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雪瑶目露惊恐，陆灵素见她不像伪装，索性继续听她说了下去。

“等她回房了之后，我就悄悄的在外面观察，就在我准备回去的时候，我突然看见一个白影进入了莫婉的房间，接着我听见了莫婉的惨叫。”

“莫婉惨叫难道没有别人听见么？”陆灵素疑惑。

陆雪瑶冷笑，“莫婉的叫声不算很大，而且她是被那个人掐死的，根本来不及发出其他的声音，自然没有别人听到，若非我正好在她门前，恐怕根本没有人会知道这件事。”

陆灵素思索着，“所以这个人离开之后，你就进去查看了，据我所知，你的胆子一向很小，怎么今日胆子这么大了？”

“我根本就没有看到那个人离开。”陆雪瑶双眼大睁，一副受了很大惊吓的样子，语气也阴森森的，“我等了很久，但是除了莫婉的那声叫声之外，根本没有任何声音，我的确不敢进去，所以犹豫了很久，可是我又听见了另外一个人说话的声音。”

陆灵素察觉陆雪瑶说出来的话可能会影响很多事情，陆雪瑶已经继续说了下去，“那个说话的人我很熟悉，是你陆灵素。”

“是我？”陆灵素愣住，“你说的日子，我应该还在京司卫大牢，怎么可能会出现在秀女院，你是不是被吓到了，所以才以为那个人是我？”

“不，我听见你喊我的名字，因为我十分怨憎你，所以我才过去查看情况，但是屋中只剩下莫婉吊在半空的尸体，看起来就像是上吊自尽一样，但我知道莫婉不是自尽，她是被人杀了，而且很有可能是被你杀了。”

若不是陆雪瑶真的疯了或者是在说谎，那这件事就着实诡异，陆灵素沉吟片刻，“所以你今日跟着我是为了什么，莫非真的觉得我和常人有什么不同么，如果我真的有这样的本事，也就不用随时带着明渊，甚至在宫中也不会被人陷害。”

陆雪瑶道，“正是因为如此，我才觉得很奇怪，难道真的有鬼么？我根本没有看见有人离开，也的的确确听到了你的声音。”

陆灵素道，“你伸出手让我看看。”

陆雪瑶虽然警惕，但还是照做了，显然这件事对她影响不小，甚至让陆雪瑶心生恐惧，因此才这般小心翼翼的。

陆灵素替陆雪瑶诊脉，最后摇摇头，“你说的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根本看不出你是不是中了什么迷药之类的东西，你说的事情我会调查的，夜很深了，你还是回去吧。”

陆雪瑶道，“那你到底要去做什么，难道你还有事情瞒着我们？”

“我和你从来也不是我们。”陆灵素抬眼，“不要觉得你把这件事告诉我了，我就要什么事情都告诉你，你我之间的仇怨从来没有消失过，只是眼下暂时和平罢了，若是你日后再有什么差错，我必然不会放过你的。”

明渊也冷冷的看着陆雪瑶，一见明渊的眼神，陆雪瑶果然怕了，嘴上骂了两句，人就转身跑远了，这时候明渊也缓过神来，“小姐，陆雪瑶说的是真的假的，怎么会有这么蹊跷的事情，我看多半还是她瞎编的。”

“若她说的是真的，那这人的目的明显是想要之握于死地，不管是莫婉还是那个白影，都是冲着我来的。”陆灵素凝神，她在京中并无什么仇敌，难道这一切也是白妃所为，可若是白妃，她的目的是为了让自己留在皇宫，根本没必要这么做，这样反倒是给了自己机会，让自己离开皇宫。

“小姐想到什么了？”明渊当然不知陆灵素在宫中遭遇，只当她是想到了什么线索。

陆灵素摇头，“没什么，我们还是去见谈玲玲，或者能够知道更多的东西。”

“你身体尚未痊愈，这段时日一直都在外面奔波，我很心疼。”一个男声突兀出现，陆灵素转过身正好对上谢泽热切的双眼，就像是要把她融化了一样。

“是你。”陆灵素皱眉，“你怎么在这里，或者我该问，你怎么知道我今晚会出门？”

谢泽笑道，“本王每日在这里等，总有一日你会出门的不是，更何况你刚刚回来，宫中的事情虽然了解，但我想你会想要亲自了解才是，这样才是你的性格。”

陆灵素道，“所以王爷有什么事情需要灵素办么？”

“没什么，我可以帮你去见谈玲玲，有了我，你办事能够方便很多，本王也可以保护你。”

说罢谢泽抬眼看了看明渊，眼中带着笑意。

明渊哼了一声，“不做正事，每天盯着我家小姐做什么，你以为你这样就能够得到我家小姐的心么？”

谢泽大笑，“当然不止这些，想要得到你家小姐的心，我还需要继续努力才是，所以阿素，我陪你去见谈玲玲可好？”

陆灵素面色微变，竟隐隐有些发红，明渊当然没有注意到，全心全意都在骂眼前这个位高权重的登徒子。

“明渊。”陆灵素终于开口了，却是对着明渊，“你先回去吧，有王爷在，我暂时很安全，不会出什么危险的，你正好回去帮我盯着陆雪瑶，我总觉得她有问题。”

明渊没想到陆灵素会真的和谢泽走，当下真是又气又恼，“小姐，这登徒子明显是不怀好意，你可不要听信他的鬼话。”

谢泽听了明渊的话居然也不生气，跟着笑道，“是啊，本王的确不怀好意，阿素一直都清楚本王的心思不是么？”

“够了。”陆灵素不愿再听谢泽的混账话，“他说的没错，想要凭借你我两人见到谈玲玲的确有些困难，所以我才让你先回去，人多了容易吸引别人的注意力，刚刚陆雪瑶的话你也听见了，事关我的名声，所以需要你帮我盯着她，不要让陆雪瑶乱说。”

这一番讲下来的确合情合理的，可明渊还是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劲，再看谢泽还是笑眯眯的，明显是一副得逞的模样。

明渊哼了一声道，“小姐若是回不来，我必然唯你是问。”

等到明渊走了，陆灵素才开口，“明渊一向只听慕容一个人的话，她性子便是如此。”

“你该不会觉得本王会怪罪这么一个小丫头吧。”谢泽在前面给陆灵素带路，“明渊性格天真可爱，没有什么坏心思，最主要的是武功高强，跟在你身边我也放心。”

陆灵素道，“比起王爷呢。”

“现在还比不上。”谢泽说的坦然，“毕竟还是个小丫头，武功总要再练几年才是我的对手。”

陆灵素笑，“王爷还真的只说实话。”

“盲目自信对于武者没有好处，就比如我，年少被人推说为战神，但现在你看我的样子，哪还有半点战神的模样。”这句话多少带着些自嘲的意味，陆灵素抬眼看向他，心中有话想要说出口，却又不知该怎么说。

“怎么了，可是有话要和我说？”

陆灵素道，“你还想恢复战神的身份么？”

谢泽道，“战神不过是一个虚名，我只想为大燕谋求安定，除此之外并无他想。”

“王爷真是一个伟大的人。”

“算不上。”谢泽道，“任何一个有血性的男儿，心中的愿望皆是报效国家，不该如此么？”

陆灵素笑，“的确应当如此。”

吏部侍郎府上，谢泽深夜来此本来很突兀，但是因为他的身份，所以谈大人也不敢不接待。

“王爷怎么来了，还有你……”