爷应该另有安排才是。”

“爹爹也是这样说的。”谢渊低下头，“所以子深愿意在这里认错。”

“你真的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么？”陆灵素摇头，“你起身让我替你看看伤口，若是严重了，才是对不起王爷。”

谢渊这才犹豫着起身，陆灵素扯开他的衣衫，见他后背依旧鲜血淋漓，皱眉替他包扎起来。

小孩子身板尚未长成，这伤不可谓不重，但仔细看去，却也都是皮外伤，怪不得谢泽要自己动手，可是落在别人眼里倒是谢泽冷血无情了，自己不也是这样想的么。

陆灵素不知自己此时是什么心情，只是骤然被这个消息激的有些不知所措，“你告诉我可和王爷说过了，这等秘密应该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吧。”

谢渊道，“是父亲授意过，我才告知姐姐的，父亲也不愿瞒着姐姐。”

离开的时候谢渊还是坚持在院中跪着，陆灵素没有理由让他起身，况且伤口已经包扎过了，倒是也不用多担忧。她倒是不认为谢泽有多相信自己，本身关于谢泽的传闻就很多，所以谢泽自己也不认为谢渊不是自己的孩子这件事被说出去能够如何。

就算滴血认亲，依旧有很多人觉得谢渊不是谢泽的孩子，添上这一条也不会有什么特别的，只是传闻中的传闻罢了。

谢泽绝非表现出来的浪荡，倒是很有自己的想法。至于谢泽到底要做什么陆灵素不知道，也没有什么兴趣知道。

夜已深，陆灵素心情沉重，自己的身份传的沸沸扬扬她倒也不在意，只是不知是不是会因此调查真相更加困难。

这些日子和谢泽牵扯太多，她都快忘记自己本来的目的了，眼下尚未寻到当年真相，以及丞相府的秘密，陆灵素还不准备离开京城，等到调查清楚之后，陆灵素下定决心不准备留在京城了。

“灵素小姐。”陆灵素的脚步一顿，眼前是一身黑衣的谢泽。

谢泽看起来很疲惫，可是见到陆灵素之后还是很高兴，连忙上前，“灵素小姐是去看子深了么？”

“已经看过了。”陆灵素开口，“小王爷的伤势不算轻，最好还是让他好好休养一番。”

谢泽点头，“本王知晓，不知灵素小姐可有时间，本王带你去个地方。”

陆灵素抬眼，“王爷可知现下已经是深夜，你与我这等身份不清白之人在一处，不担忧对自己更不利么？”

“本王何时在意过那个。”谢泽笑，“若是有人污蔑灵素小姐的清白，本王第一个出来。”

陆灵素心情依旧很沉重，就算她不是八卦之人，此时也难免有很多问题，索性就点头应下了，跟着谢泽离开。

去的地方是个很隐秘的酒馆，陆灵素对京城算不上很熟悉，自然不知道这个地方。

“这里是？”

“我的一个朋友开的酒馆，平素都没有什么人。”谢泽说的含混，陆灵素就没有多问，此地的确简单素雅，只有三三两两的客人，看起来多是行走的商旅，应该只是暂时落脚。

谢泽和陆灵素坐在角落里，很快就有人上了酒，谢泽抬着酒壶问，“小姐可能饮酒？”

陆灵素摇头，“我不擅饮酒，这里可有茶饮？”

“有。”谢泽没有强迫陆灵素，命人准备了茶水，两人对视而坐，气氛一时之间有些尴尬。按理来说，两人接触这段时间已经算是熟悉了，可陆灵素又觉得自己对谢泽一无所知，正如谢泽对自己也是一无所知一样。

“昨日多谢姑娘替子深解围。”还是谢泽先开了口，“谢渊他年纪小，不知天高地厚，且不知收敛心性，昨日的惩罚已经算是轻的了，他现在就如此胆大妄为，若是不加管束，不知日后还会有什么作为。”

“你可知小王爷是为了你才做这等事情的？”陆灵素反问。

谢泽点头，“我想到了。”

谢泽饮下一大碗酒，陆灵素抬眼，“你的身体可完全恢复了？”

“恢复的很好，有了灵素小姐的药，就连这些年的旧伤都恢复的七七八八，灵素小姐不愧是神医。”

陆灵素摇头，“神医不敢当，不过是前人成果罢了，本也是举手之劳，王爷不必过于挂怀。”

见人这样说，谢泽笑了笑，“看来灵素小姐对本王很不满意，是因为子深么？”

“王爷何必安排小王爷同我说那些话，就算王爷什么都不说，我也不能如何。”

“本王是出自私心。”谢泽突然道，“本王不想瞒着你，也不希望谢渊对你不坦诚。”

“王爷和我认识不足一月，不必对我坦诚什么。”

“子深是我在悬崖下面捡到的。”谢泽不顾陆灵素说了什么，倒是自顾自的说了下去，陆灵素瞬间瞪大了双眼，不过谢泽说的太认真，并没有注意到陆灵素的神情。

“在悬崖下？小孩子怎么会在悬崖下？”

“当时我被谢东敏的人马追杀，他为了清缴我在京中的势力，不惜一切代价，甚至想要直接让我死在山中，好在我阴差阳错的寻到了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